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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死屍喊冤

這話聽得我直皺眉頭。

怎麼我剛準備去城東火葬場跑一趟,那邊就鬧鬼了?

搞得我像是靈界小柯南,走哪哪鬧鬼?

還有這種事不應該鎮妖司來查?

怎麼又落牛隊長頭上了。

難道自從上次活屍事件我暴露後,鎮妖司內部還沒商量出對策。

索性撂挑子,不管西南這片了?

“許仙你丫的不會想要賴賬吧?”

“老子告訴你,這世上沒人能賴牛隊長的賬。”

這話咋聽著如此耳熟?

上次這麼說的好像是冥龍,結果夾著尾巴跑了。

當然我不可能真賴牛隊長的賬。

“正好我也要去那邊,到地方碰頭吧。”

“你去火葬場幹啥?家裡死人了?”

“不會說話就少說,省的那天禍從口出。”

沒好氣罵了一句,掛了電話我直奔城東火葬場。

等到地方牛隊長早在門口等我了。

“磨磨蹭蹭,早說我直接去接你了。”

“咋回事先說說看。”

“就是死人推進焚屍爐燒著燒著就詐屍了…不對,是燒著燒著就拍爐子,大喊死得冤枉!”

牛隊長磕磕巴巴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聽得我一頭霧水。

火葬場每天這麼多屍體,偶爾碰到個起屍的,倒也不奇怪。

據我所知,就是現在火葬場收斂遺體的職工,碰到剛死不久的,也會用一根繩子捆住遺體雙腳,為的就是防起屍。

當然這裡說的起屍,通常都是遺體肌肉收縮、神經反應。

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詐屍。

但遺體燒著燒著突然爬起來拍爐子,大喊死的冤枉。

還真就是聞所未聞。

“許仙,你說會不會是沒死透,進了焚屍爐突然就活過來了,然後拍爐子喊冤?”

我正沉思呢,牛隊長衝我擠了擠眼睛,洋洋得意給出了推理。

“得了吧牛神探,送到火葬場的遺體幾經轉手、層層篩查,假死被送進焚屍爐的機率太低,即便出現這種情況,人活過來應該喊救命,而不是喊冤。”

“而且焚屍爐裡死屍起身喊冤恐怕不止一次兩次,不然也不會驚動你牛神探。”

“有道理,這情況的確不止一次兩次,不然現在城南火葬場能只差搖號火化?”

原來還真是全市都去城南火化,怪不得馬闖被排到一千多號。

就算為了幫兄弟最後一次,這事我也不可能不管了。

“牛隊長,你說會不會是有人殺了人,偷偷把受害人屍體弄來火化毀屍滅跡?”

“你小說看多了吧?焚屍爐那片一般人進不去,只有職工能進,老子早排查過了,沒這可能。”

牛隊長翻著白眼、一臉鄙夷。

那這還真是奇了怪了。

“進去看看再說。”

牛隊長領著我去了火葬場辦公室。

出了這事火葬場已經停業了,對外宣稱升級裝置。

職工不是被嚇的辭職,就是去醫院接受心理治療。

就連火葬場負責人錢建工也是為了配合調查,今天剛硬著頭皮回來。

“錢經理,具體咋回事你給詳細說說。”

“這事我也說不清楚,你們自己看吧。”

錢建工一腦門汗,抬手指了指電腦。

我和牛隊長湊過去一看,電腦桌面上有十多段標註了日期的影片。

牛隊長點開最早日期的那段影片。

影片是用手機拍攝的,畫面很糊、很昏暗、晃來晃去。

隱隱約約能看到是個巨大的爐子、爐子裡亮著火光。

“你看這是焚屍爐。”

“我沒瞎!”

我和牛隊長正鬥嘴呢,畫面抖的更厲害了,砰砰砰的聲音響了起來。

畫面一轉,變成了焚屍爐的鐵門。

焚屍是要鎖門的,但畫面裡焚屍爐的門明顯在顫抖,再加上響個不停地砰砰聲。

有人在裡頭拍門。

但焚屍爐裡只有遺體,怎麼可能會有活人。

“我死得冤枉!冤枉!”

突然焚屍畫面裡傳出了喊冤聲。

又尖又細的聲音像是個年輕女人,每個字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喊冤聲一刻未停,拍門的聲音也沒停下過。

直到畫面裡焚屍爐的火光暗淡下去。

一切才恢復平靜。

剩下的那些影片,全都是如此,唯一不同的只是日期。

看完所有影片,牛隊長吞了吞口水,一腦門冷汗。

“這…這是冤魂喊冤啊!”

傻子都知道好嘛。

我翻了翻白眼,看著錢建工,問他聽不聽得出來,喊冤的女人是誰?

“這我那聽得出來,小同志你別跟我開玩笑了。”

這答案預料之中。

隨後我又問他,這些影片都是同一個焚屍爐?

看完影片,我得出個大概結論,極可能是一個含冤而死的女人,在某個焚屍爐被火化,之後冤魂不散。

焚屍爐大火一起,冤魂附在遺體上拍門喊冤。

“不是,我們這一共八個爐子,全都鬧過這種事。”

“這些影片裡火化的遺體,也沒啥關係,第一個是個老人、第二個是個中年男人…”

似乎是生怕我在問他能否聽出來喊冤的女人是誰,錢建工拿出記錄本,對照著影片挨個講了當時火花的死者是什麼身份。

十多個死者,女的有,但都是到了歲數自然死亡的老人。

“會不會是冤死的那女人冤魂不散,來回在八個焚屍爐溜達喊冤?”

