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簡單的洗漱進食後,萊克跟隨著布提到了一處廣場。
廣場不是很大,以至於萊克覺得自己走個幾十步就能夠從一邊到另外一邊,當然老爹帶他來並不是讓他幹這個的。
目的是讓他訓練,用老爹的話來說,就是“要充分利用停留的時間.”
慢跑、快跑、變速跑、往返跑……布提把萊克見過的,沒見過的跑步方式全部來了一個遍。
不知道廣場上那些路人是怎麼看待自己,反正他覺得自己的意識快要潰爛,全身上下無一處舒服的地方。
當他氣喘吁吁地癱坐在廣場長椅上的時候,已經是將近中午了。
這麼多天的訓練,萊克多多少少還是能夠感覺自己的變化的,他能夠堅持的更久,運動之後的痠痛感下降。
萊克沒休息多久,他就被老爹帶著到了河畔區的溫馨花店,此行的主要目的是和傑提先生溝通一下關於漢克的事情。
當傑提先生聽說漢克要回來後,萊克能看到他的表情是又喜又恨,他聽傑提先生說喜的是找了那麼多年有了漢克的訊息,恨的是漢克這麼多年為什麼不願回來。
對於這件事情上,布提和萊克沒有什麼發言權,只能夠靜靜地聽著。
不過好在傑提先生只是抱怨了一下,畢竟都過了那麼久了,欣喜總歸是能夠大於憤恨的。
在告別了傑提之後,他們兩個人隨便吃了一點東西就算解決了午飯,緊接著下午就是萊克的痛苦時間。
“腰要穩,手上揮動的時候要快準狠,就像這樣.”
布提從萊克的手上拿過木棍,站穩腳身,一個帶著破空聲的揮砍就被他演示出來了。
“我以前有沒有學過武技,今天不是第一次練嘛?”
萊克抱怨道,中午吃完飯休息好,老爹就帶他去了上午訓練的小廣場,讓他練習武技的基本功。
布提的武士之旅是由唐娜·唐克帶領著入了門,但是因為唐娜當時的歲數也不算是有多大,面對只比她小上個一兩歲的布提她也不知道應該怎麼教導他,就只是把自己經歷過的一些訓練方式教給他了。
所以布提的主要訓練方式還是軍隊中的操練模式,而退伍之後也因為套路固定,年紀大了就再也沒了改變。
布提的訓練方式不像是家族流派那些專業的武士傳承,講究一招一式的刻板煩瑣,軍隊的操練講究的是數量,走的是量大管飽的路子,主打的就是體力和體格,畢竟在戰場上的廝殺最重要的無非就是置人於死地,那也就不需要那些看似煩瑣的技巧了。
布提在萊克前幾天的訓練當中發現了其實萊克的身體基礎還算可以,大概是從小沒有做過什麼重活沒有受過什麼大傷,在短時間的訓練當中就能夠適應,那麼提前交給萊克一些簡單的武技也不是不可以的。
之後的時間裡,萊克就這麼重複著早上體能訓練,下午武技訓練的模式一直持續到了五月七號。
萊克坐在花店的長椅上揉搓著痠痛的大腿,而在他身邊有個小女孩正在玩耍著身上的衣服,潔白的花邊裙將她的純真可愛完美的展現了出來,不遠處的幾個大人正在討論著什麼。
是的,漢克一家終於到了香河鎮,他們一下列車就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正好和完成訓練的布提師徒碰了一個撞面。
然後就有了之前的一幕,萊克負責照看漢克的女兒,只有六歲的安潔娜,而那些個大人們要聚在一起說一些關於親情和留念的事情。
其實他們也沒有說多久,很快就講完了,萊克能看出他們之間的交談不是很愉快,傑提先生板著臉走進了花店裡屋,就留著漢克夫婦和布提老爹待在了店堂中。
雖然漢克和布提還比較沉穩,但那位女士,就是萊克見過一次的瑪布夫人倒是有些焦慮,一會看看通往後屋的木門,一會又看著神色鎮定的丈夫,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原本正在觀看著大人聊天的萊克突然感覺有人在拉扯他的衣服,他扭過頭去看,發現是安潔娜在扯他的衣角,看著這個精緻可愛的小女孩好像是要說些什麼。
“安潔娜,你是要和萊克哥哥說些什麼呢?”
