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個開出了關鍵一槍的人手，是你堅持要留下的？”Vicky問道，說話間，她有些疲累，於是並不顧忌的背靠著圍欄，坐到了地面上。

“這你都知道？”孟軒驚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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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兩個小時左右，大概就能看日落了吧。”程度抬頭看了看天空，眼神裡有片刻悵然。

Vicky對他突如其來地話題感到莫名其妙，因為剛才他們還在討論趙忠良的事情來著。

而愣過幾秒以後，她瞬間反應了過來。

“不如看了日落再回去吧。”程度提議。

“只是看日落那麼簡單麼？”Vicky不拐彎抹角，她直接把程度的意圖挑明瞭來說。

“哈……被發現了。”程度笑了笑回道，言語間，他垂下臉來，靜靜地看著樓下交警支隊和特警隊員們交錯忙碌的身影。

Vicky輕輕嘆了一口氣，程度這個意思她明白，從現在到日落，兩個多小時的時間，他想要聽她這邊的解釋，也想要聽……她認真地承認某些事情。

可是……這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哪裡承載得了這這些事情的繁雜和沉重？

風輕輕而過，吹散了一些雲霧，也凌亂著天台之上，這兩人的頭髮。

程度和Vicky就這麼站在天台一側，感受著風的輕撫，幾分鐘下來，都沒有人開口說話。

“異卵雙胞胎，聽說過麼？”Vicky沉默了一陣後，開口說道。

“以前選修課上聽過。”程度說，頓了頓，自己解釋了一番，權當讓Vicky知道，他明白異卵雙胞胎是什麼一回事，也方便Vicky繼續往下說。

“異卵雙胞胎不是大家印象中的那種長相一致，性別相同、心靈相通的雙胞胎，異卵雙胞胎他們彼此之間沒有什麼聯絡，性別、長相、發育都不一樣……”程度簡單說了一下。

而後他愣了一下，頓時反應過來什麼。

“你該不會是想說……這個趙忠良和那個真正的連環殺手K，是異卵雙胞胎？”程度因詫異而驚訝。

“其實，這條線索，我也還沒能百分之百證實，趙忠良的母親，也就是那楊柳荷，她生下這對雙胞胎的時候，並沒有留下醫療記錄……”Vicky說。

“那你怎麼知道，他們是異卵雙胞胎？”程度有些不明白。

“雖然是沒有醫療記錄，但也不是沒有其他辦法撬出一點資訊，楊柳荷原本是住在鄉下的，以前的農村，生孩子大部分是找人過來家裡接生的，想到這一個方向，我就打算碰碰運氣，從接生婆這個方向去找，好在就讓我找到了當年那個為楊柳荷接生的接生婆。”Vicky回答說。

“這你都能找到？”程度再次詫異。

Vicky不悅地從鼻子裡哼出一道氣，抿著嘴不太樂意搭理程度這個疑問的樣子。

“好吧，不管具體你用的什麼方法，最終查到那個接生婆，然後呢？”程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趕緊把話題轉移到重點上來。

“那接生婆還在世，我先前離開了差不多半天時間，就去了接生婆現在住的養老院，她告訴我，楊柳荷生這倆孩子的時候，因為是她在村裡接生那麼久，頭一次遇上雙胞胎，所以她印象特別深。”

“可是後來，孩子稍微大一些的時候，她差點就認不出來這對雙胞胎了，因為長相、體型和身高來看，都不太一樣，感覺就像是兩個不同的孩子。”

“他們1歲半的時候，其中一個孩子，總是時不時地會出一些毛病，當時那接生婆還聽說，楊柳荷家裡似乎發生了一些事情，據說是他們的生父失蹤了，大半個月都沒回家，一開始大家還幫忙找過幾次，但最後還是不了了之了。而也正是這個事情之後，突然有一天，那接生婆就發現，楊柳荷家裡，就只剩下了那個健康一點的小孩，再過了一些時間，楊柳荷和她的孩子也沒了蹤影，當下接生婆只是認為楊柳荷是迫於無奈帶著孩子遠走他鄉了，也沒在留意其他。”

Vicky說著，突然覺得喉嚨有點乾燥了，遂也才想起來，自己將近六七個小時沒喝過水了。

這大半天裡經歷了那麼多艱難的事情，她的身體現在居然還能撐得住，Vicky不禁感慨自己這身子骨還挺硬朗。

“你們啊……”

