兩人算是老夫老妻了,看見葉瑾赤裸著上半身的模樣,顧南枝還是有些羞赧。
這段時間勞作讓他肌肉輪廓越發分明,肌肉充血,讓人口乾舌燥。
顧南枝抬眼,“能摸摸嗎?”
葉瑾顯然也領會錯了意思,以為顧南枝要摸摸他的手,他上前兩步在顧南枝身前站定,雙手剛伸出,腹部便落下一隻手。
顧南枝手上下滑動,抬起頭。
“格楞格楞的。”
葉瑾垂眸,對上顧南枝漆黑髮亮的眸子。
“那你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水順著髮梢滑落,在胸膛上留下一道水印子。
顧南枝嚥了咽口水,咕嚕一聲在安靜的房間顯得格外明顯。
“看樣是喜歡了。”
葉瑾眸子暗沉,瞧著和山裡的野狼是的。
危險的直覺一閃而過,顧南枝覺得是自己錯覺,葉瑾就算是野狼,狼牙也咬不到自己身上,說不定尾巴搖晃的比大青還要歡快。
她揚起下巴,“硬邦邦的誰喜歡,我就是餓了。”
如果她的手從葉瑾腹肌上拿下去,便更有說服力。
“行,等著。”
葉瑾轉身就要向廚房去,顧南枝跳下炕。
“我就是說說,不是真的餓了,你手還傷著,我做飯吧。”
“不用,”葉瑾推開顧南枝,利落生火,“我不碰水,你去幫忙淘米洗柿子。”
柿子是從後山那片小菜地裡收的,衛大娘種的菜。
現在管的也沒那麼嚴,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少人家都養起雞,雞蛋攢著給家裡人補身體。
收糧食之前,葉瑾擔心自己忙顧南枝沒菜吃,到菜地裡薅了不少。
“好。”
兩人肩膀靠著肩膀,顧南枝淘米,洗了柿子和兩根蔥。
外面大雨嘩啦啦的下,屋裡葉瑾做飯,豬油刺啦刺啦響,屋裡瀰漫著飯菜的熱氣,顯得格外溫馨。
豬油化開,蔥薑蒜切片翻炒,炒出香味了之後下了柿子。
柿子掰開裡面起了沙,香甜香甜的,像吃水果。
加水,雞蛋打散均勻撒在鍋裡,不過一會兒功夫,一大盆雞蛋湯就做好了。
葉瑾做的量大,就連外面大青都分到了一碗。
吃飽喝足,兩人躺在炕上,接連好幾天了,終於能休息了。
顧南枝對著葉瑾掌心吹了吹,“還疼嗎?”
“不疼了,習慣就好了。”
葉瑾之前負擔葉家三口的工分,手上起了水泡又磨破,冬天起凍瘡,明明骨節分明的一雙手,顯得格外粗糙滄桑。
顧南枝有些心疼地捏了捏他的手指。
“吹吹就不疼了,以後我心疼你。”
瞧著自己小媳婦心疼了,葉瑾在黑暗中無聲勾起唇。
只有愚蠢的男人才在自己媳婦面前大男子主義,適當的示弱,對方會更心疼他,關心他。
“對了,之前那報紙你是從哪兒弄來的。”
顧南枝忽然想到這個問題。
葉瑾垂眸看著靠在他胸口的顧南枝,“撿來的。”
“貧嘴。”
兩人打鬧一會兒,葉瑾眼皮開始打架,他接連三四天的時間沒好好睡過,幾乎是一瞬間就陷入沉睡。
聽見頭頂均勻的呼吸,她隨手扯了個被子蓋在兩人身上,也跟著睡了過去。
大雨接連下了兩三天的時間,雨勢沒有一點減緩的趨勢,天上彷彿破了個大洞。
院子裡的排水建的好,地勢又高,水這才沒蔓延到屋裡。
村裡其他人家就沒這麼幸運了,比如葉家。
沒葉瑾打理院子,排水管被雞屎、石子堵住,水倒灌到屋裡。
葉嬌嬌罵罵咧咧,堆了東西在門口,試圖擋住雨水。
“該死的老太爺,這雨怎麼下的沒完沒了,我屋裡的櫃子都被水泡了,我又是一個女人,根本搬不動。”
趙翠蘭病病歪歪靠在炕上,她只跟著上工了三四天,整個人就像是老了十歲。
“你男人呢?嫁漢嫁漢,穿衣吃飯,現在正是用得上他的時候。”
她提起陸澤,葉嬌嬌這才發覺剛才陸澤出去一趟,到現在還沒回來。
她一摔笤帚,“肯定又去找白柔那個小妖精了,看我不撕了她!”
“行了,說這有什麼用,還不是你廢物,連一個男人的心都籠絡不住!”
“能怪我嗎?還不是有小妖精總是惦記別人家的男人,媽你把糧食和錢都鎖起來,別讓陸澤給拿走了!”
她怨毒地瞪著知青點的方向,啐了一口。
她的男人就在知青點,陸澤彎腰幫忙往外排水,外面下大雨,知青點裡下小雨,所有人的被褥都淋溼了。
眾人都在忙忙碌碌,就白柔坐在炕上,眼神呆愣地看著地上的水。
陸澤忙的一身是汗,見沒人注意到這邊,他湊過來。
“你怎麼了?因為剛才那件事?”
趁著村子危難之間威脅村民,這件事短時間內傳遍了整個村子。
原本大家對白柔的印象都不錯,溫柔體貼,還有不少人惦記娶了白柔。
之前她‘借’顧南枝錢的事就讓他們對白柔印象變差,再加上租鐵牛這件事,誰見了白柔都要啐一口。
陸澤撓撓頭,“沒事,村裡人忘性大,等有別的熱鬧了,就沒人記得你這件事了。”
他安慰了白柔幾句,白柔都不搭理他,陸澤也惱火了。
“你到底咋地了,有事說出來,我給你想辦法不行嗎?”
“你能想什麼辦法?”
白柔聲音帶著哭腔,她根本不在意西山村人怎麼看她,她在意的是錢。
五百塊的貨款給楊建國,只進了一趟貨,到手就一千塊。
那看著挺多,還要給人打點,分成,最後一千塊一分不剩。
路子打通了,第二趟就全是賺的錢了。
在這個關口上,她手頭卻沒錢了。
本來想指望著這次租鐵牛賺幾百塊錢,再跑一趟貨,誰想到半路殺出來一個顧南枝。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顧南枝好像克她。
無論什麼事和顧南枝拉上關係,就變得艱難起來。
陸澤蹙眉看著崩潰的白柔,他心中根本沒有一點動容。
“自學還是不行,你能不能再給我二十塊錢,我想去安縣的學校讀書。”
錢錢錢!又是錢!
白柔厲聲,“沒錢!”
“我不是給你五百塊嗎?怎麼就沒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