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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出生地

在鋪滿白沙的海底裡,一群人魚就住在這裡。

這裡的海王就住在海底最深的地方,不過,所有的人魚都疑惑起來。

為什麼海王一直在王宮裡?

這倒不是人魚們討厭海王了,而是以前很長一段時間,海王很少呆在王宮裡。

但現在海王幾乎不出門了,好像沒有什麼事情值得他離開了。

不過人魚們也不擔心,海王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勢,或者心情不好。

“看樣子海王要重新管理他的王國了。”一位年老的人魚這樣說。

“這是一件好事情,畢竟現在人魚王國確實有些亂了。”

結果也確實不出這位年老的人魚所言,海王頒佈了一系列的命令。

最重要的一個便是:以後所有的人魚都不準再浮出水面!

這比以往更嚴厲了。

以往只是未成年的人魚不準到海上,而現在是所有的人魚。

“這是個極好的命令,我們從來不向往陸地。”人魚們都這樣評價。

是的,除了被遺忘的海王的第六個女兒,沒有人魚特別嚮往陸地。

因為在這沒有戰爭,他們的生命也是極為悠久。

現在海王出來了。

他坐著兇惡鯊魚拉的的馬車,身體比任何一位人魚都要強壯,儘管他的頭髮花白。

但奇怪是,一直與他形影不離的黃金三叉戟卻並沒有在他手裡。

這讓他少了一份威嚴。

“尊敬的海王,人魚王國在您的治理下是多麼的平和繁榮啊!”人魚們這樣讚美。

城民的讚美讓海王滿意的點點頭,於是他又非常高興的回到了王宮。

“我美麗的女兒們,你們現在幹什麼?”海王高聲呼喊。

五個美麗的人魚公主歡快的遊了出來,它們親暱地圍著海王。

二姐說:“父親,我們當然是在商討著把花園整理一下,裡面有一部份都荒廢了。”

“是嗎?”

海王仔細想了想,不確定的說:“是你們死去妹妹的那個?”

“好像是的。”三姐說,她又拉著海王往花園走。

“哎呀,不管了,你快來幫助我們整理。”

“好好好。”

海王滿口答應,他是那麼的疼愛他的女兒們。

可是他最疼愛的最小的那個已經被遺忘了,只知道他還有個已經死去的小女兒。

這五個人魚公主們也是這樣。

他們來到花園,六個區域中的五個都是井井有條,裡面的花朵植物長的繁茂。

但最後一片區域,以往的像高空的太陽一樣豔紅的花朵,現在都已經枯萎。

像玫瑰花那樣紅的垂柳,上面的枝葉像草一樣野蠻,把那個無頭的白色雕塑都遮蓋住了。

“就是這裡。”三姐指著說,“最小的那個妹妹已經死去,我們什麼也記不得,所以趕快把它整理乾淨吧。”

其他的四個人魚公主也贊同的附和。

她們對於死去妹妹的感情就像一塊空氣,什麼也沒有了。

海王看著雜亂的花園,感到了悲傷,但他什麼也記不起來。

“好吧,我來滿足你們。”

海王大手一揮,這片雜亂的區域瞬間變得乾淨,只剩下最細的沙子,藍的像硫磺發出的光焰。

看著乾乾淨淨的花園,人魚公主們高興極了,但現在最小的人魚公主卻說:

“這個地方誰來種花呢?”

“嗯……”

人魚公主們都發起了愁。

想了很久,她們也想不出合適的方法,因為她們都有自己的花園。

於是她們決定明天再來,或許那時就能想到好辦法了。

他們走了,尼德顯現出來。

看著這片被整理的乾淨的區域,尼德沉默,只是輕輕摸著脖頸的珍珠。

“你在悲傷嗎?”尼德問。

兩枚珍珠發出呼吸光芒,似乎是在回應。

“我也感到悲傷,愛麗兒。”尼德輕聲說。

連一塊海石頭都把她遺忘,怎麼能不悲傷呢?

“可我要怎樣記起你?”

