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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狐狸

“啊!”

一聲尖叫,王智文嚇得直接跌坐在了一身香水味的女人懷裡。

他抬手指著小桌子,一個勁往後躲。

女人被擠的撲通一下摔倒了地上。

剛剛才講了鬼故事,火車還在隧道里。

一看王智文指著空蕩蕩的小桌子,一臉見鬼的樣子。

女人也嚇到了、憨厚漢子也慢慢站了起來。

其他乘客,也發現了這邊不對,紛紛昂這頭張望。

只不過他們看不到那工人鬼魂。

但王智文見鬼的樣子,他們看得到。

一瞬間,整個車廂沒人說話了,靜的只剩下呼吸聲。

面前的小桌子上,慘死工人的鬼魂半個身子已經鑽進了車廂,就趴在小桌子上。

我皺著眉頭,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處理。

包裡帶著符,但這會拿出來,恐怕等會除了我沒人在敢在車廂裡待了。

非鬧出亂子不可。

這時候,火車駛出了隧道。

振聾發聵的鳴笛聲又響了起來。

已經爬上車半個身子的工人鬼魂、被突然響起的鳴笛聲一嚇。

瞬間消失不見。

王智文跌坐在過道里,還瞪著眼睛、大張著嘴巴指著小桌子。

列車員這時候也趕來了,將王智文扶了起來。

“剛剛是你喊的吧?出啥事了?”

“鬼啊!真的有鬼,隧道里真的有!”

“就是塌方慘死的工人我看到了!”

讓我傻眼的是,這會徹底緩過神的王智文,一點也不害怕了,拉著列車員一個勁嚷嚷、激動的臉紅脖子粗。

列車員皺了下眉頭,瞟了一眼伸著脖子看熱鬧的其他乘客。

“這位先生你眼花了,這世上哪有鬼,要不我給你接杯水?或者帶你去餐車休息下?”

“我沒眼花,真的有鬼!不信你問他、他也看到了,他還想拉簾子擋住呢!”

說著王智文突然抬手指向了我。

我心裡頭那叫一個無語。

這哥們是寫鬼故事寫魔怔了?

他是真不知道對普通人來說撞鬼不是啥好事嗎?

“我啥也沒看到,拉窗簾是想睡會覺,這哥們寫鬼故事的,想象力豐富,估計有點魔怔了吧。”

真要說剛剛的的確確有個鬼魂差點爬到了車廂裡。

車廂裡這幾十個乘客,今晚別說睡覺了,不一股腦全擠到一塊都算好的。

列車員也怕鬧出亂子,順著我的話說了下去。

穩住秩序後,列車員拍了拍王智文肩頭讓他早點休息,就走了。

“不是許仙,你肯定看到了,你為啥不說實話!”

王智文抓著我手,一臉不解盯著我。

憨厚漢子和女人神色古怪的看了我兩一眼,默默站起身拿著行李就小跑去了旁邊空位。

“看到沒有?聽鬼故事的都嚇跑了,非得鬧到人心惶惶?”

我翻了翻白眼,一把抽回了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沒考慮到這些!”

“太激動了!第一次見鬼!”

這話聽得我嘴角忍不住一陣抽搐。

“剛剛要不是火車鳴笛,你就被纏上了,現在你也得運勢低走、倒黴幾個月。”

我這真不是開玩笑。

工人鬼魂是在求救,真要纏上王智文,想擺脫糾纏。

非得找懂行的解決才行。

費時又費力,還容易被神棍神婆騙錢。

要是擺脫不了,那就等著天天做噩夢、大病不斷。

現在他沒被纏上,但也必然如我所說,運勢低走倒黴好幾個月。

“真會倒黴?”

王智文看著我、一臉懷疑。

這時一個端著泡麵從旁邊過的乘客突然腳下一滑,啪嗒一聲泡麵灑了王智文一身。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這腳下突然一滑!”

燙的都跳起身的王智文,一點動怒的跡象都沒有,只是擺了擺手說了句沒事,便直勾勾看向了我。

那眼神,跟八百年老光棍、終於娶上媳婦了似的。

“還真倒黴了,許仙你到底啥身份啊?”

“讓我猜猜看,南茅北馬,你是茅山道士?陰陽先生?”

魔怔了。

這哥們絕對是寫鬼故事寫魔怔了。

不過他那句南茅北馬倒是瞬間點醒了我。

師父託陽炎炎捎來話,讓我北上去胡家拿一樣他留下的東西。

這個胡家,難不成就是北方胡黃柳白灰五大仙家中的狐仙?