一道熟悉的聲音出現在兩人身側，Vicky正抬眼，就看到孟軒遞過來一瓶礦泉水。

——原來是樓下的拆除工作基本完成，孟軒見這兩個人遲遲還不見身影，於是就尋了上來。

當Vicky發現孟軒手上的水遞到跟前，晃忽之間，她微怔了一下，大腦突然空白在那裡，以至於並沒有及時伸出手去接東西。

而程度根本沒太多顧慮，拿了孟軒同樣低過來的礦泉水就開瓶而飲。忙了這大半天，他還真差這一瓶“甘露”。

“能不能顧及一下別人的感受？”孟軒繼續說。

程度一個人過來冒險也算了，Vicky還不偏不倚的湊著熱鬧，因為同時擔心著兩個傢伙，他在樓下等著上邊情況的彙報時，每一分鐘每一秒，都讓人心驚膽跳的。

第一，程度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程度的爸媽那裡，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因為如果程度沒了，他也要難過死了。

第二，Vicky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當場就得傷心到心臟停止跳動了……

“還有，你們到底有沒有把自己的命當一回事？撤走直升機這還好說，連四處埋伏的人也要撤走，你們時不想活了嗎？！”孟軒回想起來就生氣。

“所以那個開出了關鍵一槍的人，是你堅持要留下的？”Vicky問道，說話間，她有些疲累，於是並不顧忌的背靠著圍欄，坐到了地面上。

“這你都知道？”孟軒驚訝道。

“我不知道，我猜的。”Vicky說，語畢，眸子裡的情緒有些低落。

好在那人沒有離開，不然她就要因為自己的疏忽，導致程度重蹈覆轍了。

“哇噢……阿孟你無意之舉，救我一命啊！”程度也跟著Vicky坐到了地上，努力盤腿間，忍不住和孟軒調侃了一下。

“嘖……”孟軒聽到程度這句話，直接白了程度一眼。

“你小子！還好意思說！那麼危險的傢伙，你顧他掉不掉下樓做甚麼？！差點一命嗚呼了你，還好意思開玩笑？”孟軒沒好氣道。

“好嘛……經過這一次，我會往腦子裡去了。”程度伸直了食指和中指，向孟軒比了個道謝的禮式，頓了頓，他覺得有必要好好報答一下對方，於是再補充說道，“為了報答阿孟大人的救命之恩，你接下來一年，遊樂場的票我都承包了！”

孟軒看著程度頓了一下，旋即提提眉衝他壞笑著小聲說。

“遊樂場的票就算了，不如……你……嗯？嗯？”孟軒說話的時候，眼珠朝Vicky那邊遊了幾下。他這意思是在告訴程度，不如就把Vicky的追求權給棄了，別來和他摻和。

可程度這時候卻賣起了傻。

“怎麼能算了呢！說給就給，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遊樂場我請定了！”程度故作義正嚴辭地道。

這令孟軒差點想搶回程度手裡的礦泉水，擰開瓶蓋直接澆他一頭。

而玩笑話說夠後，他們似乎有著某種默契，同一時間幾個人的臉色就嚴肅了下來。

“楊柳荷後來應該就帶著那孩子一起嫁給了趙志山，還幫小孩把名字改做了趙忠良，對吧。”程度在嚴肅下來的氣氛裡，首先打破了安靜。

“沒錯，後來的情況，就如你們所知道的那樣。”Vicky說。

“那個不太健康的小孩，應該是被遺棄了？”程度又問。

“是的，我嘗試著去查了拾孤的報道、那個時候福利院收養孩子的記錄，發現有一個小孩的情況，與接生婆描述的時間很接近，而我後來也讓那接生婆確認了一下照片，她確認了就是當年楊柳荷的另一個孩子。”Vicky解釋說。

“等等，你們在說什麼？”孟軒終於等到個縫隙，便插了一句。

雖然孟軒很想跟上他們，但很明顯，在這之前有很大一段故事，他並沒聽說。

“趙忠良只是其中一個兇手，而另一個兇手，十有八九是他異卵雙胞胎的哥哥……也就是我們現在提到的、被丟棄的小孩。”程度給他解釋道。

“什麼？！”孟軒顯然很吃驚。

“兩個兇手？！”孟軒再次感到很吃驚。

單是從屍體處理的手法來看，種種跡象所呈現出來的，就不像是有兩個兇手犯案的情況。

除非……他們之中，始終只有一人在動手處理屍體。

“啊，對，Vicky說的。”程度給了他確認的答覆。

而用“Vicky說的”這個理由來做支撐，比程度說一大堆理據，都來得實用……針對孟軒而言……

果然，孟軒馬上就接受了這個說法。

“噢，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孟軒右手握住拳，朝左手的掌心打了一下，恍然大悟的樣子。

只是……

他不過是因為不想要麻煩Vicky再次詳細說一遍事情，而在Vicky面前裝出來明白的樣子……說完這句話以後，他靠近了程度一些，偷偷再說了一句話。

“阿度，回去有空跟我再詳細探討一下這什麼雙胞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