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安看著地上的人頭，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句話。

人命，很賤！

真是說殺就給殺了。

就像是殺一隻雞。

他打量著上衣沾染著血跡的陸青依，嘴唇動了動。

“你沒事吧？”

孫安問話的聲音略有乾澀，哪怕他也會想過殺人，恨不得把人弄死，但真讓他動手的話，他承認他不敢。

也不是不敢，而是內心對律法的敬畏。

律法保護好人的同時，也保護了壞人。

陸青依並不知道孫安內心想法，她語氣輕鬆道：“沒事！”

孫安抬起頭望著陸青依。

“他怎麼就……這麼給你殺了？”

陸青依眼中疑惑。

“我找到他，不就把他給殺了嗎？”

“你是問我怎麼殺的他嗎？”

“他在一個賭場看場子，我過去之後，他看到我就想要逃跑，同時還有兩個人想阻攔我。我把那兩個人給拍死之後，三兩步就追上了他，然後……”

陸青依指了指地上滴血的腦袋。

“就把他的頭給割下來了！”

“官府不管嗎？”

孫安問了這個。

“啊？”

陸青依突然明白孫安要問什麼了。

“以前官府會管，現在官府管不過來，也不會管，不敢管！”

官府不管，或者說管不了？

孫安沉默了。

他內心高看了這個世界官府的實力啊。

半晌，孫安曬然一笑，他想那麼多做什麼。

他賺他的錢，他做他的事情。

遇到麻煩，要麼解決麻煩，要麼跑路就是！

想通後，孫安對陸青依的雷厲風行就非常欽佩了。

按照他先前的想法，想的就是設下陷阱吸引對方出來，然後再把對方抓住，再逼問幕後黑手。

然而陸青依在找出來對方之後，省略掉後續步驟，直接過去給人家的腦袋搬個家！

他看起來很麻煩的事情，對陸青依來說或許非常的簡單。

“肯定是兩個世界的人，存在差異化！”

孫安內心自我安慰一番，絕對不是他優柔寡斷。

他衝陸青依微微頷首。

“你沒事就好！”

陸青依奇怪的看了一眼孫安，她想不明白這個孫大夫在想什麼。

她點點頭。

“我去清洗一下，人頭等下李伯會過來處理！”

陸青依轉身走了，留下孫安獨自面對人頭。

孫安望著陸青依離去的背影，他曬然一笑。

二十來歲還在上大學的年齡，殺個人比化妝還快！

“孫大夫！”

老李過來了，他手裡拎著一個袋子。

他面容笑呵呵的，對地上的人頭似乎也不怎麼在意。

“老李，青依姑娘經常殺人嗎？”

老李擺擺手。

“孫大夫誤會小姐了！”

“她都三個月沒有殺人了！”

孫安聽前半句還有笑容，後半句他臉上的笑容就頓住了。

他不知道說什麼是好，只好附和道：“果然沒有經常殺人！”

三個月，不短了。

“是挺久的了，以前我家小姐殺的人挺多的，一些不長眼的下人，敵對陸家的人，還有一些亂找麻煩的人！”

老李說話的時候，也不嫌棄人頭上面帶有血跡，伸手把人頭裝進了布袋子裡。

“其實小姐以前不這樣，以前小姐沒有成為武者，受欺負的總是她，吃的比豬食還要差，睡的是破舊的柴房！”

“那些下人，根本不拿小姐當人看！”

老李說到這裡，他話語停住了。

“總之，小姐現在挺好，我也喜歡看到現在小姐的樣子！”

他裝好人頭之後，又掏出一個小袋子，裡面裝的是草木灰，他把草木灰覆蓋在血跡上，等草木灰吸乾了地上血液後，他用掃帚把泥土掃走。

用水一衝，青石地面又變得乾淨起來。

“李伯，你這動作挺熟練呀！”

“以前還算熟練，現在好久沒幹了！”

李伯頭也不抬的回答。

他繫好袋子，抬起頭認真的望著孫安。

“孫大夫，你是個好大夫！”

孫安不明所以。

“李伯過獎了！”

老伯搖搖頭。

“你不知道，當初小姐請了多少大夫，她可以說為了少爺，把全城的大夫都請了，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沒來？”

他沒等孫安回答，就說出了答案。

“一大半！”

“來的治不了，沒來的卻說也治不了！”

“孫大夫，希望你能救治好少爺，別讓我家小姐失望，她……”

李伯指了指大廳。

“她把所有的底子都掏出來了！”

“你不知道這些家底，我家小姐攢了多久！”

說完這句話，李伯拎著袋子走了。

孫安怔然，他前面早就應該想到，陸青依這樣一個不受陸家待見的人，怎麼會有那麼多的錢？

“金子而已，用了還能再賺，我弟弟可就一個！”

換了一身衣服的陸青依，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的。

孫安扭頭看向陸青依。

陸青依穿著一襲碧色長裙，裙襬到小腿，衣裙裙襬處還繡著幾朵白色的小花。

站在那裡的陸青依，面容沒有太多表情，修長的脖頸上帶著一條銀色項鍊，項鍊的尾端滑落進深深的溝壑。

她的胸部飽滿而挺拔，在碧色長裙的襯托下，勾勒出迷人的曲線。

陸青依的身上散發著的清香，撲入孫安的鼻孔，讓他鼻翼有些癢癢的。

“你洗好了？”

“嗯！”

陸青依點點頭。

“剛剛李伯說的話，你不用放在心上，我現在過得很好！”

“不過老伯說的很對，你是個好大夫！”

孫安失笑。

“我算什麼好大夫，要不是你拿出了很多銀子，我未必過來！”

“總好過那些拿了我銀子，又把銀子退給我的大夫吧？”

孫安看向陸青依，兩人相視一笑。

“你辛辛苦苦攢的金子，真的不心疼？”

陸青依揮揮手。

“多殺幾個人的事！”

孫安抱拳。

“佩服！”

他不知道陸青依的生活，身份現在也只是陸青依的門客，所以他不會對陸青依指手畫腳，說什麼你別殺人了，比較危險之類的話。

作為大夫，就是儘量尊重每一個人的命運。

就像陸青依從來沒有問過他的來歷一樣。

他不相信陸青依不好奇。

陸青依不置可否。

“進屋說吧！”

兩人回到大廳坐下後，陸青依看向桌子上消失的令牌。

“那令牌，是我陸家門客令牌！”

“出門在外，還是管幾分用的，至少你口中說的官府，不會輕易來找你麻煩！”

孫安道了一聲謝，然後問起了那赤虎幫。

“你殺了那赤虎幫的人，他們會善罷甘休嗎？”

“不殺，他們也不會善罷甘休！”

陸青依眯起眼睛。

“本來有人不確定你能不能治療我弟弟，所以還只是威脅！現在確定了你能治療我弟弟，他們恐怕會變得更加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