“……”

珍珠並不能回答,只是發出光,能看的出這是在寬慰。

尼德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回憶起愛麗兒’他一點頭緒都沒有。

如果不是脖上的珍珠,“海的女兒”這個故事,他連‘愛麗兒’這個名字都喊不出來。

就像……她真的沒有存在過。

想了想,尼德按照記憶尋找起‘愛麗兒花園’的花:

像高空的太陽一樣豔紅的花朵,像玫瑰花那樣紅的垂柳,還有一座無頭的潔白石像。

忙乎了好一會,尼德才把這片空曠的區域恢復了原樣。

現在它和‘愛麗兒’在的時候,沒有什麼兩樣了。

“以後這片花園我會幫忙打理的,值的我回憶起你。”

尼德離開了。

等五個人魚公主回來時,驚奇的發現被整理乾淨的區域又種上了花。

“是誰種的?”二姐疑惑的問。

“你是在問大海嗎?”

“是在問你們?”

“我們在問大海。”

最後這片區域誰也沒有動,這幫助她們解決了一個難題。

回到阿倫戴爾,艾莎陪著安娜處理公務。

是的,是艾莎陪著安娜。

現在大部分的事務艾莎都交給了安娜處理,再過一段時間,安娜就會戴上王冠。

“嗨!需要喝點什麼嗎?”尼德出現在她們旁邊。

“我要一杯涼水。”艾莎說。

“我要橙汁。”安娜頭也不抬的繼續看著王國的事務。

尼德把兩杯水拿了過來,遞給了艾莎。

“回憶起了嗎?”艾莎接過問道。

“沒有。”尼德笑了笑。

“或許你和她的記憶不在海底。”艾莎說。

“不在海底……”

尼德沉思起來,那會是在哪裡?

艾莎見尼德沉思也不再說,她只是隨口說。

如果不是尼德非常關注,她都不知道‘愛麗兒’這個名字。

“啊~”

安娜突然把站了起來,看著兩人嚴肅的說:“我們休息一天吧,處理這些東西實在太費腦子了。”

“這是你們要決定的事情。”尼德聳聳肩。

安娜又看向艾莎,艾莎想了想點點頭。

從魔法森林回來後,安娜就一直工作,確實要休息了一下。

“耶!”

安娜瞬間高興起來,拉著兩人就往外面跑,“我們去找雪寶,然後去野炊怎麼樣?”

“不行不行,我們騎著水靈出海。”

“或者去魔法森林滑冰?”

……

極北,永凍雪原。

黑燼大峽谷卻如一道撕裂大地的黑色傷疤,橫亙白茫茫的雪原之間。

它的周圍像是燃燒著炙熱的溫度,天上飄下的雪花都無法化成水掉入。

兩側巖壁無數尖銳的石刺,如同巨龍的牙齒。冒險者稱其為“龍的咽喉”,因為穿過峽谷時,風聲會化作低沉的龍吟。

只是在這生命絕跡的地方,尼德卻站在了黑色的峽谷的邊緣。

這是他出生的地方。

看著死寂無聲的黑淵,尼德回憶起當時的場景。

溫潤的包裹感使他從黑暗中恢復了意識。

就像是迴歸到了母親的懷抱中,事情上也卻是如此。

他在一顆蛋裡。

而且是一顆快要失去生機的蛋!

在如同嬰兒在母親羊水的安撫下,極致的舒適告訴意識:

“睡吧…睡吧”

他猛地驚醒,內心升起莫大的恐懼。

快起來!

恐懼讓他掙扎,可剛才還溫潤舒適的感覺一下子變成堅硬的石頭,如同活了一般,不斷的向他擠壓,想要同化他。

快起來!

本能再一次催促。

生死危機下,他睜開一雙黃金色的豎瞳,拼命的掙扎。

可週圍的石頭已經把他牢牢包裹,他根本用不上一絲力氣。

他甚至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腳開始被石化了。

怎麼辦?他可不想死啊!

他死命的用盡全身力氣,可身體就是動彈不得。

石化不斷的加速腳趾,腳面……

死亡的氣息一步一步蠶食著尼德,那雙黃金豎瞳瞪得異常璀璨。

我不想…死!

生死之際,怒吼一聲,嘴張開了一絲縫隙,一股赤紅色烈焰猛然噴出……

寂靜的黑淵,突然傳來一絲聲響。

咔嚓~

那枚充滿死氣的巨蛋裂開了,然後……嘭的一聲,赤紅色火焰噴湧而出。

那炙熱的火焰把黑色空間照的明亮,一旁的另一顆巨蛋被照映的赤紅。

火焰只是很快熄滅,露出裡面的黑色雛龍。

黑暗中漆黑的鱗片泛著幽澤,尚未發育完全的翼膜耷拉在脊背上,隨著粗重的呼吸泛起的熱氣,發出皮革摩擦般的聲響。

黃金色的豎瞳顯得些許黯淡。

於是,尼德就來到了這個世界。

鼻尖聞到了‘清涼’空氣,是那麼的好聞。

香甜!清爽!