萊克用著溫柔的語氣說道。
“哥哥,哥哥。
你認識唐娜奶奶嗎?安傑(安潔娜的暱稱)還沒有見過唐娜奶奶呢!爸爸說唐娜奶奶去世了,去世了是什麼意思呢?是再也見不到的意思了嗎?”
安潔娜奶聲奶氣地問道。
“呃.”
安潔娜一出口就直接把萊克難倒了,如何用生動形象的話語和一個小女孩講述死亡這個概念。
“唐娜奶奶去見泰萊神了,在泰萊神的身邊過著幸福美好的日子.”
漢克這個時候走了過來,將安潔娜抱了起來。
安潔娜坐在漢克的懷中扭來扭去,不停地調整著坐姿,最後終於找到了適合她的坐姿,半躺在漢克的懷裡。
“爸爸!爸爸!唐娜奶奶是什麼樣子的人啊?我還沒有見過唐娜奶奶呢!”
安潔娜稚嫩的聲音在花店裡面迴盪著。
“給你,我這次以牧師的身份和你們去.”
布提走了過來拍了拍漢克的肩膀,遞給他一串項鍊。
“嗯.”
漢克點了點頭把懷中的女兒交給了妻子,接過了布提手中的項鍊,戴在了脖子上。
他們的目的地是香河鎮的墓園,但是他們去的方式不是步行,畢竟那麼遠的距離安潔娜是走不了的,他們叫了兩輛客運馬車把他們載到了公共墓園。
今天的墓園很安靜,大概是因為週五的原因,又或許是本來這個地方就沒有什麼人來。
微風吹拂過樹林,樹葉間相互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音。
布提在前面引著路,漢克夫婦牽著年幼的安潔娜跟在後面,萊克走在最後。
唐娜·唐克的墓碑還是和萊克上次看到的一樣,墨綠色的墓碑十分顯眼,不過和上次到來的時候不同了,地上沒有散落著酒瓶,也沒有一個頹廢的老人在那喝著悶酒。
只有一個穿著守墓人制服的男子站在那裡,是提夫,布提在出門前有和香河鎮的執法局溝透過,用言盒和負責看守墓園的提夫溝通了一下。
“介紹一下,這位是提夫,香河鎮執法局的守墓人.”
布提向著漢克夫婦介紹了一下。
“您好,我是漢克.”
漢克遲疑了一下,才繼續說道,“算是唐娜·唐克的養子,這位是我的夫人,瑪布·威利,這是我的女兒安潔娜.”
漢克故意將自己的姓氏省去了,他不想告訴提夫自己家裡的矛盾,只是簡單的介紹了一下。
“您好,我是提夫·布萊克.”
提夫沒有管漢克的省略,畢竟和他沒有什麼關係。
“既然你們人都到了,那我就不打擾你們的追悼了,我在樹林那邊看著就好了.”
作為香河鎮的英雄人物,唐娜·唐克的墓地安保程度其實很高,提夫就是專門負責這塊安保工作的人,他是一位中階遊俠,墓園的外圍常年有著一位高階的德魯伊守護,據說這位高階的德魯伊是因為受到了唐娜女士的恩惠才自願留下守護唐娜的墓地。
萊克這次經歷的追悼儀式其實很簡單,老爹先是作為了牧師說一些比較嚴肅的宗教用語,然後就是作為親人的漢克發言,作為朋友的老爹發言,然後大家一起鞠躬什麼的。
倒不是說他無情,只是他真的感覺不到有什麼悲傷的地方,畢竟他完全就不認識唐娜女士,可身邊的漢克先生卻哭的不行,完全沒有萊克剛見到他的時候的沉著穩重,就像是個孩子一樣,讓他想起了他小時候在外面迷路找不到家,在街道邊哭,大概就是這麼無助吧。
回到遠行者號的萊克在布提的詢問下說出了“雖然我能夠感受到悲傷,但是我覺察不到悲傷.”
布提就知道旁觀對於萊克是沒有多大的幫助,大概也只有親身經歷過才會懂得什麼叫做死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