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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我心坦蕩無愧於心

第二天清晨,天才微微發亮,兩人就早早起來。

洗漱完畢後,冰潔和平君兩人到前廳來同蔣清揚和我告別後,便起程出門了。

由於兩人擔心路上遇到什麼不必要的麻煩,便裝扮成趕驢車出行的父女倆。

羅平君坐在前面的車轅上趕車,冰潔坐在驢車後面掛著垂簾的車廂裡。

現在臨安府處於非常時期,臨安城的城門已經由蔣清揚的義軍換防,防衛比較嚴,進出城門均要接受嚴格的檢查,謹防混入北燕的奸細。

因為有蔣清揚親自簽署的手令,兩人的驢車很快就透過了城門的檢查,沒有引起任何懷疑,他們出城後向城郊賓士而去。

因為天色不好,急急地趕了一天路,人和驢都有些疲憊了,兩人準備找一個地方歇息一下。

天色傍晚時分,再向前面轉過幾道彎,前面橫亙著一條寬大的河流,前途的去路沒了。

此刻,佈滿了整個天空中的濃陰不散,岸邊數株垂柳,裸露的枝丫在狂亂的大風中胡亂擺動。

那岸邊本來有一片綠茵茵的草地,可惜的是,有的被大風摧殘倒伏,有的被人畜踐踏入泥,都已經顯得相當的骯髒和凌亂不堪。

一陣狂風無情地捲過,寬闊的河面上,河水起伏湧動不休,如山巒怒聚,掀起滔天大浪。

幾隻不知名的水鳧,不時從河面上驚起,鳴叫著掠過黑雲低垂的天空。

羅平君有些心情沉重地喟嘆一聲,繼續驅車沿著河岸前行,沒有辦法過河裡,到前面去看看有沒有辦法可以過去吧。

蔣冰潔在車中聽見羅平君的喟然長嘆,也有些意興索然。

她順手撩開車廂外薄薄的車簾,放眼向河岸四周望去。

“其實平君根本就不用為這些事煩心。

想想爹爹不是時常教導我們,人生從來就是生死事小,國事為大嗎?”

聽到冰潔如此說來,齊平君更加覺得心灰和心傷,同時他也覺得心裡很憋悶,自己並沒有做錯啊,難道那個奸相不該死嗎。

要不是怕文大人受到連累,自己才不會如一隻見不得天日的老鼠一般,東躲西藏的。

拼著一身性命不要,也要讓那幫奸臣們不好過。

不,我殺死那個奸相併沒有錯,就算是讓自己再選擇一次,自己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殺掉那個死有餘辜的奸相替國人除奸。

不過蔣大人也說得對,自己生死事小,現在自己必須要忍得一時的屈辱,保全有用之身。

等到蔣大人需要用到我的時候,我才能夠聽從蔣大人的召喚,投身轟轟烈烈的抗燕大業中去。

也只有同燕軍浴血奮戰,才是自己此生支撐著自己活下去著的終極目標,一點暫時的屈辱,算得了什麼。

想到這裡,平君心中稍稍寬慰了一些,不過他轉而一想,自己如此意志消沉,冰潔他們不要受到我的影響方好。

羅平君眉上愁雲頓去,朗聲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麼,我只是擔心前方過橋的地方找不到,連渡船也沒有一隻,到時我們尋不著住處,想來我們爺倆只得通宵賞這夜雪了.”

這時,羅平君和冰潔兩人以父女相稱,自然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決不是羅平君成心想佔冰潔什麼便宜什麼的。

“往年總要三九後才會有第一場雪,今年卻提前月餘。

要是子才叔叔在這裡,一定會說天有異兆,大禍不久.”

這最後一句,蔣冰潔壓低嗓子說出,好象十足苗子才的語氣,齊平君不禁會心一笑。

轉念間,冰潔的神色又肅然起來,恨恨說道:“想來,天下間我們東林大陸郡國林立,群雄交相割據,你爭我奪的。

那些帝王將相們,為一已私利聚起兵戈,刀兵所指之地,屍血成河,白骨千里。

天下大禍莫過於此,它已為禍人間數千年,卻無人能夠消弭.”