我對北方五大仙家,知之甚少。

只是小時候聽師父講過一些、道聽途說聽過一些。

“聽你口音是北方的,你知道五大仙家吧?能給我講講?”

猶豫了一下,我實在不想放過這來之不易的線索,便主動開口詢問起來。

“當然知道了,胡黃柳白灰嘛,出馬弟子、保家仙。”

“那你知道有啥辦法能找到狐仙?”

“這個簡單,你只要……”

話到一半王智文突然停了下來,拿起筆記本一臉諂媚看著我。

“告訴你可以,但你得講講你的身份、還有你捉鬼降妖的事!”

“我下本小說你就是男豬腳!”

我沒轍了,只能把我的經歷挑了幾段,稍微進行藝術加工、省略其中一些普通人貿然模仿容易惹出事的細節,當故事講給了王智文。

他聽得那叫一個聚精會神。

“我的故事講完了,現在能告訴我到那能找到狐仙了?”

“這個容易,你找個供狐仙的堂口就行,不過得小心些,有的就是騙子。”

“狐鼠之輩報復心很強,你們又信這些,還有人敢拿這事騙人?”

“現在這念頭,啥大仙能有黃大仙管用,我說的是黃金大仙!”

不多時火車靠站了,王智文拿了行李準備下車。

“兄弟,我這就下了,這一趟太值了,我得馬上回去寫出來!”

“你是男豬腳,回頭寫完了我去醫科大請你喝酒!”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想了想還是提醒了王智文這一段時間別亂跑、尤其別去嘗試那些所謂通靈遊戲。

今晚真見了鬼、運勢低走,沒準真就在惹上不乾淨的東西。

“放心,忙著寫東西,沒空在折騰!”

“思如泉湧啊!”

目送王智文下車後,我深吸一口氣靠在車窗上繼續發著呆。

只是我怎麼也沒想到王智文回去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寫個鬼故事,竟然能第二次撞了鬼,還險些丟了命。

更重要的是,還把我這‘男豬腳’牽扯了進去。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言歸正傳。

兩天之後,列車到了終點站鶴城。

南方樹葉還未落盡,北方已經銀裝素裹。

大美雪景、讓我這土生土長的南方人開了眼界。

“呼哧,闖哥別急,咱馬上到家咯!”

朝手心裡哈了口熱氣,搓了搓手,我開始打聽怎麼去三里屯。

馬闖老家就在三里屯,但我們都沒去過。

只能一路走一路問。

問了好幾個,都說我來的不趕趟,三里屯路遠又偏,今年雪下得早,那邊路封了,得等下星期才有車。

一聽這我有些著急上火了。

馬闖父母還在家裡眼巴巴等著孩子入土為安。

“小兄弟瞅你是外地人吧?去三里屯弄啥?要不跟俺們一道走。”

我抬起頭循聲一看,一個抱著孩子的大姐走了過來。

“俺們兩口子也要去三里屯,別怕俺們不是壞人!”

見我盯著她,大姐咧嘴很豪爽的笑了笑,只是她的笑容顯得格外勉強,是強擠出來的。

“當然不會,我送朋友骨灰回三里屯,大姐你不介意吧?”

骨灰這東西始終容易讓人聯想到死亡。

有的人會覺得晦氣。

搭順風車,提前說明白,能避免惹麻煩。

一聽我帶著骨灰,大姐臉色果然變了。

但她不是嫌晦氣,而是畏懼鬼神的那種神色。

可很快大姐又擠出一抹勉強的笑容說。

“沒事,送人落葉歸根沒啥晦氣的,替我孩子積些陰德!”

說著無意、聽者有心。

我下意識看了一眼大姐懷裡的孩子。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了一跳。

看著就一兩歲的孩子、模樣極其詭異。

尖尖的耳朵、長著兩撮容貌、滴溜溜的大眼睛泛著幽綠。

咧嘴衝我笑的時候,嘴裡還露出了兩顆尖尖的牙齒。

笑容也很詭異,完全沒有小孩子那種純真。

透著一股狡黠。

“狐狸!”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下意識就脫口而出一句。

大姐臉色刷一下變了,一臉驚恐,慌忙拉過小被子蓋住了孩子。

“咯咯咯。”

小被子蓋住臉的孩子,突然咯咯笑了起來,聲音又尖又細、像是人、又像是狐狸。

這孩子被狐狸附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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