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小蝶在那個瞬間答應了江修遠的表白。

跨年芭蕾表演來的很快，雖然從小到大參加了無數場演出，也上過很多電視節目表演，但這是現場直播，難免有些緊張。

所有人都在後臺等待出場，大家為了表演都沒有穿很多衣服，空調暖氣也開的很足，像是初夏一樣暖和，小蝶看著窗外的雪花和燕市的燈火有些恍惚，似乎是兩個世界。

除了芭蕾舞團的成員還有其他的表演者，有的在補妝，有的在記動作或是記臺詞，大家說說笑笑，熙熙攘攘。

“小蝶。”

江修遠仗著自己長得高，自然的把手臂搭到小蝶的肩上，自從他成為男舞伴後這種肢體接觸自然而然的增多，以至於現在小蝶已經對此免疫。

從發呆的空間走出來，小蝶看著江修遠說：“幹什麼？”

又不知道他從哪裡變出一顆糖，芭蕾表演服並沒有口袋，每次都像變魔術。將包裝撕開放到她的嘴邊，糖果習慣又自然的在口中融化，是柚子味的軟糖。

“謝謝。”

“你終於回過神了，還有兩個節目過後就是我們，我們現在要去候場。”

小蝶驚覺身邊的舞伴們都換上了舞蹈鞋，她怎麼連通知都沒聽到。她把芭蕾舞鞋從包裡拿出來，換下保暖鞋。

她著左邊的繫鞋帶，把粉色的鞋帶一圈圈纏繞在腳踝處。

“我幫你”

江修遠直接蹲下，換下小蝶右腳的鞋，輕輕的捏住她的腳背，又為她繫上鞋帶。

小蝶坐在椅子上，彎著腰繫鞋帶。當江修遠蹲下的時候，他們突然靠近，他們的臉之間相隔不過幾厘米。

她的頭髮用髮膠固定，變成一個完美的丸子頭，耳朵邊是江修遠的呼吸，平時跳舞時無論有多少肢體接觸，都沒有這種曖昧的氣息，喧鬧的的後場似乎都安靜下來，耳垂自然而然的紅透。

我喜歡江修遠嗎？小蝶心中一驚。

芭蕾舞鞋已經穿好，他們站了起來，江修遠站了起來，應該是看出了小蝶的羞澀，正想要逗逗她，這時琴琴老師叫他們快點候場準備，打斷了漣漪。

彩排了很多回也不能避免意外的發生，一個伴舞突然扭傷了腳，舞替又拉肚子身體不舒服。就在老師一籌莫展，準備親自上場補上空缺時，江修遠給出了一個建議，讓他和小蝶加一段表演。

江修遠說的一段是他和小蝶在排練磨合時自創的一段，時長大概有一分鐘，正好可以補上空缺，小蝶也表示沒問題。

老師有些猶豫，她是可以直接補上，但是馬上就要上場表演，現在化妝換衣服都很倉促，也沒有帶合適的舞鞋。讓他們即興增加舞蹈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外公和顧女士作為家長受邀在觀眾席觀看錶演，夏澤因和柚子他們說為了彌補上次沒能去看小蝶的演出的遺憾，不知道在哪裡弄到了票，也來到了現場。

他們的表演是整場晚會唯一的舞蹈演出，接在一個小品後面。

隨著主持人的串詞說完，音樂緩緩響起，整個舞臺暗了下來。

他們將小蝶踮起腳尖從側面緩緩入場，只有一束光隨著她的移動打在她身上。江修遠從另一邊入場，兩人相遇後手臂纏繞在一起，糾結相生，像是兩株依偎的藤蔓柔軟又堅韌，而後江修遠託舉起小蝶，她在半空中旋轉停留，其他演員緩緩上場。

鏡頭將表演者的每個動作，每個表情都記錄下來，現場也有大屏，每個人都屏聲凝吸的沉浸在表演中。

除了夏澤因，因為他認出了江修遠。藝術表演需要男伴舞是正常的事情，之前小蝶的表演也有過很多男舞伴。

但那個人是江修遠，當然不行。

原來他們都已經這麼親近了嗎？夏澤因面無表情的看著表演，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坐如針氈，心中很是慌亂，有種不好的預感。

舞臺再次陷入黑暗，演員緩緩退場，臺下掌聲一片。

“小蝶好厲害！簡直快美暈我！”柚子小聲的對旁邊的邢文旭說道。

“但是那個男伴舞好像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好像是唉。”

夏澤因聽著他們的對話周身的氣場都冷了下來，坐在一旁的齊銘也有些神色曖昧的看向舞臺。

怪異的氛圍讓柚子和刑文旭摸不著頭腦，兩人面面相覷一時沉默了下來。

因為是直播表演，所以觀眾也不能隨意離席，即使已經看完了表演，也要等待演出結束。芭蕾演出在整個晚會的後半段，距離公曆跨年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所有表演結束也還有半個小時。

無論什麼時候跨年，他們的表演都結束了。

下場後，所有人都激動的抱在一起，這是最激動最快樂的時刻，演出很完美。即興加上的表演也毫不突兀，甚至別具欣賞價值。

舞團的每個人都對他們豎起拇指，興奮的說東說西。即使是才下場，氣息尚未平穩，也能感受到每個人的快樂。

演出者也在換衣服陸續離場，小蝶也將芭蕾服換下，穿上毛衣，手中拿著一個很厚的長棉襖，等待最後的跨年結束後，就和柚子他們一起出去吃飯。

沒想到一出更衣室，就看見江修遠坐在女更衣室門口的長椅上。

時間已經悄悄進入倒數。

小蝶和江修遠一起坐在長椅上，兩個人都在沉默在等待。

難得的寧靜，像是極致興奮後的戒斷。

表演結束後和很多人說了很多話，大家都在誇讚，說她的表演很好，當然小蝶自己也覺得很滿意，一切都盡善盡美。

“小蝶。”

江修遠的聲音有些沙啞，小蝶看向他。

視覺帶著嗅覺，江修遠好像抽了煙，周身帶著絲絲菸草的氣味。

“做我女朋友吧。”

窗外菸花綻放，璀璨的煙火帶著巨大的聲響和絢麗的色彩鋪在眼前，小蝶當然聽清了他的話語，也看清了他唇邊的笑。

心情很好，無論是什麼原因，讓人想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