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對那幅字有意思?”
言輕輕搖搖頭:“我看不懂,只是...”
只是知道點淵源罷了。
黎老先生和他外公有點交情,所以她知道他對字畫的執著。
老先生因為出生時代的緣故,家國情懷很重,對古董文物特別的寶貝,幾乎是手頭有些閒錢就用出去,把一些流落在外的文物買回來,然後再捐出去。
這其中,當以字畫最多。
黎老是Q大退休之後又反聘的老教授,後來一直講授文物字畫鑑賞和保護這一塊,可以說是擇一事,終一生。
言輕輕是個理科生,沒有這麼感性,如果讓她來做,她只會考慮這些字畫的升值空間,而不會想這麼多。
但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那幅字畫,想到的卻是黎老滿是褶皺的臉。
明明只在外公家匆匆見過一面。
他拿著一幅新淘來的山水畫,興奮的給外公念上面的題跋,高興的手舞足蹈,像個小孩子。
這個場景鮮活的好像是還在昨天。
而現在那幅字在沈復言手裡,他滿臉得意的笑容,揚起手中的字畫,向眾人宣告似的:“這幅字飄逸靈動,當屬佳品,今日能拍到也是我的榮幸。”
她緊了緊自己拿包的手,被手包上的鑽石硌得生疼。
“沈董。”她唰的一聲站起來。
沈復言和眾人都愣了愣,齊齊抬頭看她。
小姑娘長髮披肩,露出精緻的鎖骨。
她很少說話,幾乎就像是一個花瓶一樣陪在慕一橫身邊,連多餘的動作都不曾有。
現在忽然站起來,幾乎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言輕輕一時語塞。
她不知道該如何開這個口。
拍賣品已經成交,她也不應該再奪人所愛才對。
正在組織措辭的時候,身邊忽然傳來一陣熱度。
慕一橫攬過她的肩膀,風度翩翩。
“沈董,這幅字的其中一位藏家乃是我的老師,不知沈董肯不肯忍痛割愛,我願意出雙倍價錢。”
言輕輕側目看著他。
她差點忘了,他是Q大的學生。
只是他學的是金融,無論如何也和黎老先生扯不上關係吧。
“你買這幅字回去想做什麼?”
“送給你。”他毫不猶豫。
言輕輕眼神忽的亮了起來:“真的?”
慕一橫以為她對這幅字很有興趣。
難得,在這拍賣場上遇到她感興趣的東西。
然而沈復言萬分為難。
如果是別人提出這樣的要求,他毫不猶豫就能拒絕了。
從慈善拍賣會上買來的東西哪能再以雙倍的價格賣出去,那他會被別人恥笑,這是面子問題。
可是偏偏提這個要求的是慕一橫。
他不好直接拒絕。
只能斟酌用詞:“慕先生,既然也為這幅字的風骨所折服,不如我就將其贈予你,如何?”
慕一橫的眼神暗了暗。
沈復言這是打著明晃晃的主意。
如果是買回去,那是錢貨兩訖,買賣而已。
但是他現在要送...
還是在這麼多人、這麼多媒體在的情況下。
恐怕明天就會有傳言說慕家要和沈家合作了。
沈復言打得一手好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