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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降頭

張叔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似乎是在回憶著什麼。

只是他現在身體太弱了,要問他還得再等一等,先把嬸嬸的事情解決了再說。

“嬸嬸,我是吳明,你還記得我嗎?”

嬸嬸沒有半點反應,只是自顧自的唸叨著什麼。

“嬸嬸?”

我伸手輕輕推了她一把。

對方那空洞的眼神突然之間聚焦在了我的身上。

那雙眼睛裡的情感說不清道不明,讓人莫名的脊背生涼。

與此同時,她嘴唇不停翻飛,說話的聲音似乎比剛才要大了不少。

我大著膽子湊過去仔細一聽。

模模糊糊之間似乎聽清楚了一段。

她說:“好擠啊!這裡好擠,好燙,這個人好燙,媽媽,我不舒服,媽媽,我不想在這裡,媽媽我要出來,我要出來……”

這一段似乎像是小孩子對母親的碎碎念。

可是從她的嘴裡冒出來,卻讓人莫名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果然不是普通的抽乾陽氣那麼簡單!

我微微眯著眼睛。

只是現在的情況有些複雜,我以前從來都沒有見過。

知道她到底是出現了幻覺,還是有小鬼佔據了他的身體。

此時此刻她只是代替小鬼把這些話給說出來了而已。

“嘶~”

等一下!

我和床上的嬸嬸目光對視的時候,這才注意到,我忽略了一個細節。

因為她一直都半睜著眼睛,所以只能看見她那小半個無神的瞳孔,再加上角度問題,根本看不出來有什麼異常。

但是現在她將目光對準了我,仔細看不難看得出來,她的眼睛有問題!

我立即伸手將她的眼皮扒開。

“果然有問題!”

“啊?怎麼了?你看出什麼來了?”

門口站著的沈靜姝連忙追問。

她踮著腳伸著脖子,想要看個仔細,但是又很害怕,臉上一副糾結模樣。

嬸嬸的眼睛上有一條細微的紅線,還有一條黑線,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

“我說怎麼沒有和外人接觸,卻突然之間變成了這個樣子,原來是被人下降頭了!”

我收回了手,臉色沉了下來。

降頭師不是我們本土的玩意兒,莫名其妙跑到我們這邊來作祟,實在是可惡!

而且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張叔一家這是被我發現了,除了他們家之外,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家中了招又束手無策。

我記得我爺爺曾經跟我說過。

降頭師分為兩種,一種叫黑降,一種叫白降。

黑的是專門那些下降頭的巫師,用各種各樣的方式來害人。

常見的也就三種。

第一、藥降,就是用蠱蟲煉製毒素來害人,只要把他的藥給吃進肚子裡,就中招了。

第二、飛降,施術者只需要對方的生辰八字就可以遠在千里之外對這個人下咒。

第三、鬼降,也就是俗稱的養小鬼,他們以夭折嬰兒的屍體煉製屍油,用來操控或輔助施術。

無論是哪一種都極其陰險狠毒,而且可以不用接觸本人。

白降就是負責借降頭的人。

我不知道他們到底算好的還是算壞的,但如果說,天底下沒有壞人,就不需要警察了。

而且這麼多年來,我也從來都沒有接觸過,只是聽我爺爺說起過而已,所以也不好評價。

我記得最清楚的就是他當時告訴過我,中招的人症狀很明顯。

眼珠正上方會出現線條。

大致分為三種,黑線、灰線,紅線。

每種顏色對應不同的情況。

黑線代表這個人已經被下了降頭了,灰線表示用的是符咒,紅線表示是小鬼。

除此之外,還有別的身體特徵,比如眉心青筋、面板異常發青、不明病症反覆發作,還有不停的唸叨不明的話之類的。

嬸嬸的症狀非常明顯,她被下降頭了,而且對方用的是小鬼!

小鬼的位置還非常不妙,在她的肚子裡。

“啊?那怎麼辦啊……”

沈靜姝眉頭緊皺,似乎有些著急了。

這件事情確實有些棘手。

因為如果是尋常的鬼的話,我和沈靜姝兩個人隨隨便便也就解決了,最多也就是花點功夫。

可是現在這隻小鬼躲在人的身體裡,她還懷孕了,這種情況如果出手的話肯定會傷到胎兒,甚至有可能會危害到孕婦的性命。

此前我又從來都沒有過這方面的經驗,我不敢下手。

可是如果不下手的話,張叔和嬸嬸包括這個胎兒,都得死!

“事情有點麻煩,先想辦法穩住他們的身體吧,剩下的再說。”

說完之後我放下了背後的揹包,拉開拉鍊,從揹包裡拿出來剛剛才買來的虎血。

開啟蓋子,用手指頭沾了一點之後,以指做筆,在嬸嬸的額頭上畫了一道提升陽氣的符。

緊接著如法炮製,給張叔也畫上了。

“來,先出來。”

我扶著張叔,找到屋裡陽氣最旺盛的點,搬來個凳子讓他坐著。

緊接著扭頭看向沈靜姝。

“你騎電動車去菜市場找一個獨眼的肉販子,問他買點鹿血。”

“哦!”

沈靜姝答應了一聲便立即往外跑。

鹿血陽氣比虎血還厲害。

據說一頭大老虎在野外打獵,抓到了一頭鹿之後,只能分好幾頓吃,要不然受不了。

尋常人吃了鹿血和鹿肉之後,也會有身體燥熱,甚至流鼻血的反應。

只是,虎血殺鬼,鹿血大補,所以我之前才買了虎血,而不是鹿血。

很快,張叔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了起來。

沈靜姝也騎著電動車回來了。

我讓她找來白酒,一杯白酒,小半瓶蓋鹿血,讓張叔喝下去。

張叔喝完之後,臉上逐漸泛起了紅暈,忍不住開始扯著領子扇風。

“這玩意兒不錯啊,喝下去之後就有勁了。”

說著,他戀戀不捨的捧著酒杯:“可惜我老婆懷孕了,不能喝酒。”

“彆著急,有我在這裡,不會出太大岔子的。”

我小聲的安慰了一句。

張叔嘆了一口氣。

“剛才你們說的那些我都聽見了,可是,我老婆她這些年來也沒得罪過誰啊,怎麼會這樣?”

“這也正好是我想問的問題,你最好趕緊想一想,這段時間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吃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我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