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隊長急的滿頭大汗、原地亂轉。
最後只能衝過去,朝著被衝鋒槍打成篩子的大青蛙哐哐踢了幾腳。
“不行老子先把這大青蛙拿去熬田雞粥,回頭死了也沒那麼虧!”
“這大青蛙不知道活了幾百年了,肉裡可全是毒素,熬田雞粥你不怕中毒?”
我這話並非是嚇唬牛隊長。
殭屍、妖怪這一類有實體的邪祟,活得久了體內都會產生毒素。
妖毒、屍毒皆是如此。
民間很多老人也會說家禽養的太久,肉就不能吃了,會有毒素沉積。
“那咋整咱真要等死?”
“我會想辦法收了蓑衣三郎,要死也是我死前頭,牛隊長你今晚這麼神勇無敵,蓑衣三郎暫時不敢找你晦氣。”
“要是碰到,你就拿槍嚇唬它。”
牛隊長將信將疑點了點頭,一個勁嚷嚷不該來幫忙。
雖然嘴上嚷嚷,但我知道再來一次,他還是會來幫忙。
“許仙、牛隊長謝謝、謝謝你們!”
隔著鐵柵欄,馬闖突然跪下去重重給我們磕了三個響頭。
“闖哥你不也幫我出過頭?沒啥好客氣的。”
“許仙你能替我去醫院看看嬌嬌?”
沉默許久,馬闖抓著我手哀求道。
“這案子我問過老張了,你同學有人證、還有簡訊做物證,去醫院好好勸勸小姑娘,這案子就能了。”
牛隊長在旁邊插了一句嘴。
我沒去搭理,只是看著馬闖問他是不是希望我去醫院遊說嬌嬌,讓嬌嬌承認是自願。
馬闖低著頭沉默不語。
呼哧!
“闖哥你要這麼想,這忙我真沒法幫你。”
“你不去拜神許願、蓑衣三郎不會去迷惑嬌嬌、你們不會有荒唐一夜。”
“儘管你也是受害者,你也不知情,但事情已經發生了,嬌嬌她從頭到尾完全就是無妄之災。”
馬闖還是低著頭沒說話,沉默許久後他抬起頭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笑了起來。
“我還真以為桃花運來了,天底下哪有這好事。”
“你幫我去看看她有沒有事,替我道個歉就行!”
我拍了拍馬闖肩頭,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更不知道這事最後會如何收場。
馬闖喜歡嬌嬌、可嬌嬌從頭到尾沒喜歡過他。
也不止一次拒絕過馬闖的殷勤。
一夜荒唐、荒唐一夜。
天上不會掉餡餅,只會掉陷阱。
“護體符隨身戴好,晚上我再來守著。”
嬌嬌這事我沒法、更沒理由去遊說。
我能做的只是拼命保住好兄弟馬闖的命。
去醫院的路上,我一直在考慮怎麼對付蓑衣三郎。
一直等到病房看到嬌嬌,我也沒想到出個好辦法。
嬌嬌精神狀態很差,一直在說胡話,在嚷嚷她沒有答應馬闖、沒有打過電話、發過簡訊。
她媽媽一直在哭、父親眼睛通紅通紅的,也在偷偷抹眼淚。
看到我,她父親立馬撲過來一把揪住了我衣領口。
“老子認識你,你叫許仙是那強姦犯的室友!”
“你來幹什麼?”
那一刻,她父親的眼神是想殺人的。
嬌嬌聽到我的名字,也抬起頭看了過來,原本迷茫的眼神也瞬間泛起了憎恨、厭惡。
“電話不是我打的、簡訊也不是我發的,不是我!”
“我知道你們…你們都想遊說我!”
嬌嬌聲嘶力竭衝我大吼著。
這一切讓我想替馬闖說句對不起都說不出口。
“你別激動,我不是來做說客的。”
“你那晚是不是夢到一個人,最近也常做噩夢。”
我把蓑衣三郎的事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聽完後,嬌嬌的父母愣了愣哭的更兇了。
嬌嬌更是如此,她看著我就像是在看一根救命稻草。
“是…是這樣的,我說了電話不是我打的、簡訊也不是我發的,我根本不喜歡他,更不可能跟他做那種事!”
“可沒人信我、沒人信,都說是我主動的!”
這事在普通人看來的的確確就是嬌嬌主動的,可她真的是主動是自願?
“畜生!小畜生!法律判不了他罪,老子就砍死他!”
“還有你許仙,你說這些不就是想讓嬌嬌原諒那小畜生?可要不是那小畜生去那什麼廟,我女兒會出這事?”
嬌嬌父親牙齒都快咬碎了,要不是被攔著,估計當場就得先揍我一頓、再去砍死馬闖。
“這是安神符和靜心咒,符放到枕頭下面,睡覺前念三遍靜心咒,就不會做噩夢了,在弄些艾草煮水洗三天澡。”
放下東西我轉身走出了病房。
走到門口的時候,嬌嬌喊了一聲:“許仙你…你真不勸我原諒他?”
“沒理由勸,闖哥託我跟你說句對不起。”
說完我不在逗留,大步離開了醫院。
剛出醫院我就接到了王城的電話。
“許仙你在哪呢?出事了,出事了!”
“阿祖家生意真的好轉了,我……我櫃子裡莫名其妙多出來一大包錢!”
“你兩在宿舍吧?我沒回來之前那也別去,把護體符戴好,校牌拿出來也戴著!”
