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夫人被她那副理直氣壯的模樣氣得渾身發抖,強壓怒火道:
“我也是擔心清兒的安危才如此著急。今日便把這小門鎖了,以防壞人入內,清兒可有意見?”
未等沈清回應,她身邊的李嬤嬤便走到側門,拴上了鎖。
馮夫人拿著鑰匙,假惺惺道:“清兒日後若想出府,便來問我要鑰匙,我也是為了你好。”
沈清仍是微笑:“多謝夫人關心。”
馮夫人見狀,帶著人得意地走了。
晴兒見她們走遠,這才鬆了一口氣,低聲問道:“小姐,您怎麼知道她們會來搜?”
沈清微微一笑:“馮夫人一向多疑,我昨日出府,她定會派人盯著。不過,她以為我會把那些東西藏在屋裡,卻不知我早已將它們轉移了。”
晴兒眼中滿是敬佩:“小姐真是神機妙算!不過馮夫人將側門鎖住了,日後我們要出門可怎麼辦?”
“無礙,她將側門鎖著,定會認為我出不去,放鬆懈怠,反而更方便我行事。”沈清淡淡道。
沈清正在房中看書,晴兒匆匆走了進來,低聲道:“小姐,我打聽到了一些訊息。”
沈清放下書,示意晴兒繼續說。
晴兒壓低聲音,語氣中帶著幾分神秘:“當年伺候夫人的丫鬟婆子都被打發出去了,只知道有一個叫翠兒的,如今在城外的莊子上做粗使婆子。”
沈清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手指輕輕敲擊桌面,發出細微的聲響。她站起身,走到窗前,目光冷冽如霜,唇角卻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晴兒,隨我出府。”
晴兒一愣,眉頭微皺:“小姐,側門被鎖了,我們怎麼出去?”
沈清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誰說我們一定要走門?”
她轉身對晴兒說道:“將大門敞開,敞得越寬越好。馮夫人不是想鎖住我嗎?那我就讓她看看,鎖得住門,鎖不住人。”
晴兒雖有些疑惑,但還是依言將星月閣的大門敞開,門扇吱呀一聲,發出沉重的響聲。
沈清站在門內,目光掃過院外,見幾個婆子正探頭探腦地往這邊張望,顯然是馮夫人派來盯梢的。
沈清輕笑一聲,轉身對晴兒低聲道:“走,我們從後院的矮牆翻出去。”
晴兒瞪大了眼睛,語氣中帶著幾分擔憂:“小姐,您肩上有傷,怎麼能翻牆?”
沈清擺了擺手,語氣輕鬆:“無妨,這點小傷不礙事。況且,馮夫人以為我肩傷未愈,定會放鬆警惕,這正是我們的機會。”
兩人悄悄繞到後院,沈清抬頭看了看那堵不算太高的圍牆,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她輕輕一躍,雙手攀住牆頭,動作輕盈如燕,絲毫看不出肩上有傷。晴兒見狀,心中既驚訝又佩服,連忙跟著翻了過去。
晴兒不由得比了個大拇指,眼中滿是崇拜:“小姐,你這身手可謂是女中豪傑!”
沈清敲了敲她的腦袋,語氣中帶著幾分寵溺:“晴兒,別貧了,城外莊子怎麼走?”
“小姐,疼!”晴兒摸了摸頭,隨後指著前方的小路道:“小姐,跟我來,我知道方向。”
晴兒帶著沈清穿過幾條狹窄的小巷,巷子兩旁的牆壁高聳,遮住了大半的陽光,顯得格外陰冷潮溼。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黴味,偶爾有幾隻老鼠從腳邊竄過,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小姐,穿過這條巷子,再走一段路就能出城了。”晴兒低聲說道。
沈清點點頭,正要回應,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猛地回頭,只見幾個衣衫襤褸的男子正朝她們逼近,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喲,這是哪家的小娘子,怎麼跑到這種地方來了?”為首的男子咧著嘴,露出一口黃牙,語氣輕佻。
他身後跟著兩個跟班,一個瘦得像竹竿,另一個胖得像球,三人站在一起,活像一幅滑稽畫。
晴兒嚇得臉色發白,緊緊抓住沈清的衣袖:“小姐,怎麼辦?”
沈清目光一冷,將晴兒護在身後,語氣鎮定:“幾位大哥,我們只是路過,若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那男子嘿嘿一笑,目光在沈清身上來回打量,像是餓狼盯上了獵物:“路過?這地方可不是你們這種嬌滴滴的小娘子該來的。不如陪哥幾個玩玩,保準讓你們開心。”
沈清心中一沉,知道今日怕是難以善了。
她悄悄從袖中摸出一把匕首,握在手中,語氣依舊平靜:“幾位大哥,若是求財,我們身上還有些銀兩,大可拿去。若是求別的,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
那男子聞言,臉色一沉,語氣中帶著幾分狠厲:“敬酒不吃吃罰酒!兄弟們,給我上!”
幾個男子立刻朝沈清和晴兒撲了過來。沈清眼神一凜,正要動手,忽然聽到一聲冷喝:“住手!”
那聲音低沉而威嚴,彷彿帶著無形的壓迫感。
沈清抬頭望去,只見巷子口站著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正是蕭煜。他眉目冷峻,目光如刀,右手握著一柄長劍,劍尖寒光閃爍。
而他的左臂上,纏繞著那條令人聞風喪膽的紫蛇——紫玉。紫玉吐著猩紅的信子,一雙幽冷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那幾個男子,彷彿在打量獵物。
“你誰啊!?敢壞小爺好事!”為首的男子雖然嘴上硬氣,但腳步卻不自覺地後退了半步。
蕭煜沒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著他,手中的長劍微微抬起,劍尖直指那男子的喉嚨。
紫玉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殺氣,緩緩從蕭煜的手臂上游下,盤在他的肩頭,吐著信子,發出低沉的嘶嘶聲。
那男子身後的跟班看見紫玉,臉色頓時大變,結結巴巴地說道:“大……大哥,紫……紫蛇!”
“什麼蛇?管他蛇不蛇!給爺幹,我們三個人還怕他一個人?”
那瘦得像竹竿的跟班嚇得話都說不利索,湊到男子身邊低聲道:“大……大哥……紫蛇!那是長寧將軍的紫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