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葉瑾。
顧南枝在心中腹誹，葉瑾揉了揉鼻子打了個噴嚏。
“阿嚏——”
他扛著鋤頭，人高馬大的橫在那，沒人敢上前和他一起走。
葉瑾也不在乎，他自己佔據了小路一半，旁若無人。
“葉瑾應該還不知道吧，他媳婦那事……”
“知道了還能來上工啊，早就在家揍她媳婦了。”
“要我說娶媳婦就不該娶長得那麼好看的，好看的都是狐狸精，不顧家，和葉瑾媳婦是的……”
嘻嘻索索的動靜傳到葉瑾耳中，他眉頭蹙起。
“說什麼呢？上我跟前當著我面來說，過來！”
他對著人群吼了一聲，人群和蒼蠅群是的，嗡地一聲散開。
人是散開了，可打量的視線若有似無地落在葉瑾身上，盯得他渾身不舒服。
到了地頭上，葉瑾扛著鋤頭鋤地。
“瑾哥，早啊。”
衛城和劉畏同款沒睡醒的臉，黑眼圈快落在嘴角了。
“同樣送貨，怎麼瑾哥你瞧著精神飽滿的，我好像死過一遭。”
衛城抱怨著，被劉畏快速捂住嘴。
他左右看看，見沒人注意到這邊，才低聲。
“別說這件事，讓別人聽見，當心把你當成典型。”
衛城才猛地醒過來，他晃晃腦袋。
“我睡懵了，以後不說了。”
指天發誓了一陣子，才發覺葉瑾已經翻了好幾壟的土，把兩人甩開一大截。
“哥，你咋地了？”
劉畏察覺葉瑾狀態不對，湊到他跟前問。
“我覺得那群人看著我的眼神不對勁，你去問問發生啥了。”
“成。”
劉畏和葉瑾分開，故意落後了幾步，和幾個認識的人扯了一回，快中午的時候才湊到葉瑾身邊低聲。
“哥，和嫂子有關。”
葉瑾原本懶散的神色一下子變得鋒利。
幾個人一起長大，衛城和郭襄當即摁著葉瑾的手臂。
“哥冷靜。”
郭襄低聲，“有人說嫂子和知青點的趙剛好上了，我看不一定是真的，我娘這段時間盯著……照顧嫂子呢，她絕對沒那個意思。”
衛城也點頭，“就趙剛長得和黃鼠狼成精是的，有瑾哥你在前面，嫂子就算眼瞎也看不上他。”
“我、知、道。”
葉瑾咬牙，一字一頓。
衛城腦子轉的慢，沒明白葉瑾的意思，他撓撓頭。
“哥，你知道啥了。”
“你嫂子不會做那種事，都是那群長舌頭的亂說！”
葉瑾騰地站起身，劉畏跟在後面跑了兩步。
“哥，你現在找趙剛沒用，咱們沒抓到證據，到時候再讓他反咬一口。”
葉瑾瞥了劉畏一眼，“我是什麼傻子嗎？要打也要套頭打一頓，我回去給你們嫂子做飯。”
原本緊張葉瑾衝動的兩人：……
“劉畏，你聞到什麼味兒了嗎？”
劉畏動動鼻子，“沒有，啥味？”
“戀愛的酸臭味兒。”
……
葉瑾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來到公社，剛走進就看見趙剛在公社門口探頭探腦。
瞧見顧南枝的身影，和蒼蠅一樣為過去。
“南枝同志，南枝同志。”
顧南枝不耐煩的皺著眉頭，“我有沒有說過不要來找我了，你對我的生活造成很嚴重的影響，我男人回來了，要是讓他知道……”
“讓他知道能怎麼樣？”
趙剛臉上露出猥瑣的笑容，他眼睛一寸一寸從顧南枝身上略過，在胸口停留了幾秒，才色眯眯開口。
“要是讓你男人知道你不乾淨，和多少人睡過了，你說他是來找我算賬，還是乾脆打死你？”
顧南枝皺眉，像趙剛這種人天生有種劣根性。
得不到就詆譭，彷彿把白雲拉到泥土裡，這片潔白的雲就能屬於他一樣。
“我不知道會不會打我媳婦，但我知道，要是你再不滾蛋，今天我就打死你。”
陰惻惻的聲音從趙剛身後響起，剛才還得意威脅的趙剛臉上掛著驚恐，轉頭看見是身形頎長的葉瑾，嚇得屁也不敢放一個，連滾帶爬的跑了。
“葉瑾。”
顧南枝抬頭看著葉瑾，嘴唇囁嚅了幾下，還是叫住他的名字。
“我和趙剛沒關係，他總纏著我。”
“嗯。”
“嗯？”
就一個嗯就完事了？
“先吃飯。”
葉瑾把鋁飯盒給顧南枝，他沒想往日一樣在顧南枝身邊黏黏糊糊，把東西送到就走了。
他還是介意，顧南枝心中想著，莫名有些委屈。
全天下都可以不相信她，就葉瑾不可以！
她坐在樹下開啟飯盒，裡面是小炒肉和雞蛋羹，還溫熱著，做飯的人是揣在懷裡一路小跑趕過來的。
顧南枝一邊吃，眼淚一邊落在飯盒裡。
她粗魯地擦了擦臉上的淚，她就懷孕身體激素不穩定，才不是因為葉瑾才哭的。
晚上葉瑾到點接顧南枝，把人送到家又走了，一句話都沒留。
顧南枝哼了一聲，嘴上說著自己才不在意，關上門又開始掉金豆子。
哭的眼睛都疼了，她才注意葉瑾回來的時候帶了個大包裹。
包裹裡面東西亂七八糟，有吃的、布料，在最下面整齊地擺著一個方方正正的包裹，裡面好像是……書？
顧南枝不確定，她開啟包裹，入目第一本就是數學。
她上過高中，雖然重來了一輩子，加起來二三十年沒碰過書本，還是一眼就認出這是高中教材。
教材扉頁上還寫著名字，李曉明，安縣一中。
這不是李大姐外甥的名字嗎？
李大姐之前還說書被賣出去了，難道是被葉瑾買走了？專門給她的？
顧南枝心中暖暖的，小心撫摸著書面。
身後門吱嘎一聲開啟，有人走寄來。
她扭頭，就見葉瑾手上都是血，順著骨節分明的手指向下滴落。
“你受傷了？”
顧南枝撲過來，掰著手左右看看，沒瞧見傷口。
“不是我的血，”葉瑾頓了頓，笑容有些殘忍恐怖，“趙剛的。”
敢背後造謠就要承受代價。
“害怕嗎？我差點打死他。”
葉瑾居高臨下看著顧南枝，試圖從那張臉上找出驚恐。
“害怕，我害怕你不理我了，以後我對你好一點，不打你巴掌了，你別不理我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