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香的的酒味，好悅耳的歌舞聲！”
牛隊長伸著鼻子猛吸了一口，露出一臉陶醉的神色，等他在睜開眼時，眼神已經變得有些迷離了。
一臉陶醉的笑著，一步走上前伸手就要開門。
“哎！”
我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一腳踹在牛隊長小腿上。
那一腳使了十分力，牛隊長立馬哎喲喲的痛呼起來，眼神也立馬從迷茫變回了清明。
“不是你踹我幹啥？我又不是害人的妖精！”
“你剛剛差點就被迷了神智，不踹一腳你能醒過來？”
“想想自己剛剛乾了啥？”
我沒好氣的翻著白眼，其實要讓牛隊長醒過來辦法很多，清心咒、凝神手印都行。
當然突如其來的疼痛或者驚嚇也管用。
這就像是打瞌睡的時候，突然有人從後面拍你一下，保證你瞬間瞌睡全無。
只不過這種辦法屬於治標不治本，真要是徹底被迷了神智，肯定是不管用的。
牛隊長撓著腦袋，很認真的回憶了一下，然後一拍大腿瞪著眼睛嚷嚷。
“我想起來了！我聞到一股酒香味還有脂粉香，還聽到這裡頭載歌載舞、還有女人嬉笑的聲音。”
“然後我腦子裡就有一幅畫面，這門後頭就是酒池肉林吶，好多美女在唱歌跳舞，還邀請我喝酒。”
說這話的時候，牛隊長情不自禁又露出了一絲陶醉。
聲色犬馬，除了色可還有聲音。
妖魔鬼怪迷人神智，可從來不單單只是視覺上。
閉上眼不看是沒用的。
“那你現在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這門後有啥？”
“這不是典當行職工宿舍？門後頭肯定就是床鋪啥的唄。”
“這不就對了，你只要記好這裡是典當行宿舍，門後沒有美人兒載歌載舞、更沒有酒池肉林，等會進去就不會被迷住。”
“記住了，這裡是典當行宿舍，沒有酒池肉林！沒有！”
牛隊長閉著眼睛，緊握拳頭不停唸叨著這句話。
我看的一陣搖頭，要是光念叨就有用的話，那這副古畫也不會害了這麼多人。
真正用法是牢牢記在心裡頭，時刻分清楚現實與虛幻。
不過我也沒指望牛隊長這一介凡夫俗子，能短時間內做到這一點。
深吸一口氣後，我抬手握住把手，輕輕一擰。
咔嚓一聲。
門開了。
一片白色霧氣飄了出來，越飄越多，很快周圍全被白色霧氣所籠罩。
宿舍門不見了、宿舍都不見了。
完全就像是身處在了深秋時分，一個濃霧瀰漫的街頭，四周看不到任何東西。
“是宿舍！宿舍！門後沒有酒池肉林沒有美女！”
牛隊長還在緊閉著眼睛不停唸叨著。
“行了，你念一萬遍也沒有。”
我踢了牛隊長一腳，他身子抖了一下慢慢睜開眼看了一眼四周，跟著就嚇了一大跳。
“不是，你不是說只要記牢就沒事？這特麼是宿舍？”
“是我低估了這副古畫的道行，現在看來它是把畫中世界投射到現實世界了。”
牛隊長聽得似懂非懂，但他也不傻，能猜到這是出師未捷、遇到麻煩了。
“那咋辦？”
一邊說著，牛隊長一邊不停環顧著四周，想要退出去，可他嘗試了好幾次，一直都是在原地轉圈圈，壓根走不出這片白色霧氣。
“別折騰了，咱現在是被拉進了那副古畫中。”
“往前走吧，看看有什麼把戲。”
我雖有妖眼，但此刻被拉進畫中，也是失去了效用，頂多看的比牛隊長更清楚更遠一些。
我邁開步子往前走，牛隊長緊握著墨汁，像是拿著手槍一樣，很是警覺的盯著周圍，跟在我後頭。
走著走著。
白色霧氣翻騰了起來，咯咯咯！一片女人的嬌笑聲從霧中傳了出來。
那股混合了脂粉味的酒香也瞬間濃郁起來。
前方白色霧氣中出現了一抹亮光，亮光在飛速擴大，就像是黑洞一樣，朝著我們吞噬過來。
牛隊長嚇得不輕，死死拽著我胳膊，差點沒把墨汁扔出去。
我站在原地沒動，仍由那亮光吞噬。
隨著一種身子一輕，像是墜入夢境的感覺席捲而來。
周圍白色霧氣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處栽滿了奇花異草、水榭亭臺的古代花園。
一條漢白玉鋪砌的蜿蜒小道，兩側是一個挨著一個冒著陣陣水汽的澡池。
池中一群身著輕薄紗衣、露著嫩肉的美人正在戲水打鬧。
沒等我有任何舉動，幾個穿著輕薄紗衣、容貌絕美、神態極其嫵媚的女人憑空出現在了我身邊。
