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別的東西吧……我和我老婆吃的東西都差不多，如果確實是吃的有問題的話，她現在變成這樣，按理來說我應該也好不到哪裡去才對啊……”
“那就奇了怪了。”
我和張叔正在一旁撓頭，全然沒有注意到老婆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房間裡走出來了。
只是她一直站在旁邊看著我們也沒有吱聲，所以我根本沒有發現她。
就在這個時候，廚房的方向傳來了沈靜姝的聲。
“我知道！”
她說完之後，很快抱著一個罐子走了出來。
那個小罐子高度和大小看起來跟老乾媽差不多，是一個白色的小瓷罐。
“我剛才就發現這屋裡的氣有些不對勁，趁著你倆聊天的時候就到處逛了一下，瞧我發現了什麼？”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那個小瓷罐子往我懷裡送，一臉的得意。
她這冒冒失失咋咋呼呼又對所有事情都保持著很高程度的好奇的態度，讓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她什麼才好。
這得虧是人在家裡面有點事。
要是隻是平常做客什麼的，她在人家家裡面亂翻，這不被人家當成賊才怪……
心裡想著這些，注意力很快就被那個小罐子給吸引了。
我開啟罐子，掃了一眼，臉色瞬間就變了，立即將蓋子蓋上。
“誰買的？！”
張叔被我嚇了一跳，有些茫然無措。
“這……這什麼東西，怎麼了？”
我深吸一口氣。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剛剛成型的嬰兒做成的肉醬！孩子的半個腦袋還泡在裡面呢！吃了這種東西，人能好嗎！”
“什麼？！”
張叔渾身一顫，緊接著扭頭看向旁邊不遠處站著的老婆婆。
“媽，這是幹什麼？你哪兒弄來的？！”
老婆婆那張臉白的跟紙一樣，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淚跟著就流了出來。
“我……我……哎呦，我的老天爺呦！”
這件事情看起來像人家的家務事，但畢竟涉及到了降頭，我不能迴避，所以我站在原地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拉著沈靜姝站在一旁，看張叔怎麼處理。
他激動得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雙手抱著腦袋，滿臉的無奈。
“媽！我知道我爸當年死的早，你一個人把我拉扯大不容易，我愛你，我孝敬你，這都是應該的，也不用跟我扯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
我現在就想知道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給我老婆吃這種玩意兒？！這種東西又是從哪兒拿的？”
地上，老婆婆又哭又鬧，折騰了好一陣，遊戲這才算是逐漸平穩下來。
“我這不都是為了你嗎？你的情況，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本來懷孩子就不容易，再加上你媳婦兒身體又不好，很有可能這是你們唯一的孩子。
我必須要想辦法讓她生個男孩，要不然咱們老張家的香火可就斷了呀！
你要明白媽的一片苦心，媽不想害你，媽都是為了你啊！”
“香火？”
張叔被氣笑了。
“我們這樣的人家哪來什麼香火？我們就連祠堂和族譜都沒有，再說了，你還記得你爺爺的爺爺叫什麼麼？有用嗎？這東西？
男生女都一樣，只要用心把孩子帶大了就好，我和我老婆只是想要個孩子，覺得生活過得太枯燥乏味，想要有一個孩子讓我們的生活變得更有意思，你明白嗎？
生孩子不是為了防老，為了我們自己，是我們的私心才有了這個孩子！
你少跟我說那些老一輩的思想！
現在好了吧，搞了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不知道花了多少錢還搞得我們一家人身體都成這樣了，差點就死了，你滿意了嗎？”
老太太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看起來實在是難過的要命了。
“我……我小的時候大家都這樣說啊，包括我年輕的時候，所有人都想要兒子，只要生了女兒就會被村裡人看不起，說閒話，被公婆打。
怎麼老了老了，按照以前的那一套來做，還反倒是成了我的錯了。
我……我真就不明白了，為啥我啥也趕不上好啊，哎喲，我的老天爺呀，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
老太太又是好一通抱怨。
我站在原地，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
人家家裡的事情我不好摻和，還有這些價值觀什麼的，我也不好說。
我現在就想知道那東西到底從哪兒來的！
一旁，沈靜姝終於還是憋不住了。
“婆婆，我覺得你的觀點沒有錯，你的出發點是好的，想為了這個家想為了自己的兒子以後能夠過得更好，這真的沒有錯，但是不管怎麼樣，你得先徵求一下他們的意見再做啊！
孩子是他們自己的，當然首先要經過孩子父母的同意才行啊，對不對？你這一聲不吭的就把事情給做了。
而且看樣子好像還是故意瞞著張叔，不讓張叔知道，否則我們也不會在這兒繞了這麼大個彎子，才發現原因的。
這說明在潛意識裡你也覺得這是一件不對的事情，對吧？”
這一連串的話把老太太說得一愣一愣的。
張叔也在一旁幫腔。
“對！你口口聲聲說是為我好，但背地裡又悄悄搞這種見不得光的事情，你到底是為我好，還是想要一直掌控我？！媽！我確實是你的兒子，但我也是一個自由的人，我今年都要五十了。
事情該怎麼做，用不著你來替我做選擇，你明白嗎？”
老婆婆坐在地上耷拉著腦袋，一個勁的掉眼淚，好半天都沒能說得出一句話來。
眼見著事情進入了僵局，我乾咳了一聲。
“那個，現在問題找到了，這件事情暫時就這麼著吧，我想知道這東西到底是從哪裡弄來的？
因為中招的很有可能不止你一家人，我既然遇到這件事情了，就必須要在源頭上把事情給遏制住。
說不定這件事情還必須要順藤摸瓜找到下降頭的那個人才能夠徹底解決。”
地上坐著的老太太總算是抬起了頭來，目光裡帶著些許畏懼的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