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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全部身家

三人越討論越是激動,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商議細節之處,待景王拍案定板已是四更天,景老王爺沉聲道:“此事就按計劃安排,另外報仇事雖大,卻大不過我整個景王府的未來,此次水患,皇上原本定奪令吳大人負責賑災,豈料吳大人臨時病倒,病勢洶洶,若無意外,賑災重任會落在阿茂頭上。”

他說著瞧向君二老爺,道:“你囑咐下阿茂,此次賑災非同小可,差事辦好了,那便救百姓於水火,穩江山於狂瀾,留名青史,受皇上恩寵,不在話下,可若是辦不好,那莫說是靖南侯府,連帶著景王府,青王府也都要跟著受牽連,讓阿茂務必警醒,萬不可到了地方被貪官汙吏們拉下泥沼!令他多多送信回京,本王要親自督辦。”

靖南侯蔣茂正是君二老爺的女婿,二房嫡孫女,君大姑娘已嫁過去十多年。聽父親如此鄭重囑咐,君二老爺不敢怠慢忙道:“兒子明日親自到侯府去一趟。”

翌日,慕雪沉夢中覺出一絲不妥,睜開眼睛就見床邊蹲著個身影,陽夏粉雕玉琢的少年俊面上掛滿了失望和傷痛之色,一雙黑琉璃般的眼睛裡蘊滿了晶瑩的淚水,正控訴地瞪著自己。倘使尋常少年臉上掛著此等不合乎年紀的小孩表情,指不定多令人毛骨悚然,噁心厭惡,可陽夏長的實在太過漂亮,尚帶著稚氣的臉粉.嫩嫩的,這樣嘟著嘴,抽著鼻子,紅著眼,當真是怎麼瞧怎麼萌態橫生。

慕雪夢眼惺忪,瞧見陽夏這般泫然欲滴,眨了眨眼,睡意全無,忙抬手要給弟弟拭淚,誰知手剛抬起便有隻胳膊從她背後探出,準確無誤地握住了她伸出的手。慕雪一驚,回頭望去,見陌殤坐在床裡頭一臉黑沉地正無比嚴肅和不悅地瞪著陽夏,她腦子半響才回憶起了昨夜的事來。

一時她有些驚訝於昨夜睡的安寧,竟然連早上陽夏進屋,看樣子還和陌殤對峙半響,她都全然不知,睡的如此暈天暗地,簡直就是絕無僅有之事!

此刻顯然沒多餘的時間讓她感嘆此事,陽夏見陌殤抓了慕雪的手,而平日極疼自己的姐姐非但沒反抗壞人,還滿臉專注地瞧著大壞蛋,他頓時淚水滾落,抽抽搭搭地控訴道:“姐姐不讓陽夏和姐姐睡覺卻和這個大壞蛋睡覺,嗚嗚……”

慕雪被陽夏控訴,如何不知他這是為何傷心,陽夏粘人,不止一次想要晚上睡在這裡,慕雪自然次次將他哄走,今日顯然是他發現了陌殤,覺著受了委屈,覺著她這個姐姐騙了他。

見少年傷心至此,慕雪微急,誰知陌殤卻抓著她的手不放,也跟著沉臉控訴,逼問道:“他每日都這麼往你閨房中衝嗎?!”

他說著還面色鐵青地給暮雪拉了拉薄被,蓋住了她略微散開,露出鎖骨和一點肩頭的上身,見清晨初醒,女人面上帶著三分慵懶惺忪,目光迷離,長髮披散,媚態百生,想著眼前臭小子日日得見佳人此態,俊臉便更加陰沉了。

陽夏見慕雪不吭聲,繼續控訴,道:“姐姐騙我,姐姐明明說女的和男的不能睡在一起,會生娃娃的……可這大壞蛋就是男的,如今姐姐和他都睡了,姐姐肚子裡一定有娃娃了,等生下娃娃來,姐姐就不能只疼陽夏一個了。嗚嗚,陽夏不要。”

陌殤聽陽夏如此說,愕了一下臉上的陰沉卻是一掃而空了,他忽勾起一抹笑意來目光晶亮盯著慕雪,那樣子倒好像她肚中真有了他的孩子一樣,慕雪被瞧的面上一紅。

哪裡想到平日哄陽夏的話,這孩子竟會此刻都給她抖露出來,還說出這等叫她面紅耳赤的話來,她想解釋,說自己肚子中沒有什麼孩子,可瞧著陽夏那傷心的模樣,想到他聽了自己平日都是哄騙他只怕小小心靈要更加受傷,慕雪便張了張嘴,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倒是陌殤瞧著她那難得的張口結舌模樣而朗聲一笑,從床內一躍而起,跳下床榻赤腳將跌坐在床邊哭的陽夏拽起來,提至窗邊衝他耳語了起來。

慕雪就見他嘴巴動了兩下,也不知說了什麼,陽夏臉上淚珠便是一滯,瞪著水汪汪的眼睛瞧著陌殤,陌殤又說了兩句,陽夏眼睛中閃過害怕和驚嚇之色來,陌殤再言兩句,陽夏抬手將淚一擦,回頭便衝慕雪道:“姐姐好好休息,陽夏乖乖的,去找馨瑤姐姐玩。”

言罷,他竟是不再多纏慕雪,也不再哭鬧,身影一閃跑了出去。

陽夏雖有異常人,但是性子卻也極為執拗,鬧將起來,也和個小混世魔王一般,見陌殤不過幾句話陽夏便乖乖走了,慕雪有些傻眼,倒好奇起他說了些什麼了。

陌殤一坐回床邊,慕雪便不恥下問,卻聞陌殤挑眉,詫道:“陽夏很懂事的,我不過曉之以理,令他知道我是大夫要照顧你,他便懂事地不願再打攪你養病。”

慕雪狐疑地盯著陌殤,道:“是嗎?先前我明明也繞之以理過,怎麼不見陽夏聽話?”

