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提早早的起床洗漱了,遠行者號下面裝著一套自迴圈的水淨化裝置,只要順著地板上的槽倒下去就能夠將車廂裡面產生的汙水髒水進行淨化了。
方式也十分的簡單,無非就是將汙水中的水元素蒸騰掉,剩下來的雜質就留在了水淨化裝置的垃圾欄裡面,只要定期清理就完事了。
而萊克還趴在床上呼呼大睡,昨天傍晚的訓練布提雖然沒用說話算話,真的把萊克累趴下。
即使當晚老爹又帶他去停車場附近的浴室泡了一個澡,緩解肌肉的疲勞,但其實作用並不明顯,該酸的地方還是得酸,該疼的關節還是得疼。
又過了一會,萊克新遵守的生物鐘就叫醒了他,滿臉痴呆地靠在床上,彷彿身體已經被掏空了一般,只剩下了一副皮囊。
“醒醒,醒醒.”
布提推了推靠在床上的萊克,他已經準備好了早飯,是雞蛋三明治和牛奶,現在就等著萊克下床洗漱就可以吃了。
牛奶是儲藏室的備貨,三明治是在停車場外面的麵包房裡買的。
停車場除了能夠停放載具以外還承擔的一定的居住作用,當然呢,不是住在停車場而是住在載具裡面,很多遠行的大貨車司機為了省錢同時為了貨物的安全,會吃住在車上,直到貨物完好的交付給客戶為止。
所以在停車場周圍也催生出了諸多附屬的產業,像是餐廳、麵包店、雜貨鋪都是基礎設施,而浴室、妓院、按摩房這類休閒設施才是賺錢的大頭。
“哦~~~”萊克嘴裡空洞且無力地應答著,無神地雙眼向布提表達著自己完全不像起床。
“萊克,你別讓我把你拽下來,你父親可是說讓我隨便收拾你的.”
布提用手指著萊克威脅道。
“啊~!知道了!知道了!”
萊克口中發出一聲怪叫,他用手掌拍打著自己的臉頰想要讓自己精神一點。
“快點,剛熱的牛奶要冷了.”
布提說完就走出了臥室。
萊克看到布提走了出去,剛才打起來的精神又像是漏氣的氣球一樣全部跑出了身子,他感覺自己就像是那剛出生的小雞仔一樣無助且軟弱。
提不起精神,大腿小腿都是痠痛的,膝關節還有點疼,應該是昨天傍晚發力的位置有問題。
“萊克!”
布提又將腦袋探進了臥室,看著已經躺下的萊克有些生氣地厲聲叫道。
“啊~~!老爹,你讓我再躺會吧!我好累啊,腰痠腳疼的.”
萊克翻了一個身,將枕頭蓋在自己的腦袋上,想要背過身來逃避布提的折磨。
“我等會要去拜訪朋友,就是那位女士,唐娜女士,你如果不想去就算了.”
面對萊克的小性子布提沒有太多的溺愛,心想著不去就把他關起來也是一個好辦法。
“!”
原本躺在床上的萊克一下子就精神了起來,關於的老爹八卦,這可是稀罕物,他可不能錯過了。
想到這裡,萊克連忙從床上起身,想要快些開始今天的行程。
“哎呦!”
萊克的腦門又撞上了頭頂的床板,自覺不幸的他捂著腦門哀嚎著,“昨天起來撞了一次,今天起床又撞了一次,真的是倒黴啊.”
“自己不小心就別怪運氣,好了,快點,晚了你就自己在車廂裡面看書吧,正好我把駕駛室的箱子搬了幾個過來,就在你下面的床鋪上.”
布提指了指萊克的下鋪就轉身走出了臥室。
“誰叫這個床板這麼小的.”
