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不知道夏澤因在發什麼瘋，她快要被氣瘋了。

“你有話直說。”

“我沒什麼好說的。”

突然一個剎車拐彎，車被停在路邊，夏澤因解開安全帶，緩緩朝小蝶靠近。他盯著小蝶的唇不說話，明顯感覺兩人的呼吸急促起來，夏澤因什麼都沒做，他又坐回駕駛位。

車廂內的曖昧氣息縈繞不絕。

“妹妹知道我成年後的第一件事是幹什麼嗎。”夏澤因轉著方向盤，像是剛剛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繼續說道，“就是學車考駕照，等有一天你回來了，繼續坐我的車。”

夏澤因突然的行為讓小蝶發懵，但車窗外的風讓她清醒，他的話也讓小蝶發笑，他現在說這些是想幹什麼。

“我不想聽這些，我不會做小三的，當初說好的喜酒錢一分不會少，更何況你現在還是我哥哥。”

“現在倒是肯叫我哥哥了。”

紅燈的間隙，夏澤因又充耳不聞她剛剛說的話，用手捏了捏她的臉。

小蝶轉過頭，感到無語，哥哥個大鬼頭，真的要被他煩死。

“我為什麼說話你一句也不聽。”

綠燈亮起，車繼續通行。

“我們快到了，還有十分鐘的樣子。”夏澤因笑了笑，“當初你不也不聽我說話，說都不說就直接就跑到芭黎去了。”

“你們在我們面前都那樣了，還需要說什麼。”

“樑子月下週要結婚了，物件不是我。”夏澤因先是頓了頓又繼續說，“我們爸媽估計也快了，樑子月想見見你。”

小蝶的嘴張了張，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解釋你肯定不是很想聽，你們先聊聊吧，要不考慮先把我拉回好友。”

似乎是自嘲，或是無奈。

在小蝶一言不合離開的時候，夏澤因試過很多方法聯絡小蝶，最後還是在自己的父親嘴裡知道她去了芭黎。

明明那天就只是一場巧合鬧劇，阿姨做的蛋糕，順勢播放的電影，夏澤因想不通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更何況所謂的訂婚只是當時大人的決定，他和樑子月在那時候都不知道這件事。

他在柚子那裡軟磨硬泡知道了小蝶的訊息，才明白這是一場鬧劇與誤會。高中畢業後夏澤因選擇了英國的學校，因為那裡離芭黎更近。當他從柚子那裡打聽到小蝶的住所和舞團地址後，他連夜買好機票，第二天早上就到了芭黎。

那是一個雨天，梧桐樹下的行人都穿著大衣行色匆匆。

夏澤因坐在小蝶家樓下的一家甜品店，點了一杯咖啡坐在窗外，一直等到中午，他看見小蝶從公寓出來。她穿著棕色大衣，手中拿著一個大的帆布袋，他猜可能裝的是她的舞蹈鞋之類。

明明在小蝶出來的前幾分鐘還在下雨，但是她出來的那一瞬間，被烏雲遮住的陽光一下衝出雲層照耀在她身上。夏澤因無法形容當時的感受，也許是太就沒見，他竟然有些想哭，想要將她抱在懷中再也不鬆開。

就在他放下咖啡起身準備出去找她的時候，小蝶走進了甜品店。夏澤因坐在角落，小蝶沒有注意到他，於是他就在那裡呆呆地站著。

店裡的人和小蝶很熟悉，熱情的打招呼，說著法語，夏澤因對法語只懂一些皮毛，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但他知道，小蝶看起來很開心，周身都是愉悅的氣息，嘴角的弧度似乎都沒有變過。

夏澤因在那時候猶豫了，他覺得自己不存在的日子小蝶也能過的很好，也許小蝶根本不需要解釋，只是在等待一個合適分手的契機。

他看著小蝶走出麵包店，跟在她身後，小蝶沒去舞團，而是和朋友一起約著吃飯。

他們三三兩兩，有男有女說說笑笑。

在芭黎的雨後，陽光照的人眼睛痛，他默默在暗處守了小蝶一天，也沒有上前一步，只是這樣走了。

但是喜歡一個人，思念一個人是控制不住的。

夏澤因又在某個週末去了芭黎，那時候小蝶才獲得上臺表演的資格，她還是群舞，但夏澤因還是在人群中一眼就認出了小蝶。

他喜歡的女孩怎麼會不耀眼，無論在人群的什麼角落他都能一眼找到。只是女孩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再想起他。

夏澤因看到依舊有很多人追求小蝶，但她依然是獨身一人。

他第一次看到有人給小蝶告白的時候差點衝出去說，我才是她男朋友，但沒有立場，沒有理由，更不會被承認。於是看著小蝶拒絕，在心中竊喜。

去甜品店的次數越來越多，店裡的人也記住了他，有一次店員對小蝶說，有一個華國人常常來店裡，還指了指他的位置。那次差點被小蝶看到，但他帶了帽子，還坐在角落，她並沒有上前搭話，

夏澤因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變態，這樣觀察她的生活，又不敢靠近，不敢讓他發現。

柚子說小蝶似乎很不喜歡他，讓他不要靠近，不要打擾小蝶的生活。

於是所有的一切變成六年的等待。

在這六年裡，看著小蝶從群舞變成主舞，看著她越來越自信美麗，原本是想等她成為首席的時候，等自己有足夠實力的時候再來說明這一切。

然而沒等到自己行動，自己的父親卻說要和一個老熟人結婚，這個人就是小蝶的媽媽。

算了，自己總是瞻前顧後，再這樣下去，小蝶遲早會被搶走。

當初顧爺爺說不要和大人說他們兩談戀愛的事，結果就是直接忽略他們自己結婚，可以等六年，但最後的人必須還是小蝶。

又不是有血緣妹妹，不犯法。

回憶收攏，吃飯的地方到了，是一家清新雅緻的私廚餐館。

小蝶不自然的咳了一下。

“那個我把你拉出來了，要不我們重新加個好友。”

說完開啟自己手機的二維碼名片讓夏澤因掃。

兩個人就這樣重新加回了好友，夏澤的頭像沒變，暱稱也沒變，好像什麼也沒變。

夏澤因走在前面帶路，兩人沒有說話。

這次不會再讓小蝴蝶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