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隱的話如同一盆冷水當頭澆下,我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夜風吹過,帶著幾分刺骨的寒意,讓人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二爺,你這話說得也太直白了。”我苦笑著在他身邊坐下,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地面的青苔。潮溼的觸感讓我心裡更添了幾分不安。
墨隱轉過頭,目光如炬:“小子,我這是為你好。”他眯起眼睛,語氣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嚴肅,“奪魂咒這種邪術,練成一個就能橫行一方。就算是我當年在世的時候,遇到這種邪門歪道也得繞著走。你現在的本事,在他眼裡跟個嬰兒沒什麼區別。”
我下意識摸了摸懷裡的靈玉,心裡七上八下的。靈玉表面傳來的溫潤觸感讓我稍稍安心,但墨隱的話卻讓我不得不面對殘酷的現實。這種級別的對手,貿然出手無異於找死。
夜色漸深,遠處傳來幾聲犬吠,更襯托出此刻的寂靜。我深吸一口氣,試探著問道:“那瘦和尚到底躲在哪?”
“呵。”墨隱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不屑,“要是知道他在哪,我早就動手了。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傢伙一定藏在村子裡某個角落。這種邪術最怕日光,白天他肯定得找個陰暗的地方躲著。”
這話讓我背後一陣發涼。敵暗我明,這種感覺實在太難受了。我不由得想起村裡那些陰暗潮溼的角落,每一處都可能藏著那個可怕的存在。
“二爺,要是遇到危險,您能上我身嗎?”我突然想到這個主意,聲音裡帶著一絲期待,“黑爺爺現在閉關,萬一...”
話沒說完,我就看到墨隱的表情變得異常凝重。他沉默了片刻,眼神閃爍:“可以是可以,但是...”
“但是什麼?”我追問道,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墨隱直視著我的眼睛:“就算我附身,你也打不過那胖子。最多能給你殺出一條生路,但你肯定得重傷。”他的語氣裡帶著一絲無奈,“我現在的狀態,也就只能保你一命。”
我明白墨隱的意思。作為山靈,他沒必要為了陳灣的事拼命。不過這也夠了,至少關鍵時刻有條退路。想到這裡,我心裡稍微踏實了些。
正想著,墨隱突然死死盯著我。那眼神讓我心裡一陣發毛,彷彿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游移,最後停在了我的胸口處。
“你小子...”他欲言又止,最終搖了搖頭,“算了,你自己小心點。”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遠處傳來腳步聲。蘇念帶著宮五趕到墳地,宮五一見到我就興奮地跑了過來。
“林夏哥!”宮五臉上帶著笑容,“可想死我了!”
我們聊了好一會兒,說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蘇念這次帶來了一大包東西,鼓鼓囊囊的,我好奇地問是什麼,她卻神神秘秘地不肯說。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她眨了眨眼,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
回到陳老哥家,沈竹的電話就打來了。他說剛下火車就被有關部門請去鑑定一些東西,似乎和我這邊的事有關。
“小心點,情況不太對勁。”沈竹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帶著明顯的擔憂,“我總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我應了一聲,心裡已經打定主意。根據墨隱說的,瘦和尚昨晚受了傷,今晚必定要出來吸血療傷。機會就在今晚!
和蘇念商量後,我們開始佈置陷阱。我用羊血在村外畫了一條引路,暗紅色的血跡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詭異。這條血路一直延伸到樹林空地,那裡拴著一隻受傷的羊,就等瘦和尚上鉤。
佈置完已是深夜,奪魂咒活動的時間就在亥時到丑時。我躲在一塊大石頭後,手裡緊握著靈玉,掌心已經沁出了汗水。蘇念帶著宮五藏在另一邊,不時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不知在搗鼓什麼。
夜風吹過樹梢,發出沙沙的響聲。遠處偶爾傳來幾聲貓頭鷹的叫聲,更添幾分詭異。等待的時間總是難熬,我的腿已經開始發麻,但卻不敢輕舉妄動。
就在這時,一陣腥風突然襲來,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難聞的腐臭味。那隻羊頓時躁動不安,蹄子不停刨地,渾身發抖。我朝蘇念打了個手勢,看到她也已經準備就緒。
沙沙聲從草叢傳來,我探頭一看,差點沒吐出來——一根兩米多長的腸子正在地上蠕動,末端還連著一個胃!那場景比任何恐怖片都要駭人。
腸子在地上爬行,將羊血一點點吸乾。但速度似乎太慢了,它顯得很不耐煩,狠狠敲了下地面,發出“啪”的一聲悶響。
下一刻,灌木叢裡突然冒出一個腦袋,像氣球一樣漂浮著。那張臉醜陋無比,面板呈現出不正常的青灰色,眼睛凸出,嘴裡還長著兩顆獠牙,活像頭野豬!
瘦和尚四下張望,那雙凸出的眼睛在黑暗中閃著幽光。他似乎在確認周圍的安全,然後才慢慢飄向那隻羊。
就在這時,一聲慘叫突然響起!
“啊!”瘦和尚猛地轉頭,目光如刀,“林夏!是你在搞鬼!讓我嚐嚐你的鮮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