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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隕落之星

日極則仄,月滿則虧。物極則反,命曰環流。——《管子·白心》

與往年不同,這是個燥熱的冬天。

平安夜。

城市內各大小商場,為了迎接聖誕節來臨,早早就圍繞著聖誕節的氛圍,裝飾上了掛飾和聖誕樹。

但是喜慶的氣氛在這座城市裡根本渲染不開。

兩年前,一殺人惡魔帶著他那標誌性的“血眼塗鴉”和令人髮指的兇案現場,於聖誕節前夕的G市拉開了他的殺人序幕。

翌年兇手如法炮製,再次於聖誕節前夕拉開殺人序幕,再以聖誕節作為他“血腥盛宴”的終章。兇手選擇被害人都是臨時起意,並無特定的群體偏好,也正因如此,聖誕節前後,G市裡的每個人可能成為兇手的下一個目標。

久久無法散去的陰霾籠罩著整個城市,人們無比期待能有一束光照亮城市,驅散霧霾——然而彼時城市的守護者們,卻始終無力挑起這個重擔。

是的,面對這麼一個殺人惡魔,警察束手無策。

縱使是經驗豐富的警察局傳奇人物陶局,面對這個案子也沒有太多頭緒。

兇手太狡猾了,儘管警方做好了萬全的部署,他也能想到辦法鑽空子玩出新花樣。如同G市這燥熱而膠著的空氣,城市裡與聖誕節有關的一切,讓人壓抑到抑鬱而不安。

這一年,沒有例外。

平安夜0點剛過,城市的某個街道,巷子深處,觸目驚心的血眼塗鴉與受害者的屍體,就再次出現。

依照連環殺手K的習慣,聖誕節當天,還將會再現兩個兇案現場。警局在街區巷道加大巡邏警力,並透過社交媒體向公眾發出呼籲,讓市民近幾日儘量避免前往偏僻人少的地點,出行也儘可能結隊。

不過也正是今年,G市終於迎來了希望……

———————————

“瘋子。”

少年許伊伊第一次出現在兇案現場的時候,如此稱呼這個殺人惡魔。

許伊伊對兇手的犯罪行為進行了專業而準確的分析後,很快就鎖定了兇手的下一個犯罪現場,數名警員根據許伊伊的引導前往現場,儘管沒能及時救下受害者,但阻止了兇手的“血眼”塗鴉。他並沒能完成自己的“傑作”,為了不被警方逮捕,他只能選擇倉皇而逃。

其後,許伊伊預料到兇手這一次失手肯定不甘心,一定還會再次犯案,並很快再推算出兇手下一個可能犯案的地點。G市警局變被動為主動,經由各方考慮權衡,他們決定主動出擊。

許伊伊給兇手設下了圈套。

這本來是個抓住兇手的絕佳機會,少年指導部署的圈套,差點就圈住了這個猖狂的殺人魔。但事與願違,因缺乏對人性的掌握,參與行動的警員被兇手利用,許伊伊的考慮最終還是棋差一著,讓兇手僥倖逃脫了。

此次行動以失敗告終,但也不算完全的壞事。

少年許伊伊給偵查工作帶來了希望。

由此各大媒體報道少年的事蹟時,他們稱許伊伊為“G市的救世主”。

鋪天蓋地的報道,把少年推到了焦點中心,兇手的注目也隨之而來。

不多時,一封預告信就被送到了警局警衛處,信封上點名道姓需要少年來解謎,信件裡除了兇手給出來的字謎之外,還有他直言不諱地表達。

他對許伊伊“很感興趣”。

接下來,便有了元旦迎新之際,高樓大廈上的對決。

“厄運的鐘聲即將響起,承載夕陽餘暉的記憶,除了此起彼伏的生機,便是血腥盛宴裡的紅。元旦見,小天才。——K”

兇手的預告信讓人摸不著頭腦,但這些在善於玩文字遊戲的許伊伊看來,並不算什麼。

G市範圍內,能承載“最美夕陽觀景臺”的,當屬時下高聳入雲的兩幢摩天大樓:廣豪酒店、星河國際金融大樓。

“此起彼伏的生機”和“血腥盛宴裡的紅”這一句,則讓人聯想起股市裡的K線圖。在國內A股市場,這K線圖之中的綠色是漲,紅色是跌,這恰好就對上了“生機”與“血紅”。

另外,7這個數字,外國人不大喜歡,據說是個與厄運相關聯的數字,會帶來災難;47這兩個數字,我們也不大待見,因為與“死期”諧音,並且當鐘錶時針和分針分別指向4和7的時候,剛好是一個大寫的字母“L”,正好也能對應上星河國際金融大樓的標識……

許伊伊最終根據以上資訊,以及兇手的心理喜好與特點,推測出了兇手傳達的訊息——元旦,星河國際金融大樓47層見。

許伊伊如約前往47層,同時他讓警方做好部署,計劃在星河國際設下天羅地網,想要來個甕中捉鱉。

K自然也料到了警方的打算,早也做好了兜底——他挾持了數名人質,鎮定自若的與許伊伊交談,並表示許伊伊每回答他一個問題,他就放走一名人質。

最後的那名人質,是個小女孩,她被迫與母親分離,因為害怕而哭得撕心裂肺的,令人揪心。

一念善惡,決策也往往在一念之間。

新年的鐘聲準時響起,一聲槍響緊隨其後。

小女孩獲救了,但是許伊伊卻應槍聲倒地……

這名天才少年就如天空的流星,在G市上空一閃即逝。

此後,世上再無許伊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