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唸的話讓我心頭一震。
我正要細問,門外傳來腳步聲,林叔走了進來,只能暫時作罷。他的臉上帶著疲憊,眼角的皺紋似乎又深了幾分。
“林叔,這些符紙畫得太不專業了,一看就是騙人的!”富貴指著林河床邊的符紙,一副老江湖的模樣。那些符紙歪歪扭扭地貼在牆上,墨跡都已經有些發黃了。
我和蘇念相視一笑,沒想到林叔卻聽得認真,不時點頭附和。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衣角,眼神中透著幾分焦慮。
“富貴啊,你以前不是對這些不信嗎?怎麼現在說起來頭頭是道的?”林叔皺眉問道,聲音裡帶著一絲疑惑。
富貴挺直了腰板,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林叔,有些事情不經歷永遠不會懂。就像我家之前遇到的事,要不是這兩位高人相助,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樣子呢。”
我注意到林叔的目光在我和蘇念身上來回打量,眉頭越皺越緊:“他們正值青春年華......”
果然和蘇念預料的一樣,年齡問題確實是個障礙。房間裡的氣氛一時有些尷尬,我能感覺到林叔眼中的懷疑。
我清了清嗓子:“林叔,東村的沈七太太是我奶奶,她的本事在這一帶可是出了名的。”說這話時,我特意挺直了背脊,讓自己看起來更有說服力。
林叔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就調整好表情:“原來如此!那真是太好了,我這個兒子......”
“林叔,我們得先了解下具體情況。”我打斷了他的話,目光落在床上的林河身上。
蘇念往前走了一步,輕聲問道:“林河出事前,家裡有沒有什麼異常?”
林叔嘆了口氣,眼神變得有些飄忽。他開始講述他們家的情況,聲音低沉而沙啞。作為殺豬匠,他們這一行有很多講究。挑日子、選時辰、上香祭拜,一樣都不能少。
“那天晚上,張河父突然發起高燒,整個人說胡話,還不停地往外跑。”林叔的聲音有些顫抖,“我陪他去拜過佛,可他在那瘋狂踩人家門檻,結果被轟了出去。”
我總覺得林叔話裡有話,似乎有所隱瞞。和蘇唸對視一眼,她輕輕點頭,顯然也察覺到了這一點。房間裡的空氣彷彿凝固了,只有林河微弱的呼吸聲在迴盪。
“林叔,我們需要和林河單獨待會。”我說道,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林叔的臉。
“好好好,我這就去準備飯菜,來品嚐下我的廚藝!”林叔拉著富貴往外走,腳步有些慌亂。
就在他關門的瞬間,我似乎看到他回頭瞥了我一眼,那眼神讓我心裡一凜。陰冷中帶著幾分警惕,完全不像之前那個和藹的林叔。
“怎麼了?”蘇念察覺到我的異樣,輕聲問道。
“沒什麼,或許是我杞人憂天了。”我搖搖頭,走到林河床邊。房間裡的空氣似乎變得更加沉悶了,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林河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就像一潭死水。我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呼吸雖然平穩,但很微弱。他的面板冰涼,就像放在冰窖裡一樣。
突然,我的手碰到了什麼毛茸茸的東西。那觸感太熟悉了,就像青五孃的尾巴!一股寒意從脊背竄上來,我下意識地縮回了手。
“這是什麼?”我嚇了一跳,趕緊在床上翻找。被子、枕頭、床單,我一寸一寸地檢查著。
“你在找什麼?”蘇念也過來幫忙,她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我們把被子翻了個遍,卻什麼都沒找到。但我可以肯定,剛才摸到的絕對是真的。那種毛茸茸的觸感,我絕對不會認錯。就像有什麼東西在暗處窺視著我們,隨時準備撲出來一樣。
“算了,大概是我想太多。”我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在思索著這件事的蹊蹺。房間裡的溫度似乎又降低了幾分。
林河的情況比我想象的要複雜得多。不僅是蘇念說的多了一魂,現在又出現這種詭異的情況。我仔細打量著林河的臉,試圖從中找出一些線索。
他看起來很平靜,但這種平靜反而讓人覺得不安。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總讓人感覺背後發涼。他的眉頭微微皺著,似乎在經歷著什麼痛苦的夢境。
“你說他真的多了一魂?”我低聲問蘇念,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林河的臉。
“嗯,而且......”蘇念欲言又止,她的手指不自覺地絞在一起。
“而且什麼?”我追問道,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蘇念深吸一口氣,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那個多出來的魂,似乎不是人的魂。”
這句話讓我渾身一震。不是人的魂?那會是什麼?我又想起剛才摸到的那個毛茸茸的東西,難道這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絡?
房間裡的空氣彷彿凝固了,連時間都變得緩慢起來。窗外的風吹動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聽起來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