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微涼的風吹過，玉天恆打了個寒顫，他這才意識到，汗水已經打溼了他的後背。
他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溼漉漉的。
明明只是在聽少陽講述，但卻不知不覺間仿若經歷了一場激烈的生死大戰一樣。
他太天真了，真的，這條路根本就不是他能走的，這就是一條十死無生的絕路！
而且，踏上修仙路後，便真的能獲得強大的力量嗎？付出這樣大的代價，後面的路要是更加難走怎麼辦？
不，後面的路肯定會更加難走的。
比連續九十九次瀕臨死亡還要艱難的事？
只是想想，就讓他有些毛骨悚然。
“玉少陽，我……，果然，還是不要走上這條路了，”玉天恆長出了一口氣，這樣說道。
雖然很羞恥，但是他真的已經完全沒有那個心思去嘗試這條路了。
這根本就不是他能走的路。
“哦，這樣啊，”少陽對此倒是沒什麼驚訝的，倒不如說，對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而言，要是有這樣的覺悟他才會覺得奇怪。
不過是更強一些的力量而已，既然就算修煉表象也能變得很厲害，那又何必冒著生命危險去走一條結局註定是毀滅的道路呢？
“不過你竟然沒覺得這個方法很奇怪啊？”
“嗯？”玉天恆臉正紅得通透，忽然聽到少陽說了這麼一句，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他太相信少陽了，以至於少陽說的話壓根就沒有經歷懷疑這個過程。
“一般來說，大多數人在聽到這個方法的時候都會覺得很荒誕。”
“你想啊，連續九十九次瀕臨死亡，這跟修仙又有什麼關係呢？”
“連續九十九次瀕臨死亡後，又怎麼可能會憑空出現一道破滅的血雷呢？”
“這……”玉天恆遲疑了，之前沒有過的懷疑經少陽一提醒都冒了出來。
對啊，不感知天地，不提升力量，只是不斷瀕臨死亡為什麼就能踏上修仙路呢？
“那是一個契機，一個蛻凡的契機，一個自絕望中誕生的奇蹟。”
少陽指了指遠處的一朵花朵，那是朵紫色夾雜著白色的花，層層疊疊，正隨著晚風搖曳。
“如果我說那朵花在經歷無數時間後，會變成一個唯我獨尊的女帝，你相信嗎？”
玉天恆嘴唇微動，一時無言。
那朵花會在不久後枯萎，然後落下，融入土裡，在經歷無數時間後，估計會化作萬千粉塵。
這樣的花，怎麼可能會成為一個女帝？
“是啊，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因為我們都沒有那樣長的時間，也做不到時刻觀察著它的去向。但那是可能的。”
“就像盲人無法想象雙目正常的人眼中所看到的世界一樣，世界為我們設下了太多的枷鎖，唯有你真正去體會過，你才能知道，它究竟是何種體驗。”
“那樣深刻的體會，只靠語言是無法傳達的。”
少陽晃了晃手裡空空的酒杯，站了起來，“雖然你說了不會走這條路，不過估計你心裡還是有念想的吧？”
“或許自己可以呢？”
“那今天我就在旁邊指導一下，讓你體會一下真正的瀕臨死亡是什麼感覺吧？”
玉天恆一愣，隨後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天色開始變得越發昏暗了，街上的燈光也黯淡了下去，只有少數的幾戶還亮著。
大部分人都進入了睡眠當中，只有蟲鳴顯得突出。
而在這蟲鳴聲中，夾雜著一絲不可聞聽的及其微弱的呼吸聲。
玉天恆趴在潮溼的地上，渾身不受控制的顫抖著，在他前方的不遠處，是他不久前的嘔吐物。
他渾身被汗水浸泡的，就好像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因為身上只留了一條底褲的緣故，能清晰的看到裸露在外的肌肉不停的顫抖著。
他嘴巴毫無知覺的大張，口水流了出來，微睜的雙目中看不見任何神采，好像已經死了一般。
“玉天恆，能聽見我的聲音嗎？”少陽在一旁蹲著，捧著一杯橘子果汁一邊觀察著，一邊問道。
緊接著他看到玉天恆的手指顫動的幅度改變了一下。
“好，現在繼續往前。”
……
“玉天恆，現在能聽見我的聲音嗎？”
這次是再沒有任何反應了。
“好，現在壓榨出你靈魂的力量，準備進入第二次瀕死吧。”
玉天恆的身體一動不動。
就這樣過了好久，他顫抖的幅度終於是微微發生了變化，然後就徹底沒了動靜。
第三天，少陽一個人來到了鐵匠鋪。
鐵匠鋪內依舊乒乒乓乓響個不停，啟高樓的周圍依舊圍著不少的人。
原因無他，實在是啟高樓的動作太有力量感，太讓人著迷了。
那一舉一動似乎暗含著某種規律一般，每一下都讓人感到似乎明悟了什麼，可細細去想，卻又什麼也想不到了。
而啟高樓現在的正在奮力敲打的金屬，已經小孩拳頭般大小了，按照這樣的進度，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達到少陽的要求了。
啟高樓面色紅潤，氣沖斗牛，明明已經有兩天沒睡了，精神卻好的不得了。
他甚至想一直這樣敲打下去，這股使不完的勁實在太爽了，而且這可是在為少陽大人而付出啊。
忽然，他的耳朵動了動，大聲喊到：“少陽大人，您來了！”
這一嗓子，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門口的漂亮的小男孩身上，或驚訝，或憧憬，或好奇。
少陽嘆了口氣，隨意揮了揮手，走進了屋內，開始觀看啟高樓鍛造起來。
“少陽大人，這鍛造的方法有沒有什麼名字啊？”
名字？他隨便編的鍛造技法能有什麼名字？
“天陽錘法。”
啟高樓的動作一頓，隨後放聲大笑道：“哈哈哈！好，好一個天陽錘法，恐怕連傳說中的亂披風錘法也未必就比它強吧！”
“少陽大人，我斗膽問一下，這技法我可不可以傳給別人，如果有了這技法的話，我們的日子會好過許多啊！”
說完，啟高樓的內心一陣忐忑。
這些天他也一直在思考，如果有了這門技法的話，他甚至可以開宗立派，日後身邊的人也不用再過這樣的苦日子。
只是這樣奇妙的技法，少陽大人能傳給他已經萬幸，還要傳給別人，真的可以嗎？
少陽嘴角微微揚起，“好啊，你能傳的話想傳就傳。”
“少陽大人，感激不盡！”
中午的時候，少陽終於是如願拿到了能容納萬靈銅錢的容器，而玉天恆也在此時悠悠的醒了過來。
“玉少陽，你……，我……，我可以直接叫你少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