萊克雖然揉著腦門上的瘀青抱怨道但他還是聽話地下了床穿戴起了外出的衣物,畢竟老爹的八卦嘛他還是很想要知道的,再說了人家自己說出來的和萊克自己旁敲側擊的結果能一樣嗎?肯定是不同的。
布提已經將萊克洗漱要用的東西都準備好了,萊克穿好衣服走出來就可以直接洗漱了。
萊克洗漱的很快,一轉眼就弄好了,隨便往嘴巴里塞了點吃的就當是吃好了早餐,興致勃勃地看著還在慢條斯理吃著早餐的布提,萊克現在是比較亢奮。
自己的故事老爹從老爸那邊聽了不少,可老爹的故事他卻沒有多少的瞭解,這麼一個絕佳的好機會,還是老爹自己創造的,那他不得好好的發揮一把?“我們先去拜訪一下唐娜女士的老鄰居問一下她的新住址,然後再去買一點禮物拜訪.”
布提向萊克闡述著接下來的行程規劃。
“好的,好的.”
萊克倒是無所謂後面要幹什麼,主要他就是想聽聽老爹的八卦。
過了一會布提收拾好了自己以及萊克用完的餐具之後,兩人下了車鎖了門就往香水街34號趕去。
雖然說是趕去,但其實布提的速度其實並不算太快,萊克已經看到了有好幾個落後於他們的行人已經超過了他們,把他們落在了身後。
但布提還是不緊不慢的模樣,直到天空從陰沉轉為了明亮,他們才走到公寓,然而這次沒有猶豫,他直接帶著萊克上了樓。
“到了,就是這裡.”
萊克等了一會發現沒人看門,轉過頭用疑惑地眼神看著布提,布提攤了攤手錶示自己不知道,他又指了指門,示意他繼續敲門,在白了布提一眼後萊克只得繼續叩門。
“咔吱”一聲門開了,是202的門開了,布提回過頭看到了昨天見到的那個少女,她今天穿了一件淡粉色的連衣裙顯得比較文靜。
“啊,上午好!是昨天那位先生.”
少女認出了布提,“您身邊的是您的孫子嗎?看起來和我差不多大誒?我以為您的孫子至少得比我大些吧.”
“嗯,上午好,請問這瑪麗婆婆還沒有回來?”
布提點了點頭,回覆道。
“上午好,我是老爹的徒弟.”
萊克揮了揮手向少女打著招呼。
“你什麼時候就成了我的徒弟了?”
布提側過頭看了看萊克有些詫異地回答道。
“你前天晚上不是答應過我的嗎?只要我辦好了你就認可了.”
萊克連忙把舊賬翻了出來,正好在有外人的情況下讓老爹承認了這件事情。
“我,我叫阿娜拉,是香河職業學校的一名學生.”
少女見狀,有些侷促地介紹著自己。
“誒,你是職校的學生啊?那你怎麼不去上學啊?”
萊克有些疑惑的問道。
“啊?這兩天是週末啊,我明天上學.”
少女回過頭看著掛在門口的日曆確認了一遍,才又回頭看向萊克,好像是在驚異於他連日子都不知道。
“啊?哈哈,看來這野外生活真的可以和社會文明脫鉤啊?”
萊克立馬意識到了因為自己和老爹在野外沒有什麼日曆不知道日子的變化,這才鬧了一個笑話,連忙和阿娜拉打著哈哈。
“咚咚咚.”
一個鞋底敲擊地面的聲音從二樓的樓梯口傳到了正在交談的三人耳中。
“啊,應該是瑪麗婆婆回來了吧!”
阿娜拉有些興奮地和布提說道。
布提聽到之後連忙走到了靠近窗戶的樓梯口往下看,一位脖子上纏著紅色圍巾的銀髮女精靈手上拎著一個巨大的手提箱走了上來。
“麻煩,讓一讓.”
銀髮精靈將手提箱放到樓梯口,衝著布提揮了揮了手。
“哦,好的.”
布提連忙側過了身子,繼續往樓下望去,等待著那個可能是瑪麗婆婆的人。
“娜爾,我回來了,過的怎麼樣?”