結束通話電話,我不敢耽擱,火急火燎就往學校趕。
等我回到宿舍,孫祖耀、王城兩個人縮在牆角瑟瑟發抖。
地上有一個黑布包,裡頭全都是花花綠綠的死人錢。
就是七月半、燒給死人的冥鈔。
十億一張的面額。
這一大包,天知道得多少個億。
“還真是好大一筆橫財。”
“許仙咋辦?咋辦啊?我們會死?那神像會來殺我們?”
“會!”
我知道這麼說會嚇到他兩。
但安慰的話,並不能讓他們平安無事。
昨晚之前,其實我也不確定蓑衣三郎會讓孫祖耀、王城拿啥還願。
但現在蓑衣三郎肉體被牛隊長打爛了。
一肚子火氣,他指定是想要我們所有人的命。
“收拾下東西,咱們去跟闖哥匯合。”
現在三個願望都達成了,蓑衣三郎會對他們三個人下手。
我可不會分身術,只能把人匯合起來保護。
馬闖還在拘留室,不可能放出來,自然只能去他那兒。
胡亂收拾了幾件衣服,孫祖耀他兩哆哆嗦嗦跟在我後頭。
週末的校園,沒有多少人閒逛,格外冷清。
走到操場的時候,突然颳起一股怪風,風中帶著一股子水腥味。
哈哈哈…
蓑衣三郎那乍一聽是開懷爽朗,實則邪性十足的笑聲響了起來。
不等我拔劍,孫祖耀、王城臉色驟變,跌坐在地上尿了一褲子、連滾帶爬的往後挪著,嘴裡喊不停。
“鬼……鬼啊!”
我順著他兩看的方向一掃,蓑衣三郎渾身暈繞著綠色妖氣,飄在那冷冷盯著我們。
妖靈雖也是靈體,但不是鬼魂。
孫祖耀、王城不懂這些,看到飄在空中、籠罩在霧氣裡的蓑衣三郎,下意識自然喊見鬼。
“無知小子,今日沒有牛隊長助你,本座非得將你們抽筋扒皮不可!”
“我呸!看老子不抓了你泡青蛙酒!”
我偷偷咬破舌尖,乘著說話的機會,一口舌尖血朝蓑衣三郎吐了過去。
措不及防下,它被吐了一臉,雪白的臉龐頓時冒起青煙。
“啊啊啊!本座先殺了你!”
怒吼連連,蓑衣三郎裹著妖風朝我撲了上來。
昨晚的傷勢都還沒好,稍微一動都疼的不行。
可我沒得選。
強忍著疼痛,我踏著罡步,劍指開封,七星劍橫掃而上。
誰曾想,蓑衣三郎身形瞬間消失,直奔孫祖耀、王城撲了過去。
好在他兩有護體符,蓑衣三郎被護體符逼退。
我也提劍衝了過去。
沒幾個回合,我便被大舌頭一下甩在了胸口上。
雖然不是物理攻擊、不會直接打斷骨頭。
但滾滾妖氣,還是將我掀飛了出去。
結結實實摔在地上,一口鮮血當時就忍不住噴了出來。
舊傷未愈、再遭重創。
我成了強弩之末。
“別特麼傻愣著!跑啊!”
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衝被嚇傻的孫祖耀、王城大喊一聲。
“哈哈哈、跑得了?”
蓑衣三郎哈哈笑著,妖風越刮越大、吹得周圍一片昏天暗地。
“你是什麼人?敢在學校裡欺負學生!”
“看我不打死你!”
就在我以為這次在劫難逃時,突然一聲怒喝傳了過來。
一輛拉著塑膠瓶、舊紙板的三輪車停了下來。
一個老人戴著草帽、穿著一身洗到發白、打滿補丁的中山裝,舉著掃把步跑了過來。
“哈哈哈那來的糟老頭子,敢管本座的事,看本座不……”
啪!
蓑衣三郎話沒說完,就捱了一掃把。
這一幕看得我目瞪口呆。
別說掃把,就是加特林也傷不到如今只剩妖靈的蓑衣三郎。
可老人手裡的掃把,是打的結結實實。
不僅我傻了眼,蓑衣三郎也懵了。
“你…你個死老頭!看本座不殺了你!”
稍微緩過神來,蓑衣三郎氣急敗壞,腮幫子一鼓大舌頭伸了出來,周身妖氣瀰漫,直撲那老人。
“裝神弄鬼嚇唬誰呢!”
更離奇的一幕出現了。
老人壓根沒怕,罵了句裝神弄鬼,掃把劈頭蓋臉就打。
蓑衣三郎被打的抱頭鼠竄,嘴裡連連喊著別打別打了,最後嗖一下化成一陣風消失的無影無蹤。
“算你跑得快,不然報案抓你坐牢!”
老人衝著蓑衣三郎逃跑的方向罵了一句。
“你們三沒事吧?”
我一時間完全緩過不來。
這醫科大到底啥地方,藏著殷森這麼個怪咖也就罷了。
騎三輪、撿瓶子的大爺都是高人?
然而等回過神,妖眼仔細一看我駭然發現老人除了衣著整潔、一雙凹陷的眼睛格外清澈明亮外。
他身上一點修道之人的氣息波動都沒有。
完全就是個普通老人。
可一個普通老人,怎麼能提著掃把打跑蓑衣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