陌殤卻沉吟一聲,無比認真地道:“我武功高,小孩子都崇拜英雄的,更聽我的話也不足為奇。”

一樓花廳中,陽夏悶悶不樂地找到馨瑤,馨瑤見他大早上便紅著眼睛,不由道:“不是去樓上尋你慕雪姐姐了嗎,這是怎麼了。”

陽夏沒精打采地往座位上一窩,卻道:“以後我都不上二樓去了。”

馨瑤聞言一詫,仔細瞧了眼他,道:“怎麼了這是?”

陽夏心裡不舒服,卻嘟著嘴巴沒吭聲。心裡想著,大壞蛋說的對,如今木已成舟,姐姐肚裡已經有了大壞蛋的娃娃,他便不能再纏著姐姐打擾姐姐休息了,姐姐懷著娃娃身子是很虛弱的,若被他打攪,不能好好休息,將來生娃娃的時候就很危險。前兩日他還聽院子裡掃灑的嬤嬤說哪家哪家的媳婦生娃子死了,一屍兩命,好嚇人,他不能那麼不懂事,再打攪姐姐休息,一定要讓姐姐養好身體平平安安生下娃子。

只要姐姐好好的,以後姐姐不只疼他一個也沒關係,陽夏悶悶地如是想。

馨瑤見少年皺著臉不吭聲,想著他就一小孩子,也不知又因什麼小事鬧性子呢,便搖頭一笑,不再多問。

慕雪洗漱一番從淨房中出來,天色才剛矇矇亮,她到了花廳,陽夏已跑去隔壁院子找風塵逸喂招,馨瑤奉上茶,道:“小姐,老爺的喪訊已發了下去,靈堂也都已安排好。”

慕雪點頭,道:“這便將白幡什麼掛起來吧,一會兒只怕各府祭奠的主子們便到了。”

馨瑤應是,又請示道:“吳管事,小姐可要現在便見他?”

慕雪扣著蓋碗,抿了口茶,這才輕點了下頭。片刻,吳管事被帶了進來,他被看管了一夜,因是,面色蒼白,人似也消瘦了兩圈,瞧著比昨日年邁了豈止三五歲,哪裡還有半點平日威風模樣。

進了花廳,他也不敢抬頭瞧慕雪一眼,恭恭敬敬地垂著頭,跪在地上,險些五體投地將手中一個紅木托盤呈給慕雪,道:“這是南宮府外庫房的鑰匙,另老爺書房下頭藏著個小金庫,鑰匙也在這裡。除此外,在通州和白城的兩個南宮家別院中還都秘密建造了兩個聚寶庫,其間珍寶金銀無數,那兩串黃金小鑰匙便是莊子聚寶庫的鑰匙。這些都是老爺暗地裡藏下的,南宮府明面上經營的田產,莊鋪,生意那三本冊子上都有記錄,房契等小的也已經都尋了出來,昨夜已交給了馨瑤姑娘。老爺每年在富通錢莊還都存有一大筆銀子,可這些銀子只憑老爺的手諭才可提取,不過如今老爺死了,公主是老爺唯一的嫡女,按律這些銀子也該轉到公主的名下,由公主任意支配。”

吳管家很清楚,連南宮宸皓都被眼前女子隨意捏死,南宮宸皓留下的這些財產他不可能私自吞下,更何況他如今更該擔心的是身家性命的問題,保命要緊,故而為求將功補過,他不敢有半點隱瞞,將知道的都盡心盡力地說了出來。

見慕雪聽了這些竟還不動聲色,吳管事額頭冷汗直掉,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又道:“這南宮府,老爺的房間下頭有一條密道,通到哪裡,小的也不大清楚,只老爺一人下去過。還有就是,老爺當官多年雖只是一代的富貴,但也效仿百年望族組建了一支暗衛隊伍,這托盤上的紫玉小笛便是召集暗衛的信物。”

慕雪見吳管事說完了,放在扶手上的指尖才輕輕叩了兩下,揚了揚柳眉。都說狡兔三窟,倒真不為過,南宮宸皓不過做了不到二十年的官,便東一個藏寶庫,西一個的,在府中更是建了密道,可見平日有多貪婪成性。

南宮府內宅的庫房暮雪早已接手,馨瑤梳理了多日才將賬目等弄清楚,內庫財力已是不容小覷,而外庫房是南宮宸皓的私庫,金銀寶物只會更多,更別提他不敢放在府中,設在通州兩處的聚寶庫了。看來這回自己是發大財了,有了這份實力,要發展勢力輕而易舉。

她心情愉悅起來,難得地瞧向吳管事的目光也溫和起來,道:“吳管事辛苦了,老爺遇難,如今正逢夏日,最多停靈三日也該運送屍體回老家入葬,彼時本公主會親自扶靈南下,吳管事跟了攝政王一輩子,一直深受信任,回去收拾下,便攜帶家眷一起扶靈回鄉,以後就都留在家鄉為老爺守墓吧,本公主平日不在,逢年過節也替本公主儘儘心燒些紙錢,拔拔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