一個爽朗的女聲從萊克身後傳來。
“瑪麗婆婆,你回來了!”
阿娜拉驚喜地看著萊克身後。
萊克連忙讓出位置一看,是一位銀髮的年輕女性,細長的耳尖證明她是一位精靈,脖子上纏繞著的紅色圍巾證明她有些怕冷,雖然現在已經是五月了,但是曆法行省的天氣還是算不上多熱,清晨和傍晚還是有些寒冷的。
“您就是瑪麗女士?”
還待在樓梯口往下望去的布提聽到了阿娜拉的話語有些驚訝地看著那位外貌年輕的精靈。
“怎麼了?小娜爾叫我婆婆,我就一定得是衰老的人類女性?”
女精靈叉著腰對布提不滿地說著,她玲瓏有致的身材被貼身的衣物勾勒了出來。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布提將手伸到身前,連擺著手否認著這個觀點,“只是沒想到,您會是一位精靈。
畢竟這塊地區精靈的數量還是比較稀少的.”
“稀少不代表沒有,聽你的口氣像是要找我,那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女精靈站到開啟的窗邊,從褲兜裡拿出一盒香菸,用戲法點了一根女士細煙,一邊吞吐著一邊問道。
“是這樣的,我是你家鄰居唐娜·唐克的朋友,我們有很多年沒有見面了,這次前來拜訪結果聽說她不住在這裡了,所以想來問問你她搬到哪裡去了?”
布提走到瑪麗的面前,看著她的眼睛回答道。
“看的出來.”
瑪麗沒有回答布提的問題,只是從背靠窗戶變成面向窗戶,她將口腔中的煙氣全部撥出,一大團濃郁的灰色煙霧便停留於此,但只是一眨眼的時間,萊克就看到了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風將它們全部吹散,不見一絲蹤影。
“娜爾,我先回家了,你們兩個慢慢聊.”
瑪麗在抽完了手上的細煙之後,轉過身子對著還在和萊克聊天的阿娜拉說道。
瑪麗很輕鬆地就將地上的大手提箱拎了起來,走到201的門前,用特定的節奏輕輕地敲擊著門框。
幾秒之後,門被開啟。
“你師傅都要準備進去了,你不進去嗎?”
阿娜拉看著眼前的男孩已經沒有和她聊天的心思,就幫萊克想了一個由頭。
“哦,對!真不好意思,我得過去了,再見啊.”
萊克沒有注意阿娜拉那略帶嫌棄的眼神,告了別就立馬走向了布提身邊。
“你的小輩倒是比你積極.”
瑪麗倚在桌子邊看著停留在門外不進來的布提打趣道。
布提沒有說什麼,只是看到萊克趕了過來之後才進了屋子。
屋子裡很簡單,桌子椅子櫃子全是淡黃色的胡桃木製成的,這個是萊克為數不多認識的木材。
“隨便找地方坐,我燒點水.”
瑪麗走到廚房將接好水的水壺燒上之後招呼著布提和萊克。
萊克乖乖地拉開一個木椅子坐了上去,但是布提沒有坐下去,站在門口盯著瑪麗,腦袋隨著她的移動而轉動著。
“你這人怎麼一直盯著我看啊?沒見過我這麼漂亮的精靈?”
瑪麗笑著將垂到臉頰上的髮絲理到耳後。
“請您告訴我唐娜搬去哪裡了?”
布提沒有理睬瑪麗的嘲笑,只是重複著之前的問題。
“年輕人,你急什麼?你等我把水燒開了再說,我跑了那麼久剛回家你不得讓我喝杯水?”
瑪麗說道。
“年輕人?瑪麗婆婆您高壽啊?”
萊克有些嚇到,連布提老爹都被這女精靈叫做是年輕人,那這位瑪麗婆婆得多少歲了啊?“小朋友,你不知道問一位女士的年齡是件不禮貌的事情嗎?”
