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錦書知道,她這個完美的表情是個男人就扛不住。
可是,穆景川一個眼角的餘光也沒賞給她。
淡聲道:“都平身吧。”
葉錦書沒有得到他的一個眼神,眸中畜滿了傷心失落的淚水,泫然欲泣,心如針扎一樣痛。
吃瓜群眾們站起來,戰戰兢兢地趕緊撤離,宸王太可怕了!
突然!
從一個巷子裡鑽出一個衣衫襤褸、蓬頭亂髮的乞丐,朝著這邊跑過來。
葉流西興奮地兩眼放光,果然有陰謀!
激動地道:“大家別走!好戲上演了!”
要散的人群頓住腳步,眸中閃出八卦精光。
葉錦書臉色瞬間慘白,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香雲是怎麼辦事的!
葉流西根據從柳綠哪裡得來資訊,結合心理學和各種狗血劇情,推測出了接下來的劇情走向。
她脆聲道:“他應該會說:你變心了嗎?我們已經私定終身,有了肌膚之親。咱們說好了,在京城相聚,哪怕做對苦命的野鴛鴦。
看,這是你送我定情信物,我記得你的身體哪裡哪裡有什麼什麼記號。你可不能過上榮華富貴的生活,就不認舊情人了啊!”
那乞丐邊跑邊喊:“西西,西西啊,我可找到你了!”
眨眼間跑到跟前,就要抱葉流西,“西西!”
葉流西一腳將他踹開。
乞丐被踹地滑出幾米,仰躺到地上。
掙扎著坐起來,傷心憤怒地道:“西西,我千里迢迢受盡苦楚才找到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你變心了嗎?我們已經私定終身,有了肌膚之親啊。
咱們說好了呀,在京城相聚,哪怕做對苦命的野鴛鴦!”
葉錦書震驚了,要急死了,滿腦門子冷汗。
義正言辭地呵斥道:“哪裡來的登徒子!在這裡汙衊姐姐名節!”
說著,嘰咕眼睛,讓他趕緊滾。
那乞丐以為是鼓勵,打了雞血般兩眼放光。
從懷裡掏出一個大紅肚兜兒,道:“看,這是你送我定情信物。”
葉錦書指揮後面的下人,“快把這個汙衊大姑娘的惡人,拉下去打死!”
下人們衝出來,就要動手。
葉流西冷聲道:“住手!義妹,我都不急,你急什麼?莫不是做了虧心事?”
葉錦書無法淡定了,急切地道:“我是為了姐姐好,讓他說下去,你的名節就毀了!葉家所有姑娘的名節,都會受到影響!”
葉流西睥睨著那乞丐,毫不在意地道:“一個肚兜兒而已,就是繡著名字也不能證明一定是我的,憑這個可沒法給我潑髒水。”
那乞丐一聽,急道:“我記得你的大腿內側有個黑痣,胸脯下方有個紅色胎記!西西,你可不能過上榮華富貴的日子,就不認舊情人了啊!”
葉錦書絕望地捂住額頭。
完了!
現場一片寂靜。
“噗嗤!”人群裡不知誰憋不住笑了出來。
然後,很多人笑了出來:“哈哈哈……”
那乞丐這才意識到不對,癱坐在那裡,一臉驚疑不定。
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噠噠噠……”
英俊溫潤的太子殿下一身杏黃色太子朝服,前呼後擁地策馬而來。
葉流西眼底閃過一抹寒光,沉聲道:“葉流西!你德行有虧,貞節有失,不配為皇家婦!孤要與你退婚!”
現在,大家都知道怎麼回事了,想知道太子會不會真這般說。
太子一行人頃刻間來到面前,眾人讓開一條路,跪下行禮,滿目興奮的期待。
葉錦書焦急地跪到地上,聲調兒都直了:“太子殿下!臣女有話說!”
雖然現在已經晚了,但能阻止太子丟人現眼也好。
太子此時熱血上頭,只想趕緊與那土包子賤貨退婚,沒有心思與葉錦書說話。
他的書兒如此聰慧,這麼快就促成了此事!
先委屈她做個側妃,等他登基以後,就立她為後!
他溫柔寵溺地一笑:“二姑娘稍等!”
然後,大步流星的走到面無人色的乞丐面前,一把奪過他手裡的紅色肚兜。
轉身砸到葉流西臉上,高高在上地道:“葉流西!你德行有虧,貞節有失,不配為皇家婦!孤要與你退婚!”
痛快!太痛快了!
終於甩了這個粗鄙無知的鄉下土妞兒了!
葉流西,你跪下哭求孤啊!
把腦袋磕破了,孤也不會憐憫你一星半點兒的!
現場一片寂靜,很多人在努力憋笑。
不敢嘲笑太子,憋得好難受。
葉流西傲然站在那裡,背脊挺直,微仰的頭,周身似罩著一層寒氣。
她淡淡地道:“好,多謝。”
太子驚訝:“……”
怎麼回事?
就這麼結束了?
孤還沒發揮呢!
葉流西淡定轉身,施施然離開,人群自動為他讓開一條路。
葉錦書心裡恨得要滴血,恨不得時光倒流。
穆景川用關愛智障的眼神淡淡地掃了太子一眼,轉身進了鐵匠鋪。
唇角勾了勾,眸中閃過一抹笑意。
雍容冷淡地道:“把她畫的圖紙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