“不可能,焚屍爐這東西天天燒死人,死氣重著呢,大火一起別說冤魂,就是厲鬼都不樂意靠近,來回溜達個屁。”

“錢經理,麻煩帶我去看看第一個鬧鬼的焚屍爐。”

錢建工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色,他不是不肯,而是不敢。

“我叫老趙頭帶你們去,那地方我…我是不大敢去。”

“火葬場不是沒人了?”

牛隊長眯著眼追問了一句。

“總得留個人看著,老趙頭是老職工了又是個鰥夫,多加了點工資,他就答應留下看著。”

面對牛隊長凌厲中透著懷疑的眼神,錢建工擺著手忙解釋。

隨後他打了個電話,把事情交代了下去。

“兩位我就不進去了,老趙頭在大廳等著了,他那人啊有點古怪,兩位小心些別給嚇著。”

“焚屍爐屍體爬起來喊冤我都沒嚇到,老趙頭比這可怕?”

牛隊長不屑一顧,我沒插嘴,一直在思索這件事到底哪不對。

錢建工笑了笑也沒多說什麼,客客氣氣把我們送到了大廳門口,轉身就腳底抹油了。

顯然是被嚇得不輕。

要不是職責壓著,估計他說啥都不願意插手這事。

“膽小如鼠。”

牛隊長前腳吐槽完別人,結果一推開玻璃門,就嚇得一句髒話脫口而出。

也不知道是陰氣太重、還是空調開的太大。

火葬場大廳裡冷颼颼的,陽光也沒照進來多少。

就在陰影裡,站著個乾巴老頭,詭異的老頭穿著一件大紅色開衫、還戴著一頂黑帽子。

第一眼看過去,就像是穿著壽衣。

“膽小如鼠啊牛隊長!”

“趙師傅麻煩您了。”

我揮手打了個招呼,朝老趙頭走了過去。

生生嚇出一腦門汗的牛隊長乾咳了幾聲,快步跟了過來。

“錢經理交代了,這邊走。”

老趙頭淡淡的說了一句,轉身就領著我們往左邊走。

“許仙,這老趙頭還真奇怪,火葬場穿個壽衣瞎溜達,嚇死個人,還一副臭臉,搞得像是咱打擾他好事了。”

老趙頭穿的還真是壽衣,不過不是死人穿的那種,是老人到了花甲之年過壽要穿的紅壽衣。

有的地方呢是五十九歲過壽。

言歸正傳,我白了牛隊長一眼沒去搭理他,快步跟上了老趙頭。

穿過走廊,七拐八拐到了一扇上鎖的大鐵門前。

隔著鐵門我就聞到裡頭一股死人味,還有一股淡淡屍油味。

老趙頭拿出鑰匙一言不發開了鎖,退到一旁也不說話。

裡頭就是焚燒屍體的地方。

沒有我想象中那麼陰森可怖,八個焚屍爐、包括地面都很乾淨。

“趙師傅,麻煩問下第一次鬧鬼的焚屍爐是那個?”

老趙頭也不說話,抬手指了指最左邊。

我朝著那焚屍爐走了過去,沒什麼區別,鐵門上了鎖、外頭的傳送帶收拾得很乾淨。

“能開啟我看看裡頭?”

老趙頭一言不發走過來開了鎖,嘎吱一聲鐵門拉開。

一股淡淡的皮肉燒焦味撲了出來,爐子除了的焦黑的痕跡外,並沒有想象中屍油滴落的噁心畫面。

我以為被困在這焚屍爐的女人冤魂,也並沒有出現。

甚至於我仔細找了一圈,也沒發現這地方有什麼冤魂出沒。

沒有冤魂,怎麼會燒著燒著屍體爬起來拍門喊冤?

奇了怪了。

“兩位看完了?”

一直沒說話的老趙頭,冷不丁一開口催促,牛隊長嚇得一哆嗦,狠狠瞪了一眼老趙頭。

“麻煩趙師傅了,今兒個不知是趙師傅過壽,也沒準備壽禮,只能恭賀趙師傅壽誕快樂。”

老趙頭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不過也只是一閃即逝,隨即又恢復了那面無表情的死人臉。

把我們重新送回到大廳,老趙頭轉身急匆匆走了,整個過程半個字都沒說。

“這老頭古里古怪,催著咱走人,這事不會跟跟他有關吧?”

“趙師傅是個鰥夫、又在火葬場幹了半輩子,性格估計也不大討人喜歡,行為古怪點不奇怪。”

“今天人家壽誕,催著咱走,估計是忙著回去過壽。”

“這樣?”

牛隊長摸著下巴將信將疑,片刻後他猛地瞪大了眼睛看著我。

“不對,照你這麼說這老趙頭就是孤身一人,現在火葬場也就他一個人守著,過壽?自己給自己過?”

“太奇怪了吧!”

牛隊長這話瞬間驚醒了我,牛隊長拔腿朝著火葬場職工宿舍跑去。

我也急忙跟了上去。

等跑到職工宿舍,透過窗戶看到老趙頭,我兩全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