瑪麗說著手上突然出現了一根一頭尖一頭圓的細長棍子,在半空中揮舞了一下,一道綠色的光芒從棍尖飛到了萊克的嘴巴上面,萊克驚恐地想要發出聲音的時候,結果發現自己不能夠張開嘴巴了,只能夠發出“嗚嗚”的聲音。
“萊克,閉上你的嘴,既然這位巫師女士不想讓你說話,那你就不要說話了.”
巫師這類職業是傳承自泰萊大陸時期,與常見的元素系法術不同,他們使用的法術被稱為巫術,都是一些現代元素學無法解釋的東西。
“封閉術一個小時之後就會自動解除了。
那麼接下來我們可以談談了小唐娜的問題了.”
瑪麗先是給掙扎的萊克介紹了一下她所施加在萊克身上的巫術,然後才和布提交談起來。
“嗯,您說吧,唐娜怎麼了?”
布提應該是能夠猜測到一些,畢竟這位瑪麗女士一直都是在迴避唐娜的問題,如果說唐娜沒有出什麼事情的話,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他唐娜的新住址。
當然,這也不代表這位瑪麗女士有想要戲弄他一下的想法。
“她去年就走了,去見了泰萊神.”
瑪麗用低沉的聲音說了出來。
“什麼?您再說一遍!”
布提聽到這個訊息有點激動,低聲吼叫道。
去見了泰萊神這在大陸上意味著人已經去世。
“去年年初的時候發的病,很急,我去找了藥沒用。
年中的時候我趕回來見了她最後一面,那個臉啊,瘦的只有皮了,底下的骨頭看著明明白白的.”
瑪麗用著傷感的聲音說道。
“什麼病死的?”
布提好歹也是一個見慣生死的人,只是因為這去世的人是和他關係比較親密的人,這才讓他的心情有了波動,在他調整了一會之後才緩過來,聲音沙啞了很多。
“她前些年查出來有慢性病,年中的時候突發急性腦溢血,就是以前說的血河沸症.”
瑪麗的水已經燒好了,她淺淺地抿了一口熱水,平淡地說道。
“那埋葬在哪?我去看看她.”
布提的聲音有些顫抖。
布提知道這種病,發病的時候病人會很痛苦,腦袋裡的血液會全部翻滾起來,像是沸騰的河水一樣,他不敢去想象那個堅強勇敢的女人在發病的時候經歷了什麼。
他們十幾歲就在一起戰鬥,一直戰鬥到了二十多歲,中間雖然有那麼多年的沒有聯絡,但是也在前些年又有了聯絡,可是還沒等他再見到了她,她就走了,還是用這麼一種方式離開的。
“鎮外的公共墓地,她說不願意和別人不一樣,就算死了她也是人民的護衛者.”
瑪麗指了指香河鎮外面的方向說道。
“確實像她說的話。
只是可惜了,她那麼年輕.”
布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長嘆道。
瑪麗打了一個響指,接觸了萊克的封閉的嘴巴,用眼神威脅了一下他。
萊克連忙點頭道,用手捂住嘴巴,表示自己不會亂說話,畢竟他還是能夠看懂現在這個情況的。
“她還有一個哥哥,在河畔區開花店.”
瑪麗說。
“我有聽她說過,具體叫什麼,在哪不知道.”
布提從腰包裡掏出了菸斗想要抽一口穩定一下情緒,可是他剛拿出來就想到了自己是在別人家做客,又將其放了回去。
“溫馨花店,名字應該是這個,你到時候去找就好了。
至於你,大概就是那個布提吧,來的目的我大概是知道的,畢竟那個唐娜臨死之前都想著漢克.”
瑪麗喝了一口水說道。
“謝謝您,瑪麗女士。
後面的事情我會去處理的,畢竟是我接下的委託,我會讓她安心的.”
布提沒有解釋,只是向著瑪麗鞠了一躬,招呼著萊克走出了瑪麗家裡。
“但願吧.”
瑪麗看著布提和萊克二人一前一後走出了房門之後暗自感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