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頭髮很長,溼漉漉的還在滴水,連眼睫上都掛著水汽。
浴室門一開啟的瞬間,牛奶味的霧氣撲面而來,她就像是撥開雲霧朝他走來。
沈斯捏著手機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連帶著喉結滾動了兩下。
“洗好了?”
言輕輕拿著個乾毛巾一邊擦頭髮一邊點頭。
“我們回去吧。”
她說的很自然,動作也很自然。
對比之下沈斯的身體簡直緊繃成了一條到了極限的橡皮筋。
“你很累麼?”
她溼漉漉的眼睛裡蘊著擔憂。
沈斯第一次體會到這種像是被捏了脖子,半句話都說不出來的感覺。
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沒事。”
言輕輕似乎是不太相信的模樣。
“已經很晚了,你去睡覺吧,我比賽還沒比完,一時半會兒睡不了,比完了我自己會回去的。”
如果是剛才,沈斯大概還會留下來陪她,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他幾乎是落荒而逃。
嘭——
房間的門被關上。
言輕輕小身板輕輕一顫,望了一眼緊閉的門。
難道又生氣了?
也可能是太累了吧,睡一覺就好了。
沈斯進了屋,沒有開燈。沉默的站在床邊。
他覺得自己睡一覺大概也不會好。
那種看到她就會莫名產生的不可告人的隱秘的心思,讓他自己都覺得羞恥。
想到她乾淨的眼神他就焦躁。
黑暗裡手機亮了起來。
螢幕顯示已經被他從顯示內容改成了只顯示通知。
他劃開,在林廿九破冰似的那句話之後,很久都沒有人再說話。
直到蕭易銘忽然發了一句:“沈爺,你是看上我女神了嗎?”
繼“來真的”三個字之後,沈斯再一次盯著螢幕。
什麼叫“看上”?
他會對她產生那些隱秘的心思,是因為他這個年紀男孩太沖動,荷爾蒙太旺盛導致的。
雖然他覺得自己可以控制,他足夠相信自己的意志力。但是事實證明再強大的意志力,對抗不過生理。
僅此而已。
他把手機鎖了扔到一邊,不再去看群裡那幾個人不著調的話。
他想睡但是一直處於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總是夢到牛奶味的霧氣和從霧氣裡走出的人兒。
第二天一早,天還灰濛濛的,時間還早,大概還在凌晨。
他以為開門能看到她坐在桌子前抿唇打字的模樣,然而門外已經沒了她的蹤影。
椅子被她推了回去,電腦好好的放在桌上,除了多出一張字條,和她來之前沒有任何區別。
她大約走了很久,因為室內已經冷了下來。
沈斯拿起貼在電腦上的便箋,女孩的字不是他想象中的娟秀,反而帶著兩分隨意,寫的又大氣又肆意。
“G榜榜一,謝謝你啦。”
他拿著那張明黃色的便箋,不知道該放在哪裡。
按理來說應該是扔掉,畢竟沒什麼用了,但是他手一轉,還是放到了書架上某個本子裡。
那裡夾著她之前在食堂裡寫的演算紙。
那一個早上沈斯都沒有再見過言輕輕。
她大約累壞了,應該在房間裡睡得正香。
英語課的時候,周宇神秘兮兮地轉過來:“沈爺,你知不知道,葉書契打算今天跟輕輕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