“是啊。

想當年燕國不過是草原異族,在偏遠僻壤之地放牛牧馬,現在竟然也意圖遊牧中原,他們洗掠千里,卻沒有想到我大齊國居然無人能阻。

’“現在京城內外,齊國朝廷上下,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蔣大人一個人肩上,”說到這裡,羅平君眼見遠處有一群人前呼後擁著向這裡行來,便閉口不語。

蔣冰潔見平君忽然不言,循著他的目光向遠處望去。

那百餘人的隊伍向這邊行來,看起來好象是朝廷的正規軍。

羅平君不知究竟,當然不敢輕易造次,他心存疑惑地勒住驢車,停車不前。

待那群人走到跟前,其中有一個人排眾人而出,衝上前來,驚喜道:“前面的可是平君兄啊,哦,果然是你”,說完大笑著與平君交臂相擁。

其人年近三十,面色白淨無須,一襲青衣,揹負絃琴,就是此際經過長途跋涉而滿面風塵,依然難掩他出塵脫俗之姿。

平君早認出此人是大齊名將李明瑞的公子李秀清,以前兩人交往甚久,關係早就非同一般。

不過兩人之間也有幾年都沒有見過面了,值此歷史學家時刻,在這裡突然路遇,當真是不知是禍是福。

平君畢竟心裡狐疑不定,輕聲問道,“你不是帶人來抓我的吧?你現在可以把我綁縛起來,送交給劉相,還可以得個頭功.”

“抓你,我為什麼要帶兵來抓你?哈哈,你也太小瞧我李秀清了。

相交多年,我李秀清可是賣友求榮的無恥小人,”李秀清爽朗地大笑,“我早就恨透了那個奸臣,巴不得自己親自手刃了他,幸虧你替天下百姓除害,我感激你還來不及,怎麼會出賣你去領賞呢?”

“哈哈,是為兄錯怪了老弟,請恕為兄太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平君放下了心裡的疑慮,“秀清,還不快來見過蔣大人的女公子?”

“哦,這位姑娘就是蔣伯伯的女兒冰潔?”

李秀清連忙見禮。

冰潔也連忙還禮。

這也難怪,冰潔才八歲就被送到峨嵋學藝,當然記不得張秀清的面相了。

冰潔離開時還是個小女孩,現在已經長大成人了,李秀清自然也不認識她了。

“怎麼會在這裡遇到你呀,”平君有些奇怪,“是不是因為你父親的兵馬要來臨安的事啊?”

“是啊,我是奉父命來同蔣伯伯聯絡的。

想我大齊國上下,除了一個蔣伯伯,居然沒有一個可以共商大計的人。

我是想同蔣伯伯商討下怎麼聯合起來,結成一根繩,才能趕走暴虐的燕軍,收復我大齊江山啊”李秀清直言不諱地說。

“正是,我爹爹早有此意,在我大齊國的所有將領中,爹爹是最欣賞明瑞伯伯的”冰潔正色說。

“希望我大齊國能夠多一些深明大義的人,我此行能夠達成大家團結一致的目標,那麼我們大齊國就有救了.”

李秀清感慨地說。

“對啦,我父親身邊有個人,你得多留意下,他會對你有很大幫助你,或許,你們會成為很好的朋友呢,也說不定呢”。

冰潔建議說,當然她不能說如松就是她的男友啊。

“哦,你說的是苗如松吧,早就聽說有這麼樣個人了,聽說他也是一時俊彥,有機會,我一定同他好好結納一番.”

李秀清有些神往地說道。

“你們這是怎麼回事?要到哪裡去啊”李秀清看看兩人的裝扮,有些奇怪。

羅平君聞言長嘆,說道:“此事難以一言盡之,還不是因為殺了奸相的原因,朝廷裡到處派人抓我,我不得不暫時到鄉間去躲一躲,等到蔣大人需要時,我才能出來投身大軍之中”。

“如今天色將晚,又沒有渡河的渡船,你們怎麼辦呢?”有些為難。

“這樣吧,我分一部份人給你們,護送你們到達目的地去”。

“真的不用了,”冰潔連忙說,“有我護送平君兄就足夠了,人多了太招搖,未必是好事”。

想想也是這個道理,人多了,顯得太招搖,反而會引起抓捕的人的注意,反倒是這樣的小驢車,還不會引人注目。

李秀清也不再堅持。

“那麼這樣吧,我們幫你們搭好兩頂帳篷,你們就在這河邊安歇,明日一早尋找渡船過河吧”,李秀清不愧是頗有決斷的智囊人物,馬上當機立斷。

“也好,就如此決定吧,只是有些麻煩你們了”,冰潔也爽快地說。

大家都江湖兒女,大家又何必拘束一些枝節問題。

當下人多好辦事,在一干士兵的幫助下,兩頂小小的行軍帳篷很快就建好了。

看來,今天晚上羅平君和冰潔兩人的宿營問題算是解決了。

由於李秀清一行人還要繼續趕路,於是兩路人馬揮手依依惜別後,李秀清則帶著手下繼續向臨安城趕路。

冰潔和平君則在河邊安歇,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