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聽一個小姊妹說的,去劉家灣秦老太太手裡,花了三萬塊錢買來的,說是吃了之後就能生兒子,就算肚子裡的那個不是兒子也能變成兒子,然後我就……”
劉家灣,秦老太太。
我在心裡默唸了一遍。
“唉!我都不知道該說你什麼才好了。”
張叔直拍大腿。
看著地上的老婆婆,眼神複雜,語氣變得柔和了許多。
“哎,行了媽,你快起來吧,地上涼,這種事情也不能完全怪你,因為你本來就是在那樣的環境里長大的,有這樣的思想也很正常,你是被人騙了,不是故意要搗亂的,我理解你。”
一邊說著,一邊把老婆婆從地上拉了起來。
那老婆婆聽了這話之後,眼淚掉得更厲害了。
直接一把抱住自己的兒子,嚎啕大哭了起來。
“我對不起你啊,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兒媳婦兒,我是個罪人!”
安慰了比不安慰還要厲害。
我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捏了捏眉心。
正想著要怎麼勸一勸她,好繼續接下來的事情。
門口突然傳來了一道聲音。
“老太太哭啥呢?我不是都說了嗎?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
呼聲戛然而止,屋裡所有人齊刷刷地回頭看去。
門口站著一個穿著黑色短袖面板雪白的年輕男人。
這男人頭髮有些發黃,軟趴趴的打著卷,小眼睛,尖下巴,一張嘴,露出一嘴尖牙。
“你是小白?”
說話的人不是我,是沈靜姝。
那男人楞了一下。
“是啊,怎麼了?”
沈靜姝頓時眉頭一擰。
“好你個死騙子,你竟然還敢來?!”
說完之後直接解下了腰間的鞭子,“噼啪”一甩,就往小白身上招呼。
“我去!”
小白瞳孔一縮,他反應極快,立即朝著旁邊躲了過去。
但沈靜姝也不是什麼吃素的,一擊未中,上前繼續進攻。
鞭子抽在地上,發出啪啪聲響。
小白連連躲避。
“我去,我去!”
後頭不知道怎麼的,身子一後仰,腰間抵在了供桌上。
躲過了這一鞭子之後,下一鞭子恰好落下。
他連忙一個翻滾再次躲開。
鞭子落在桌子上,直接將貢果連同盤子全都抽了個稀爛。
“你這個死騙子!還想跑過來騙-錢是吧?我們早就看穿你了,敗壞我們這一行的名聲。我告訴你,今天我非要把你抽得皮開肉綻,讓你以後不敢再來騙人!”
沈靜姝說著,直接一個飛踢上前。
小白又立即往旁邊躲去。
“哎?同行?看不出來啊,不過你這功夫是真厲害,別打了,別打了,誤會,誤會都是誤會啊!”
他一邊喊一邊跑。
過程當中一直躲避,並沒有要還手的意思。
我看他的樣子像是個練家子,如果真的打起來的話,沈靜姝恐怕還不是他的對手。
“等等,先別打了!”
我立即上前按住沈靜姝的手腕:“先問清楚再說。”
“對!先把話說清楚啊,你別一上來就打人啊喂!”
不遠處,小白停了下來,他雙手抱著腦袋,一臉的無奈。
“跟這種死騙子還有什麼話可說的?哼!”
沈靜姝說完之後手腕一抖,換了一隻手拿鞭子。
“噼啪”一聲落在小白的胳膊上。
他“嗷!”慘叫出聲。
我緊接著瞪大了眼睛。
“你還有這一手呢?”
“那是!行走江湖,這點小伎倆都不會,那我還混個什麼?”
沈靜姝挺直了腰板一臉的正氣,收起了手裡的鞭子指著小白。
“你個死騙子,年紀輕輕不學好,非要跑到這裡來招搖撞騙,姑奶奶我打你這一鞭子,是你活該,還不趕緊滾?!”
“嘶~哎呦臥槽……”
小白抱著自己的胳膊,一會兒哭天一會兒喊地。
也不知道是他的面板太嫩,還是沈靜姝的力氣太大,胳膊上出現了一條非常明顯的紅痕,隱隱還能夠看見幾點血珠從裡面滲了出來,腫得老高了。
還好這一鞭子沒有落在我的身上,要不然……
“真是天下唯女子與小人難養!小爺我不跟你這女流之輩計較!”
他說完之後,嘴裡嘰裡咕嚕的唸叨了幾句什麼。
胳膊上的紅痕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了。
“哇!這是什麼?”
沈靜姝下意識往後倒退了半步,然後將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還沒有等我開口,她又突然大喊一聲。
“不對!有精怪的氣息,這人是妖精!”
沈靜姝這一嗓子,把屋裡的張叔和老婆婆嚇得不輕。
“啊?”
“妖精,這人是妖精?這……這……”
趁著對方沒有發火之前,我連忙拉著沈靜姝,瞪了她一眼。
“你別亂說!”
沈靜姝脖子一縮,收回了上揚的小臉兒,待在我旁邊不敢吱聲了。
只是看臉上的表情依舊有些不服氣。
這倒黴丫頭,哪兒哪兒都好,壞就壞在一張嘴上了……
收斂情緒,我將目光落在了小白的身上。
“你姓白,身上帶著精怪的氣息,還會治病,再結合你擺的這供桌,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家應該是有堂口吧?供的是白仙兒。”
所謂的白仙兒,其實就是刺蝟,說來也真有意思,這個人長得還真有點刺蝟。
“哎?”
小白也不生氣,他用好奇的眼神上下打量我。
“你怎麼知道?看不出來你還有幾分本事嘛,難道我們真是同行?”
說完之後,像個地痞流氓互相打招呼一樣,一彈舌頭,嘴角上揚,露出那一嘴的尖牙。
他這個形象倒是挺討喜的,像個奶油小生。
笑起來就不一樣了,像通緝犯。
我直接露出了身上的官氣。
“算也不算。”
小白臉上的笑容瞬間一收,接著皺起眉頭後退了半步。
“陽官?你是陽官!”
“對,我張叔家的這件事情正好在我的管轄範圍之內,所以這件事情就由我接下了,不麻煩你。”
看起來我和他確實是同行,但是通俗一點來說,我和他之間又有云泥之別。
我是屬於有編制的,他是外包的,而且還是臨時工,有時靈,有時不靈,啥時候開工得看仙家的臉色。
“哎,別別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