手腕水蛇一樣纏在了我肩頭、脖頸上，一張朱唇也湊到了我耳畔。
“官人遠道而來，乏累了吧？不如先跟奴家一塊洗個澡解解乏，在喝杯美酒。”
水池旁一張古香古色的小酒桌憑空出現，上面擺滿了美酒佳餚。
“美人兒你真調皮。”
“我要你餵我吃！”
“哈哈哈！”
身後牛隊長淫蕩放縱的笑聲也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我側頭用餘光一撇，好傢伙已經開始左擁右抱，衣服都給脫了，在一群美人的簇擁下朝著澡池走了過去。
“哎，說好的意志堅定呢！”
這時候，纏住我的幾個嬌媚女人，一邊嬌笑著一邊開始對我動手動腳。
“勸你們最好別這麼做，不然我媳婦會生氣。”
幾個纏著我的妖媚女人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
白靈素已經出現了，她衣袖一揮纏住我的幾個妖媚女人瞬間捂著臉慘叫起來。
臉上皮肉開始腐爛流膿，眨眼就變成了骷髏架子，摔在地上成了飛灰。
原本還在澡池裡戲水、玩弄風情的那些妖媚女人，看到白靈素也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這些女人全都是古畫上所畫，年深日久成了邪靈。
白靈素沒了肉體，是妖靈，同為靈體。
但白靈素正兒八經有千年道行，那些邪靈能不怕她？
“不知羞恥的東西！今天看我不掀了這地方！”
話音落地，四周掀起了狂風，亭臺樓閣也開始晃動了起來，瓦片嘩啦啦就往澡池裡落。
“這裡是畫中世界，就算把這地方掀了、把這些女人全殺了，也沒用，不毀了畫這些東西一直都在。”
“先出去再說。”
白靈素放下了手，頷首輕點。
我撇了一眼還在澡池裡左擁右抱、一臉淫賤笑容的牛隊長，也是頭疼。
我能不被眼前景象所迷，想出去不是難事。
牛隊長就有些麻煩了，這孫子完全沉浸在酒色之中，想帶他出去，非得弄醒他，讓他相信眼前一切都是虛幻。
可這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如登天。
就像你一下子到了一個美女如雲、能讓左擁右抱、像皇帝一樣享受的地方，你能輕易醒過來？
恐怕就算是一場夢，大部分人都得想辦法把這美夢在續上。
“夫君莫要煩惱，我可以附到他身上，強行把他靈魂鎮，在帶他出去。”
“只是這麼做，恐怕他醒過來會做幾個月噩夢。”
“沒事沒事，牛隊長意志堅定，幾個月噩夢而已。”
見我不反對，白靈素也不再耽擱，身形一動化作一道青煙嗖一下鑽進了牛隊長身體。
剛剛還在一臉淫笑、左擁右抱的牛隊長表情一滯後，抬手幾嘴巴抽在了身旁那些妖媚女人臉上。
“夫君，已經好了。”
我知道是白靈素，可她這會佔的是牛隊長的身體，這一聲夫君喊得我身子一抖。
“走吧走吧，出去再說！”
隨即我閉上眼睛，掐著法訣，開始念起清心咒。
那種身子一輕、像是墜入夢境的感覺再度襲來。
等那種感覺消失，我在睜開眼，依舊是身處在職工宿舍裡頭。
周圍除了床鋪櫃子、那有什麼酒池肉林。
一副古畫就漂浮在我正前方，上頭畫的就是剛剛在那一片白色霧氣中出現的一切。
被白靈素隨手打成飛灰、摧毀的亭臺樓榭，依舊是在畫中清晰可見。
並沒有任何損壞。
這就好比你在夢裡把一個人殺了，現實中他依舊活的好好的。
我沒遲疑，提著墨汁就朝著漂浮在空中的古畫走了過去。
這時候，宿舍裡突然一晃，幾隻慘白猙獰的大手從古畫裡慢慢伸了出來，朝著我就抓過來。
我拔出七星劍，踏著那晚殷森演示過的七星罡步，揮劍斬下。
幾隻慘白手臂，瞬間被斬斷，消失的無影無蹤。
“還好來得及，要是在讓這畫吸幾十、幾百個人的精元，恐怕畫中的女人，就能脫離古畫，真走到現實世界中了。”
我沒在遲疑，擰開瓶蓋，把一整瓶混了硃砂、黑狗血的墨汁潑了上去。
畫中亭臺樓閣、美女成群瞬間被濃墨掩蓋住了。
啊啊啊！
飄在空中的古畫竟然開始顫抖起來，一陣陣女人的慘叫聲從畫裡傳出來。
讓我眉頭一皺的是，潑上去的濃墨隨著古畫顫抖竟然像是水滴一樣，慢慢往下滴，畫中原本的場景也在一點點重新浮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