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姝的乾脆果斷讓我這個大男人面紅耳赤。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我深吸一口氣。
或許是因為之前那件事情讓我先畏首畏尾,不敢輕易殺掉鬼魂了,但現在想來,剛才實在是優柔寡斷,不是大丈夫作為!
我當即召來官印,化作一柄大錘。
手握錘柄,重重一揮。
“砰!”
像是戳爆了一個氣球一般,那小鬼眨眼之間化作了一團煙霧,就連慘叫聲都沒有來得及發出,便沉入了地面。
他現在已經死了,會直接進入地府受罰。
“給臉不要臉!”
我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心中的憤怒這才消減了幾分。
還是經歷的事情太少了,接觸的人也太少,完完全全是學生心態,不知道這幫鬼的心思。
今天要不是沈靜姝的話,恐怕又要費一番功夫了。
“沈靜姝,謝謝啊!”
我立即扭過頭去道了一聲謝。
沈靜姝哈哈笑了兩聲,那張精緻小巧的臉上如同開了花似的燦爛。
“說吧,你打算怎麼謝我?”
嘿,這小丫頭……
我撓了撓後腦勺。
“你想要什麼?”
“唔……”
她皺著眉頭,癟著小嘴想了想。
“我想要一條鞭子!可以打鬼的那種!”
好傢伙!
“你認真的?”
“那不然呢?你該不會說話不算話吧?”
沈靜姝一臉的理所當然,到了最後甚至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我。
嘶~
這丫頭還真是不走尋常路。
一般來講,女孩子要禮物,要麼是衣服首飾,要麼就是零食,或者直接要錢,要武器的,我還真是頭一次見。
不過這倒也不是什麼難辦的事。
鎮上水巷子,那個賣餃子皮的老闆可以做。
“怎麼會?實話說,我覺得我也需要武器,等這件事情結束之後我就帶你去訂一個。”
“好耶!”
沈靜姝一高興起來彷彿就忘記了一切,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興奮地挽著我的胳膊。
“那我可要最好的!”
“嗯嗯,最好的最好的。”
我回答了幾句之後,讓她幫忙攙扶起地上的吳德貴。
吳德貴今天晚上是被嚇慘了,雖然說不上是屎尿齊流,但也差不多了。
此時此刻微眯著眼睛,進去的氣還沒有出來的多。
我估計如果不是因為他額頭上的那張收驚符,恐怕已經被嚇瘋了。
他看見我之後神情莫名的激動起來,左右觀瞧,就差直接躲到我身後了。
“吳明,吳明啊,鬼,鬼……”
“貴叔,你放心吧,鬼已經被我給打死了,沒有了。”
我小聲的安慰。
“哦,那就好,那就好。”
吳德貴瞪大了的眼珠子,這才逐漸收攏,然後又不放心的問:“那,那還會不會有別的鬼再來啊?我總覺得這個地方不安全,要不我明天就搬走?”
我看他這副樣子,恐怕是真被嚇破膽了,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聲來。
乾咳一聲。
“這世上哪來那麼多鬼啊?貴叔你就放心吧,只要你家門口的符不動,就不會再有鬼來折騰你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
他緊繃著的神經總算是放鬆了下來,卻仍然抓著我的胳膊不肯鬆手。
吳二哥這個時候終於是緩過來了,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
“爸,你怎麼樣了?你沒事吧?”
“我沒事,好著呢。”
吳德貴微微低著頭,說話的聲音就跟蚊子似的。
很快,我們三人把吳德貴重新帶回了院子裡。
吳二嫂和張桂香也都回來了。
“哎呀,剛剛可真是嚇死我了……”
“是啊,也不知道咱們家到底是做了什麼孽啊,為什麼接二連三的遇到這種事情,嗚嗚嗚……還好有吳明在這裡,要不然吶……嗚嗚嗚……”
張桂香眼淚吧嗒吧嗒的往外掉,泣不成聲。
活到她這個年紀,最害怕的不過也就是死亡二字。
親眼見到自己的老伴死在自己面前,這種感受肯定尤為痛苦。
我能理解她的心情。
“沒事了,已經沒事了,剛才那隻小鬼只是漏網之魚,現在我敢保證,屋裡面太平了,只要你們貼身佩戴好我給你們的符就不會再出事了。”
說起這個,吳德貴的腦袋又耷拉了下來。
一旁,張桂香聽完之後差點跳起來,直接用手指頭去點他的腦袋。
“聽見了沒?!白天的時候跟你說了,你非不聽,好說歹說不把那幾張符揣在兜裡,現在好了吧?整個屋子那麼多人,人家只找你一個,現在你還逞能不?”
吳德貴被罵得差點兒直接把臉埋進褲襠裡,根本抬不起頭來。
人家家裡的事情我也不好多看。
“那個,既然沒什麼事了,我就先走了,山神的事情還沒有徹底解決,我得去一趟大黑山。”
“啊?今天晚上嗎?”
吳二哥十分驚訝的抬頭看著我。
“大黑山離這裡少說也要兩個小時啊,現在天又這麼黑了,你過去能安全嗎?”
我哈哈笑了兩聲,伸手一拍旁邊沈靜姝的肩膀。
“大黑山的山神都在這兒,我有什麼可怕的?”
這話說得吳二哥臉色變了變,看向沈靜姝的眼神裡充滿了敬畏。
他沉默了一陣之後又接著開口:“那我開車送你們吧,這樣能節約不少時間。”
“這不好吧?貴叔今天晚上受了驚嚇,嫂子她們也被嚇得不輕,你要是走了……”
我話還沒有說完,張桂香便立即接話道。
“哎呀,有你的那幾張符在我們就心安啦!肯定不會有事的,我們相信你,就讓你二哥送你去吧,這大晚上的夜露多重啊,你還有別的事情要辦呢,騎著電動車一路顛簸,那多費時間啊,讓他送送節省節省體力也好啊!”
吳二嫂也在一旁幫腔。
“是啊,正是因為經歷過了,我們才知道你這符是真管用啊,我們把符貼身帶著,肯定不會有事的,你們走吧,不用照顧我們。”
凳子上坐著的吳德貴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終又把那句話給咽回了肚子裡,重新低下了頭。
雖然他什麼都沒說,可是他看向我的眼神我懂。
他害怕。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