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語氣焦急，甚至開始微微的喘息，“你在原地別動，我去找你。”

言輕輕剛想說你怎麼找，他又說了一句，“你別掛電話。”

她很想說你不是生病了嗎，亂折騰什麼，但終究還是沒有說，她只是站起來撣了撣因為坐在地上而沾了點灰的衣服，淡然的說，“不用了，我現在回家了。”

“你等等我……”沈斯的聲音越來越弱，她甚至能從這句話裡聽出一絲絲懇求的意味。

言輕輕默了。

“我在醫院走出來那條街上的第一條小衚衕。”

她說完之後掛了電話。

其實可以現在轉身就走的，但不知道是因為聽出了他的虛弱，還是因為那句懇求般的“你等等我”，她又重新坐了回去，慢悠悠的咬著自己手裡那串還剩一半的糖葫蘆。

沈斯跑到地方的時候就看到他的小姑娘正坐在一個連路燈都照不到的角落裡吃著手裡的糖葫蘆，小小的一個，看起來讓人心疼極了。

他到的時候言輕輕也同時抬起頭。

不過幾天沒見，他看起來的確虛弱了很多，臉色蒼白蒼白的，他的面板本來就白，現在幾乎都要白的透明瞭。

還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麼虛弱的樣子，以前他就算是有點什麼不舒服，也是硬扛著，完全不會露出一絲的脆弱，但現在言輕輕很怕他下一刻就倒下。

他似乎是跑過來的，呼吸急促，最後甚至不得不靠著牆，“輕輕……”

言輕輕被他這個樣子嚇了一大跳，皺著眉，“你怎麼了”

沈斯苦笑著搖搖頭，“沒事，就是…有點嚴重而已。”

言輕輕都茫然了，這到底是沒事還是很嚴重，他怎麼自己說的話自相矛盾。

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沒事的話就快回醫院吧，我也要回去了。”

沈斯一把拉住她，但手上軟綿綿的，沒什麼力道。

“輕輕，你去醫院看看我吧……”他生病的時候連頭髮都是耷拉下來的，看起來乖軟乖軟的。

言輕輕失笑，“我已經看到你了，為什麼還要去醫院看你？”

沈斯抿了抿蒼白的薄唇，“我有話想跟你說。”

他額頭上已經冒出了細密的汗珠，整個人都好像泡在冷水裡，四肢發麻。

他現在有點後悔吃那個降血糖的藥，現在整個人是用最後一點力氣強撐著的，否則真的會倒下。

言輕輕也注意到了他的不對勁，皺著眉頭勸他，“你先回去吧，有什麼事等你好了之後再說……”

沈斯搖頭，“不要。”

他好不容易裝病一次，如果不利用這個機會為自己爭取最大福利，他就不叫沈斯了。

“輕輕，那個韓柒月……”

言輕輕把頭撇開，“我還有事，你趕緊回去吧，有人在陪你嗎？”

沈斯立刻搖頭，“沒有。”

言輕輕：“……”

“那我打電話給吳秘書。”

沈斯按住她拿手機的手，“吳秘書最近在忙一個很重要的專案，不要打給他。”

跟著沈斯出來躲在角落裡偷聽的吳秘書：“……”

他是有個大專案沒錯，但總裁三天兩頭的搞事情，他哪還有時間好好工作。

言輕輕無奈了，“那我先送你回醫院吧。”

沈斯：“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