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即使我們剛才沒能成功,那麼除了我們三人和這鋼筋水泥修築的高樓會遭殃外,不會有其他傷亡人員。”Vicky說。
程度聽完後,依舊感到背脊涼了一下。這傢伙……】
———————————————
一聲槍擊響起之後,趙忠良提著槍的手瞬間軟了下來,躺在那半米多寬的牆沿蜷曲著身子……但就差那麼一秒,如果旁側的大樓裡,並沒能及時飛來一顆槍彈的話,程度說不定就已經遭殃了……
千鈞一髮的時刻,那一名未按“要求”撤離的狙擊手,精準出擊,他的這一槍,避免了再一次的悲劇。
Vicky同步跑了上前,沒顧上趙忠良那邊的情況,直接對著程度的手臂推了一把後,就怒聲吼道。
“你瘋了!不要命了?!”
這一聲過後,程度看到她為他緊張擔心的臉上,蒼白一陣,臉頰邊還有一道淚痕。
她因為擔心自己,擔心到流眼淚?!那……那自己在她心裡,究竟是如何的地位呢?一定……一定很重要吧?
“呵……”
一聲冷笑,抽回了程度和Vicky的注意力。他們一同朝那趙忠良看過去,圍欄外的趙忠良並沒有放棄垂死掙扎,他冷笑過後,就咬著牙用那一隻尚且能支撐片刻的手臂,匍匐到了牆沿邊上,此時他只消一個翻身,就會真的墜下五十多層高的大樓。
“遊戲……還沒結束……”
這是他的臨終遺言。
其實他還沒說完就已經翻身而下,“結束”二字,甚至是在翻身之後才說出來的。
與程度震驚的神色不同,Vicky冷冷地看著他下墜,直到最後,確認那趙忠良確實墜落在了地面上,她才緩緩轉過身來,憂心忡忡地嘆了一口氣。
遊戲還沒結束,這就意味著,那隻真正的惡魔,藏匿在暗處,已經開始了他處心積慮的下一場殺人遊戲。
而連環殺手K一天還逍遙在外,G市上空的暗影連同Vicky心裡的陰影,也永遠消散不去。
但眼下,相對於兩座摩天大樓轟然倒塌、傷亡無數這樣的結果,這似乎已經是最好的結束方式。
這一次,除了那翻身墜下大樓的趙忠良之外,沒有傷亡人員。
在瞭解到前邊幾處埋藏炸彈的具體方位後,程度意識到,趙忠良埋藏炸彈的位置所構成的那個三角形,其實與兇手們的某三個犯案現場所構成的三角形,角的度數,是完全一致的!
所以程度認為,剩下的那幾處炸彈,十有八九,可以根據這五年後兇手們所有的犯罪現場所構成的五角星來推測。
交代了所有需要注意的事項,程度抽出來時間,走到了Vicky的身側,此時她還站在原來的位置,遠遠地望著天際。
“你就這麼自信,我一定能猜準你的意思?”程度問道,說著話的同時,他轉過身子來,面向天台的內側。
“我料著你不會那麼笨……”Vicky抿了一下唇,淡淡地回答他。
Vicky先是暗示程度,自己身上還藏著一把槍,接著,在趙忠良還未提出讓狙擊手跟著撤離的要求時,Vicky卻無故提出來讓狙擊手撤離,目的就是讓程度意識到問題所在。
然後那一句「程度提了要求,我也會有分寸」,Vicky在“提”字那裡無故拖了音,又在“我”和“分寸”這兩處拖了音,其實是想告訴程度,讓他順勢行動,引開他的注意力,接著Vicky這邊則開槍打落趙忠良手中的東西……
程度猜對了,這一次他們的合作,大部分時間,都完美演繹了那所謂的“心有靈犀一點通”。
“不浪費你那一行淚了吧?”程度笑了笑,特別說起了Vicky曾有一瞬因他落淚的這個事情。
“不知道你說什麼。”Vicky自然不想要提起這個事情,這讓她感到異常尷尬。
聽到槍聲的那一瞬間,她確實感到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如果那個中槍的人不是趙忠良而是程度的話,這就意味著她需要再一次面對生離死別的痛……而她……
她不想要承認也沒轍,自己心裡確實對他有那麼一點點意思。
“我看到了哦,你因為擔心我的性命安全,急出來的那行淚。”程度不撓不休地抓著這個事情不放。
Vicky被他氣得沒法,更擔心他點破自己的心思,於是只好馬上找了個藉口,轉移了話題。
“連環殺手K的這一局,我們破了麼?”她義正嚴辭地問道。
“破了其一……但看情況,還有更大的一局。”程度默然愣了一下。
“那不就是,現在還不是你胡思亂想的時候。”Vicky詭辯道。
“我胡思亂想?”程度半眯了眯眼睛湊近Vicky,逼問道。
“對啊,你就是胡思亂想。”Vicky儘可能保持了冷靜,平復著心裡的慌亂。
程度盯了Vicky許久,隨而回過臉來,看向遠處,嘴角上有一抹淡淡的笑意。
算了,放過她。
程度想著。
這一系列事後想起來都要捏一把汗的操作,看起來並不像是Vicky的作風。
對此程度有所疑惑,於是他為了不讓Vicky繼續難堪,就問起來這件事情。
“在趙忠良讓我扔掉槍的時候,你為什麼會想要那樣做呢?Vicky?”程度問道。
Vicky沉默了幾秒,才緩緩和程度解釋。
“與其與之耗下去,被他牽著走,不如先發制人……所以就在你和他周旋的時候,我問了陶老先生下邊的情況,他表示除了警方以外,大樓附近的路面、建築內,都已經都進行了閒雜人等的疏離工作,於是我就讓他通知大樓裡的專家和警員,全數撤離。”
“這樣一來,即使我們剛才沒能成功,那麼除了我們三人和這鋼筋水泥修築的高樓會遭殃外,不會有其他傷亡人員。”Vicky說。
程度聽完後,依舊感到背脊涼了一下。這傢伙……
“對於趙忠良的那些事情,你好像知道得很多。”程度又提出了一個令他疑惑的地方。
“也沒有很多。”Vicky輕聲說道,眸子裡有一絲複雜。
有些事情,她在猶豫,是否要坦白告訴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