同時他的身旁還有一顆似是石頭的巨蛋……

“……”

尼德回過神,跳了下去,半空中變成了黑龍。

現在他已經出生是那般弱小,體長將近六十米。

但和巨大的深淵比起來,他似乎並沒有什麼改變。

下面是黑暗的。

一團巨大的墨色濃霧阻擋住深淵,不留一絲縫隙。

裡面濃霧翻滾,像是活物一般。

尼德直接飛了下去。

剛一進去,就陷入了黑暗,完全看不到任何東西,連龍翼煽動的聲音都被黑霧吞噬。

但尼德並沒有什麼擔心,他已經經歷過一遍。

在這裡面時間的感覺都沒有了,只感覺飛了好一會才衝出了黑霧。

明亮的光線,呼嘯的風聲,冷冽的空氣……什麼都沒有了。

這裡只有黑暗,似是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尼德輕車熟路,一直往下飛,飛到了崖壁上的石洞裡。

起初這是一個很小的洞口,但被他吃成這樣了。

因為這裡實在沒有什麼吃的。

重新變為人,尼德順著幽長的通道一直往裡走,這個通道也是當初他吃的。

看著黑色的山體,尼德有些惆悵,那些日子過的苦啊。

黑色岩石就是他唯一的食物。

到了盡頭,便進入一個巨大的半圓形山洞,暗黑色的巖壁粗獷佈滿刺石。

雖然洞內沒有任何火焰,卻能散出陣陣熱浪。

山洞和離開時沒有什麼區別,畢竟這裡連一個小蟲子都沒有。

“還有些懷念呢。”

尼德感慨一下,尋找起來。

回到阿倫黛爾已經大半個月了,他也努力吸收著色慾之力。

可無論怎麼吸收,最後的那片鱗,就是毫無反應。

尼德也沒有了辦法,只能回到‘出生地’,看看這裡有什麼遺留。

雖然這個山洞早已被他翻了個底朝天。

仔細探查山洞的每一個角落,連礙眼的石頭都被轟碎,但還是沒有什麼發現。

翻來覆去尋找了好幾遍,尼德不得不放棄了。

這裡確實什麼也沒有。

“唉!缺少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尼德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來到洞口的邊緣坐了下來,下面依舊是深不見底的黑淵。

“到底是什麼?”尼德再一次詢問。

但沒有人回應。

就這樣想了好久,尼德也沒想出個所以然,變成龍回到了地面。

外面陽光刺眼,天空中飄著大雪。

尼德站在峽谷的這邊眺望,峽谷非常的巨大,即使以龍的眼睛也看不清對面。

傳言對面有可怕的‘屍鬼’,是黑燼大峽谷阻擋了它們。

看了幾眼,尼德壓下好奇心轉身離去。

等‘色慾之尾’完成時,或許可以探索那片區域。

……

這是永凍雪原的邊緣,十分的寒冷。

天上的雪下得越來越大,夜晚差不多都要被凍僵了。

普利亞小鎮坐落在這裡。

它是這片有名的鎮子,因為這裡是交易動物皮毛的地方。

冰原上雪兔雪狼等,都是貴族們極度追求的東西。

所以普利亞小鎮繁榮富有,許多馬車進進出出。

不過這裡也有一些窮苦的人,那些獵人在和狼熊爭鬥時往往會出現意外。

幸運的傢伙會撿回一條命,不過也是缺胳膊少腿。

小鎮上的邊緣全是住的這樣的人。

卡西莫就住在這裡,他的房子更是破敗,只有個房頂。

雖然最大的裂縫已經用土和破布堵住了,但風還是可以灌進來。

他是個瘸子,也是個老酒鬼,把所有的錢都拿去買酒喝。

妻子受夠了這樣的生活,和一個小貴族逃走了,只留下一個女兒。

毫無疑問,卡西莫是幸運的,因為他可以依靠他的女兒生活,買酒喝。

但女兒卻是不幸的,她是那麼的年幼,只有十三四歲,但不得不忍受酒鬼父親的打罵。

“趕快去賣火柴!你這個偷懶的傢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