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你想到辦法了?芳芳她現在跑去那了也不知道,我真擔心她會出事!”
林蕊抓著我的手,急的眼淚一個勁往下掉。
滿心自責的小慧,這會也已經是哭到泣不成聲了。
“人應該在老樓。”
聽到這話,小慧也一下就從地上站起身抓住了我的手苦苦哀求道:“那咱們趕緊去老樓找芳芳啊!”
“去晚了,她肯定會出事。”
其實在知道來龍去脈後,我就猜到芳芳去了老樓。
但要救人,絕不是去老樓走一趟這麼簡單。
強行收復一隻失控的紅衣煞我沒一點把握。
目前唯一的機會,就是弄清楚紅衣煞是否跟芳芳有相同的遭遇,想辦法度化紅衣煞。
但我現在肯定沒時間去查這些陳年往事。
“林蕊學姐,現在這事恐怕靠我一個人沒法解決。”
“想救人咱們得一塊行動。”
“許仙你要我們做什麼?我們馬上去。”
“是啊,要我們豁出命去也行,都是我害了芳芳。”
隨後我告訴林蕊,她們在老樓玩碟仙招來的那隻女鬼,也是醫科大以前的學生、或者剛上崗的年輕老師。
最重要的是它極可能和芳芳有一樣的感情經歷。
只不過它當時應該是被拋棄了。
“林蕊學姐你們想辦法找一些學校的老生、老師問問這件事,弄清楚以後馬上告訴我。”
“要是明天日出後,我還沒能把人帶回來,林蕊學姐你就去找殷森殷教授,把事情告訴他。”
如果仍由紅衣煞失控下去,死的可不止一個兩個。
即使殷森就是發帖的人,他這麼做就是為了刺激紅衣煞,他也絕對沒膽量鬧出太多人命。
人死的多了,可會有很多人注意到。
所以讓林蕊去找殷森,其實是沒辦法的辦法了。
對付一隻失控的紅衣煞,我是真一點把握沒有。
完全把我當成救命稻草的林蕊兩人,也沒追問為什麼要去找殷森,只是點了點頭。
交代完了,我也不敢在耽誤時間,帶著傢伙事便直奔老樓。
那會已經是深夜時分,整個校園一片安靜。
等到了老樓附近,已經不是安靜了,而是一種死絕了的寂靜。
穿過鐵絲網,我看了一眼破舊的老樓。
夜色下,一片昏暗的樓道口,一種陰氣森森的感覺油然而生。
我抬起頭往樓頂天台一看,果然看到了漂在天台邊緣的紅衣煞。
從宿舍突然失蹤的芳芳,穿著寬鬆的睡裙、披散著頭髮就站在紅衣煞身旁,半個腳掌都已經伸了出去,只差一點就要天台掉下來。
距離太遠,我看不清楚她的神情,但就這狀態,很明顯她已經被紅衣煞迷了神志。
“還真是麻煩。”
“好在沒被附體,不然更麻煩。”
嘀咕一句後,我抽出七星劍緊握在手裡,左手藏好了一道破煞符,一頭扎進了昏暗的樓道。
老樓已經廢棄很久,樓道里全是灰塵蛛網,一股黴味燻得人有些難受。
走了幾步,我就看到落滿灰塵的臺階上,有一串清晰可見的腳印。
腳印沒穿鞋子,一看就是被迷了神志的芳芳留下的。
沿著腳印拾階而上,很快就到了頂樓。
通往樓頂天台的位置,被木板鐵絲網攔住。
但這會木板、鐵絲網已經被迷了神志的芳芳徒手撕開了,缺口邊緣沾滿了還未完全乾枯的鮮血。
貼了一道鎮符在缺口邊緣後,我上了天台。
剛到天台上,便立馬感覺周圍陰冷無比,一股極強的無形怨氣籠罩了整個天台。
我心裡頭莫名就泛起了一陣悲傷、躁動的情緒。
這是被怨氣影響了。
心中默唸了幾遍清心咒,方才將突然掀起的情緒波動壓了下去。
“芳芳學姐!”
