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頭給父母做了個口型，“給顧南枝郵錢！”
兩人對視了一眼，把家裡翻了個底朝天，將所有現金都蒐羅起來，包括顧南棠今日發的工資。
“這顧南枝是算好的吧，家裡所有錢加起來剛好一千塊！真是個貪鬼！”
黃霞嘴上罵罵咧咧，動作很快地把錢裝起來。
顧從良寫了一封信，表示顧南枝既然拿了錢，以後就不要惦記這門親事。
害怕生變故，當天就將信郵寄了出去。
顧南枝左眼皮跳了跳。
她哎呀了一聲，捂住眼睛，把葉瑾嚇了一跳，還以為是紙屑落到顧南枝的眼睛裡。
他把人撈起來，扒開眼皮仔細瞧著眼球。
顧南枝的眼眸黑漆漆的，和黑珍珠是的，亮的晃眼。
沒瞧見有碎屑，他才在顧南枝眼皮上親了一口。
“一驚一乍的，咋地了。”
顧南枝指著自己跳動的眼皮，“左眼跳要發財來，我覺得我要有一筆橫財。”
葉瑾不在意拍了拍她的屁股。
“小心別人給你舉報封建迷信。”
顧南枝‘哼’了一聲，“屋裡就你和我，哪兒有的別人，聽牆角的鬼嗎？”
門外恰巧響起咔噠一聲響，聲音不大，顧南枝沒聽見，葉瑾卻發覺了。
他掃了一眼，正看見一隻三角眼鬼鬼祟祟。
他掃了一眼就收回視線，假裝沒看見。
外面大青‘嗚嗚’地哼唧了幾聲，那人才快速離開。
葉瑾沉思片刻，“明上午我出去一趟，你自己在家乖乖的，走時候我把飯給你做好了。”
“行，那你蒸個雞蛋羹，我想吃雞蛋羹了。”
“行。”
顧南枝從來不會過多問葉瑾去做什麼，眼皮有些發沉，抱著葉瑾勁瘦的腰身打了個哈欠。
農村晚上沒什麼娛樂設施，家家戶戶都早早睡覺，一點動靜在黑夜中都無限放大。
吱嘎——
大門推開，男女低聲拌嘴，吵得大青‘汪’了一聲。
大青和黑暗融為一體，忽然的叫聲嚇了兩人一跳。
“該死的死狗，遲早弄死你。”
顧南枝聽出是葉嬌嬌聲音。
“行了，和狗計較什麼。”陸澤蹙眉看著粗魯的葉嬌嬌。
兩人趕在街道下班的前一刻扯了證，又連夜趕回葉家。
男人已經是她的了，葉嬌嬌卻覺得怪怪的，陸澤好像根本看不上她。
她也起了火氣，“有本事你弄死它，看著狗欺負你娘們，屁也不放一個，是男人嗎？”
“吵死了。”
顧南枝毛茸茸的腦袋紮在葉瑾胸口，小聲嘀咕了一聲。
葉瑾單手捂住顧南枝的耳朵，在臉上啄了兩口，默契手邊的東西就砸過去。
東西砸在木門上發出不小的動靜，把門外的兩人嚇了一跳。
想起葉瑾那張陰鷙的臉，兩人只能閉嘴回了廂房。
陸澤是知青，住知青大通鋪，葉嬌嬌自然不能跟著搬進知青點，只能住在廂房裡。
廂房收拾過，牆上還貼了窗花，勉強有一點結婚喜氣的意思。
顧南枝眼皮沉沉，剛醞釀了一點睡意，就聽見廂房葉嬌嬌又吼了一聲。
她徹底沒了睡意，睜開眼睛和黑暗中的葉瑾對視。
“你是不是不行！你咋不和我睡覺！”
顧南枝一下子來了精神，踩著鞋站在門口聽那邊吵。
陸澤不知道說了什麼，葉嬌嬌惱了，抽出腰帶啪一聲打在陸澤身上。
要說一對一，陸澤還真不是葉嬌嬌的對手。
葉嬌嬌只是名字帶著嬌，身形五大三粗，一把把陸澤摁在炕上，脫了他的褲子。
“葉嬌嬌你要做什麼？”
“少廢話！”
之後的內容有些少兒不宜，伴隨著巴掌聲，罵聲……
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捂住顧南枝的耳朵。
“別聽，髒了耳朵。”
顧南枝也贊同，內容實在不堪入耳，隱隱有些作嘔。
她乾嘔了一聲，忽然意識到什麼，拉著葉瑾的衣領。
“房子……這麼不隔音嗎？”
葉瑾知道顧南枝擔憂什麼，吊兒郎當勾起嘴角。
“是啊，你不知道嗎？”
土屋靠近小路，她有時候還能聽見路上人說話的動靜，那她和葉瑾做那種事情的時候，是不是別人也……
看自己小媳婦咬唇，葉瑾沒逗弄她的意思。
拇指摁著她唇瓣，將那片唇從牙下解救出來。
“你叫的聲可大了。”
顧南枝抬頭，神色有些羞憤。
“沒事，我捂著你嘴呢，別人聽不見。”
顧南枝下炕著急，一隻鞋都踩歪了，白皙的腳掌踩在地面上。
葉瑾怕人著涼，乾脆兩隻手抱住顧南枝的雙腿，把人‘端’起來。
顧南枝一巴掌拍在葉瑾腦門上。
“還不是你總是那麼重……”
她越說越害羞，拍葉瑾腦門的力氣大了一些。
葉瑾也不閃躲，任由她的動作。
“今天晚上我輕一點怎麼樣？”
“不……不怎麼樣。”
顧南枝小小反抗一下，根本扭不過葉瑾的力氣。
她躺在炕上，平躺的姿勢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一隻手捂著肚子，抬起腳踹葉瑾的胸口。
“我，我喘不上氣了，我要在上面。”
“嬌氣。”
兩人位置調換，葉瑾挑眉。
“這樣行了吧。”
折騰了一晚上，後半夜顧南枝疲憊到昏睡過去，隔壁廂房動靜大的快要打起來，也沒給顧南枝造成任何影響。
第二天早上起來，身邊炕上已經沒有葉瑾的身影。
她打了個哈欠，自己坐起身穿好衣服。
桌上倒扣著個小瓷盆，開啟瓷盆，裡面是軟滑香嫩的雞蛋羹。
雞蛋羹上面撒了一層薄薄的醬油，旁邊鍋裡還熱著白米飯，沒有一點雜糧的那種。
顧南枝挖了一勺雞蛋羹和米飯拌在一起，總覺得嘴巴寡淡，想起櫃子裡還有她炸的辣椒醬，挖了一勺兌在一起，總算覺得好吃了不少。
葉瑾在的時候總是看著她，不讓她多吃。
沒了葉瑾監視，顧南枝吃的嘴巴紅紅的，斯哈斯哈的喘氣。
辣椒醬吃的差不多了，已經見了低，她有些心虛地把碟子放回原處，假裝什麼都沒發生地去上工。
鎖門的時候陸澤正在院子裡燒火，頂著兩個熊貓一樣的青紫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