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枝看著葉瑾，又要哭。
嚇得葉瑾收了臉上‘變態’的笑。
“憋回去，怎麼總是哭，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怎麼欺負你了。”
他語調一高，顧南枝眼眶就紅一分。
他彎腰吻在顧南枝的眼皮上，放柔了聲音，“我錯了，我不該兇你。”
原本禍事是顧南枝惹出來的，最後低頭的卻是葉瑾。
顧南枝睫毛上糊了眼淚，眼睛有些睜不開，她吸了吸鼻子，認同。
“對，都怪你。”
葉瑾被顧南枝逗笑，也跟著重複了一遍，“對，都怪我，不過怪我啥？我可沒欺負你。”
自家小媳婦的模樣太招人，可愛的想讓他把顧南枝踹在口袋中，走到哪兒帶到哪兒。
“怪你對我好不說，你買資料怎麼不告訴，你是不是也……同意我考大學？”
顧南枝眨巴眨巴眼睛，抬頭看著葉瑾。
“嗯。”
葉瑾喉結上下滾動，在顧南枝臉頰上咬了一口。
“冬天那次考試參加不上了，到時候你都快生了，來年再參加吧。”
“成。”
顧南枝脆生生的答應，心中都是甜蜜的，她撫摸著書的封面，有種熟悉的陌生感。
“孩子生下來就帶你去城裡，去學校唸書。”
“好，”顧南枝點頭答應下來，又想到了什麼，“那你呢？”
葉瑾有自己來錢的路子，錢不是問題，主要是他的身份。
當初她被人矇騙，一早就死了，葉瑾心無旁騖，一頭扎進第一批做生意的浪潮中，收穫了第一桶金，下海賺錢。
現在多了她這個變故，顧南枝不知道事情還會不會如上輩子那麼發展。
“我也和你去城裡。”
葉瑾坐在顧南枝身邊，跟她擠在矮桌子旁邊，看著她開啟語文書。
兩人黏糊了一陣子，顧南枝就開始背課文。
她記憶裡一向好，背下來的就不容易忘記，語文，數學成績都可以，唯獨英語是弱項。
揹著揹著，顧南枝覺得旁邊一道視線炙熱，她偷偷側目，正瞧見葉瑾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這個方向。
看到不是顧南枝，而是她手裡的書本。
猜測可能葉瑾也想學習，兩人要是一起參加高考也不錯。
這般想著，顧南枝把手裡的書本向他的方向推了推。
葉瑾卻坐直了身子，裝作不在意地看天看地，又去扣炕上的席子。
顧南枝一拍葉瑾的手，“別給扣壞了，看書。”
“嗯。”
葉瑾應了一聲，隨手從桌上拿起一本，像模像樣的看。
一開始顧南枝還沒發現異常，見葉瑾書都拿倒了，才蹙眉開口，“阿瑾，你是不是不認識字？”
“我怎麼不認識……”
葉瑾好像炸毛的貓，“我就是不愛看。”
“哦。”
顧南枝拿起鉛筆，在紙上寫了五個字推給葉瑾。
“幹什麼？”葉瑾問。
“你的名字和我的名字。”
點著紙上的字，顧南枝還標註了筆順。
蔥白的手指點著紙面，“顧、南、枝，葉、瑾。”
兩個人的名字並排靠在一起，顯得有些親密。
葉瑾嘴上說不愛學，手指笨拙的在紙面上滑動。
他腦子好，不然當初也不會短時間內成了商業大鱷，不過一晚上的時間，便能流利地寫兩個人的名字。
顧南枝一邊背課文，一邊整理了拼音，從最基礎的交葉瑾。
折騰到了很晚兩人才睡下，第二天早上果不其然的起晚了。
外面天光大亮，去上工也來不及，反正家裡有錢，葉瑾乾脆給兩人請了假。
葉瑾繞到後山打了個野雞，利落燒水褪毛，切了土豆和雞一起燉。
他做飯手藝極好，沒一會兒香味就飄出來。
“媳婦，收拾收拾吃飯了。”
他向屋裡高聲，過了半晌都沒人回應，他擦了擦手上的手，走進屋把人從被窩裡薅起來。
“手涼死了。”
顧南枝低低抱怨了一聲，任由葉瑾給她套上衣服，擦臉。
門外響起趙翠蘭的聲，“女婿快進屋，別客氣。”
陸澤過來商量結婚的事，七十年代的婚禮十分簡單，沒那麼多複雜的程式，女方穿著紅色嫁衣到男方家裡，在請一請親近的人吃一頓飯，這婚禮就算結束了。
聽見趙翠蘭的聲音，葉嬌嬌也滿臉羞澀的跟在趙翠蘭的身後，向院門口張望。
陸澤高大的身影走進院子，才露出身後的女人。
白柔跟在陸澤身後，笑著對院子裡的人招呼。
“葉嬸子，嬌嬌妹妹，陸澤同志一個人來鄉下，沒有親人，我們同是知青，所以代表男方家人過來商量結婚的事。”
趙翠蘭和葉嬌嬌心中已經有些不高興，可白柔表現的落落大方，若是現在開口，反而顯得他們小氣多想。
“來來，快進來。”
趙翠蘭臉上掛著笑，心中咬牙，這個女人可不簡單。
她懟了懟噘嘴的葉嬌嬌，示意她表現的熱情點，免得讓陸澤不高興。
她可打聽了，陸澤家在城裡，父母還都是工人，以後考大學，再回城裡工廠上班，葉嬌嬌嫁過去享福就成。
這麼好的婚事可不能落空了。
“好的。”陸澤應了一聲，走進院子。
白柔緊緊跟著陸澤，乍一看兩人才像是兩口子。
白柔打量著周圍，葉家院子寬敞，主屋還是大瓦房。
在靠近門口的灶臺裡還燉著東西，一股肉香味飄出來。
她吸了吸鼻子，口水不受控制的分泌。
是燉雞！
自從和顧南枝鬧掰，她已經很久沒吃到肉了。
馬上就要到飯口，一會兒拖延拖延時間，中午就能吃上雞肉了。
她嘴角掛著笑，柔柔地和趙翠蘭搭話。
大門敞著，幾個人交談的聲音能清晰地傳出來。
顧南枝精神了一點，打了個哈欠。
“陸澤過來提親來了？”
“嗯。”
雞肉還要有一會兒才能熟，葉瑾給顧南枝沏了麥乳精，讓她墊墊肚子。
“哎呦我的女婿，你可是知識分子，到時候咱們擺上七八九桌的，讓整個西山村都熱鬧熱鬧。”
趙翠蘭聲音尖銳。
葉瑾抿唇，葉嬌嬌結婚陣仗這般大，當初他和顧南枝結婚，不過就是家裡人湊在一起吃了一頓，桌上有兩個肉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