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屋裡,帶著初春特有的溫潤。我從床上爬起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昨晚那驚心動魄的一幕。第一件事,得去看看蘇唸的情況。
推開她的房門,木門發出輕微的吱呀聲。只見她已經換了身乾淨的衣服,正安靜地躺在床上熟睡。被子隨著她均勻的呼吸微微起伏,看來半夜醒過,又繼續睡了。這倒讓我懸著的心稍稍放下。
昨晚的事情太過驚險,我得去看看富貴那小子。他為了救我,差點被林河那瘋子給砍了。
穿過村裡蜿蜒的小路,路邊的雜草在晨風中輕輕搖曳。來到村長家,就見富貴正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發呆。這傢伙兩個黑眼圈特別顯眼,活像只熊貓,整個人無精打采的。
“林夏,你可算來了!”富貴一見我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跳了起來,“公安局一大早就打電話來問東問西,我爹聽見了,以為我幹了什麼壞事,把我揍了一頓!”
他指著自己的眼圈,委屈巴巴地說道,那模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我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不是沒睡好,是捱打挨的。忍不住笑出聲來:“活該,誰讓你平時就不著調。”
“你還笑!”富貴齜牙咧嘴地揉著腰,“我這是為了救你才捱打的,你還笑話我!”
“行了行了,”我收起笑容,正色道,“昨晚的事情說來話長,林河砍了他爹之後想殺我,多虧你擋了一下。後來我和蘇念制服了他,他自己打電話自首了。”
我簡單解釋了一下,有些事情還是不能說得太細。畢竟涉及到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大爺!你聽見沒有!”富貴突然扯著嗓子朝屋裡喊,那聲音差點沒把我耳朵震聾,“林夏都說了,我真沒幹壞事!”
“吵什麼吵!”村長拄著柺杖從屋裡走出來,臉上帶著幾分怒氣,“要不是林夏給你作證,今天非打斷你的腿不可!整天就知道瞎混!”
富貴立馬縮了縮脖子,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不敢再吭聲。
“去,把飯菜端出來,林夏肯定還沒吃早飯。”村長瞪了富貴一眼,語氣稍微緩和了些。
我拉過一張凳子坐下,院子裡的老槐樹投下斑駁的影子:“村長,這事真不能怪富貴。他這次是幫了大忙了。”
“我知道這小子膽子小,幹不出那些事。”村長擺擺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皺巴巴的煙,抽出一根點上,“就是交友不慎,尤其是那家肉鋪老闆,就沒一個好東西!”
“賣豬肉的?村長您說的是林河?”我心裡一動,總覺得村長話裡有話。
“林河是小的,我說的是他爹林銘。”村長深吸了一口煙,目光變得深邃,“那老東西十幾年前就不是什麼好人,整天和一群外國人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在研究些什麼玩意!”
我心裡一驚,手指不自覺地抓緊了褲子。沒想到村長竟然知道這些,這可是個重要線索。
“村長,這事您得說清楚啊!”我急切地追問。
話音未落,富貴端著飯菜出來了。一大盆熱氣騰騰的白米飯,幾個農家小菜,還有一碗熱騰騰的雞湯。村長看了看我,意味深長地閉上了嘴,顯然是不想在富貴面前多說。
“村長,蘇念還在家沒吃呢,能不能帶些回去?”我試探著問道。
“那還用說,帶著蘇念一起來吃多好。”村長站起身,“算了,我和你一起送過去。正好有些話要說。”
村長起身幫我端起飯菜,朝門外走去。他的背影在晨光中顯得格外高大。
“等等我!”富貴也想跟著,一臉期待地看著我們。
“滾回家看看你爹去!整天就知道瞎跑!”村長一聲怒喝,嚇得富貴一個趔趄。
回到老宅,蘇念正好起床在刷牙。她穿著一件淡藍色的睡衣,頭髮還有些凌亂,但精神看起來不錯。
“喲,林夏,你還知道回來啊?”她含著牙刷,含糊不清地打趣道,“還帶這麼多飯菜回來。”
我趕緊把她拉到一邊,壓低聲音說:“村長好像知道林銘的一些事,說他和外國人有來往。一會兒我再問問,你也聽著點。”
蘇念立刻收起了玩笑的表情,眼神變得銳利起來,鄭重地點點頭。
等蘇念洗漱完,我們三人圍坐在桌前。村長的目光在屋子裡掃視了一圈,似乎在確認什麼。
“村長,您剛才說林銘和外國人的事......”我迫不及待地問道。
“這都是很久以前發生的事情了。”村長吐了個菸圈,煙霧在空中緩緩散開,“那天我替村裡人去鎮上買豬肉,去得晚了些,林家肉鋪都關門了。我知道他家住處,就直接去找。”
“結果在他家門口看見一群奇怪的人,林銘把他們讓進了屋。那些人的樣子,到現在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光是遠遠看著,您怎麼確定是外國人?”我有些好奇,端起碗喝了口雞湯。
“呵,”村長不屑地撇撇嘴,眼中閃過一絲厭惡,“我當了這麼多年村長,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那些人一個個都在臉上紋身,老的老少的少,高矮胖瘦各不同,一看就不是正經人!”
“我就躲在窗戶底下偷聽,他們說話生硬,還談論什麼小鬼狐仙的。從那以後,我就再也不去林家買肉了。那些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蘇念放下碗筷,神色凝重:“村長,您還記得那些人的樣子嗎?”
“大部分記不清了,就記得兩個特別顯眼的。”村長的目光變得深遠,彷彿在回憶什麼,“有個特別瘦高的,滿身畫滿了各種紋身,留著山羊鬍子,肩頭正蹲著一隻靈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