到了天台,我開口試探著喊了一聲。
結果不出所料,被迷了神志的芳芳完全就像是聽不到聲音,依舊直挺挺站在天台邊緣。
她的睡裙、頭髮被陣陣陰風吹得飄來飄去,呆滯的神色像是行屍走肉。
紅衣煞轉過頭看了我一眼,它原本只有眼角泛著血紅的眼眸,已經有一大半都變成了血紅色。
和紅衣煞對視的一瞬間,我的心臟狠狠跳動了一下。
我從它眼眸裡,能明顯感覺出一股很強烈的怨念。
盯著我看了一會,紅衣煞臉上浮現一絲困惑的神色,顯然它認出了我。
只不過它依舊覺得我看不到它。
這對我來說是個好機會。
我從來沒指望能收復紅衣煞,現在最要緊的是把芳芳從天台邊緣拽回來。
她只差一點點,就會掉下去。
六層樓的高度,摔倒水泥地上幾乎是必死無疑。
“那個男人他不會負責的,到頭來你只會像我一樣名聲狼藉、被人指指點點。”
“活著也是一輩子抬不起頭。”
“跳下去,跳下去就都解脫了。”
紅衣煞的聲音帶著很強的怨念,能直接影響人的神志、蠱惑人心。
聽到這話,我立馬做好了救人的準備。
“跳下去就解脫了?”
“是啊跳下去就解脫了!”
話音剛落,芳芳往前一步就踏了出去。
關鍵時刻,我猛地往前一撲,一把抓住了芳芳的手。
她整個人就像是沙包一樣垂在半空中,也不掙扎,只是夢魘似的唸叨著解脫解脫。
我也沒在呼喊,因為這根本沒用。
而且真要讓芳芳這時候突然清醒過來,發現自己跳了樓,就掛在半空中。
受到驚嚇一掙扎,局面會更糟糕。
我抓著芳芳的手,正拼命想把她拽上來,突然就感覺一股徹骨陰冷撲了過來。
側頭一看,一張鮮血淋漓、完全摔碎的腦袋貼在地上,瞪著血紅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我。
“死就死了,裝到底了!”
我閉上眼睛假裝看不到紅衣煞。
“芳芳學姐,你有啥事想開點,為啥非得尋極端!”
紅衣煞的目標不是我、是芳芳學姐,所以它依舊以為我看不到它。
只是我這一喊,等於成了它害人的絆腳石。
在我開始顫抖的眼神注視下,紅衣煞慢慢伸出血淋淋的手朝我拉住芳芳的手抓了過來。
真要讓它抓住了,芳芳立馬就得掉下去摔死。
“拼了!”
“急急如律令!”
大吼著念出法咒,上樓前就藏在左手的破煞符直接拍到了紅衣煞臉上。
一瞬間它臉上原本血肉模糊的臉,冒起了陣陣白煙。
“啊!”
隨著一聲慘叫,紅衣煞消失在了我眼前。
我急忙把芳芳拽了上來,抱著就往樓梯口跑。
一道破煞符對紅衣煞絕對造不成致命傷害。
甚至剛剛能傷到它,完全是因為它以為我看不到它,偷襲成功。
沒等我抱著芳芳跑到樓梯口,周圍便掀起了陣陣陰風。
霎時間天台上昏天暗地、一片飛沙走石,完全由怨念形成的霧氣籠罩了整個天台。
“你能看到我!你騙我!”
“騙我!”
“男人都是騙人的東西!”
風中,紅衣煞的咆哮聲像是從四面八方同時響起。
騙過紅衣煞偷襲成功,及時救下芳芳,但也因此徹底激怒了紅衣煞。
大概這就是福禍相依。
紅衣煞的咆哮,讓我確定,它的確是跟芳芳有相似的遭遇。
用現在時髦的話來說,這就是一個受了愛情傷害的怨女,覺得天底下男人就沒有一個是好的。
“騙你是為了救人。”
“人家只是談個戀愛,就算失戀、就算被拋棄,是想死還是想活,也該是她自己做主。”
“輪不到你來蠱惑她跳樓自殺!”
我把昏迷不醒的芳芳靠著牆放了下去,抽出七星劍橫在身前,怒吼著質問起來。
紅衣煞從呼嘯的陰風中浮現出來了,一雙眼睛已經完全變成了血紅,嘴裡就跟神經病一樣大喊著騙我!男人都是騙人的!
把心一橫,我腳下踏著七星罡步,把七星劍往身前一橫,掐著劍訣往劍身一抹。
劍身上篆刻的北斗七星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