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就覺得忽然轉換表情的他有些奇怪,但等他蹦出這句欲言又止的話後,我的心一下就跟著提了起來,雙手也不自覺的緊了緊。
但他下一秒說的話卻讓我如釋重負:“你這是在堂屋擺了兩個紙人?你瘋了啊?大半夜在堂屋擺這玩意兒不瘮人嗎?”
我聽後頓時就有些緊張又尷尬,回來的時候我把紙人確實給掏了出來,但剛才的氣氛太過詭異,就把這檔子事兒給忘了。
不過想了想後我瞬間就有了主意,就對他搪塞說,這是死者喜歡的,不然我也不會買的。
反正是兩個女紙人,管他信不信呢,但不過我這麼仔細一看後,被昏黃燈光照耀下的兩個紙人看著處處都透露著詭異。
站在我面前正擦著鼻血的男人忽然就打了個激靈,不解的說:
“哥們不得不說……死者口味挺獨特的,但你怎麼不給他整倆進口的?那看著多有範。”
我聽到他的話後頓時就呆若木雞,很是震驚的問他:“進口紙人?紙人這玩意兒還有進口的嗎?”
他卻一臉壞笑的說:“一看你就還沒經歷世事兒,此進口非彼“進口”啊,算了,和你說你也不懂,你下次有需要的話就找我,保準讓你從頭到腳都滿意。”
說完的他就拿著木方墊在了我家門前臺階下,一頓猛如虎的操作就把三輪車開進了院子後就卸下了棺材,以及其他的東西。
還好白天和黃花曼聊天的時候,我順手就把院子裡的雜草給除了並摞在了一堆,不然連個放棺材的地方都沒有,當然,黃花曼還說要幫忙,不過讓我給拒絕了……
做完了一切後,這男人就把收據遞給了我,在我交付他尾款正要把錢揣進兜裡時,沒曾想這傢伙竟然眼疾手快抽走了我兩百塊錢。
我頓時就急了,問他這是要做什麼?他卻笑嘻嘻的說這兩百塊錢就當做他的醫療費了,要不給的話就跑到村子裡告我的狀。
我見輸理,便只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隨後還貼心的問他一句這些錢夠嗎?
但他就跟撿到了寶似的,連笑帶說的上了三輪車,“噔噔噔”的發動機轟鳴聲讓我聽不清他到底在說些什麼。
臨了他收起了木方後,又對我扯著嗓子說:“哥們,如果你晚上還有什麼需要的話就和我聯絡,價格親民啊……”
說完他就“噔噔噔”的揚長而去了,只留下了非常困惑的我。
“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看著他漸漸與黑夜融為一體的身影,我不夷所思的撓了撓後腦勺。
但也沒把他的話給放在心上,萬一他的意思指的是我需要“進口紙人”,我不就尷尬了。
看著手裡的收據寫著的電話和手機號,我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錢在行?這名字真有寓意,馬上都快趕上老由了。”
經過這次有驚無險的“教訓”後,我知道那碗還沒有涼透的泡麵是不能再吃了,不然後面真發生了什麼意外,我或許連哭的機會都沒了。
鎖上緊閉的大門後,我開始手忙腳亂的做起了一切的準備,我先是把第一道防線給做了。
在把桃樹枝浸泡在雞血裡面後,我就直接掛在了大門後面,掛在門上後,那些雞血還順著都砸在了地上。
並且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讓我聽得心裡是一揪一揪的,但我沒有因此敢怠慢半分,而是把蔡晉提醒我的我身上還有的黑狗血點在了兩個紙人的眼睛裡。
這麼一做後,我頓時就被紙人的兩個模樣震驚的流出了一身的白毛汗來。
像……
不得不說,有了“眼睛”的紙人看起來真是更像人了。
除了被抱住時發出的“咔嚓咔嚓”的紙張摩擦聲提醒著我,它倆還是個紙人,要不然我非得一把火燒了這兩個瘮人的玩意兒。
後面,一個紙人被我放到了堂屋的門後,一個紙人則被我放到了被子反著蓋的被窩裡,看著躺在我枕頭上的紙人,我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蔡晉之所以讓我這麼做,是想讓這兩個紙人替我擋兩次災。
紙人本就有人型,在搭配上有些“鎮邪帶陽”的黑狗血,這次來的厲鬼多半會把它倆認作成我。
如果這個厲鬼在攻破了大門,又特別聰明的識破我紙人計謀的話,那我就只能靠柳樹葉和手裡的桃木枝了。
其實我也有問過蔡晉為什麼不讓我用柳樹枝或者桃樹枝。
他卻直言不諱的說,讓我用柳樹葉是好讓我離鬼遠一點,不然用柳樹枝的話,離得我近的鬼掐都能掐死我,至於桃樹葉或者桃樹枝都帶著陽氣,在身上帶多了不好。
當時聽到這句話的我是目瞪口呆,柳樹葉那麼輕能扔多遠?但蔡晉說比柳樹枝打的要遠,讓我別那麼挑剔。
至於桃樹枝還是我私自掰回來的,反正蔡晉說的那句桃樹要比柳樹強的話我是一直記在了心裡。
甭管到時候能用不用的上……我更希望是用不上,陽氣多不多也顯得不那麼特別重要了,而且我覺得,桃木枝就只有一根,陽氣再多能多到哪去?
但到了點白蠟燭的環節時,我卻死活也點不著這四根白蠟燭,急的我差點夠給蠟燭跪下了。
可仍然還是點不著,我甚至懷疑我是不是買到了假蠟燭,早知道買的時候就試一試了。
我是聽過說有假香,假蠟燭可是聞所未聞過,但我也不能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點了一堆火後就把四根白蠟燭架在上面烤了,但願它們是因為受潮點不著。
之後我就連忙三下五除二的把桃木枝給“扒光了皮”,並用菜刀削成了我算是想要的模樣。
原本預料著的桃木劍,削著削著卻削成了桃木棍,雖然樣子有點難堪了,但好在能用。
之後我又把握把末端穿了個孔,找了個紅繩就把撿回來的五帝錢穿在繩子上就做成了劍穗。
至於五帝錢我還是聽蔡晉的錄音才發現的,要不然我就壓根就想不起來我撿的還有一枚五帝錢。
我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五帝錢也能對付鬼,至於效果怎麼樣我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做成劍穗穿在桃木棍上,是最合適的做法,這樣我也能得心應手了。
其實想想也有些諷刺啊,別人用桃木劍對付髒東西,而我卻只能用手搓的桃木棍,但願兩者的效果都差不多……
不過打電話的期間時,蔡晉還說了,讓我所做的一切是位於防備用的,柳樹葉則是反擊用的,總之就一句話,讓我和那個鬼耗,耗到他派來的支援到場。
如果我真的哪裡不對,就讓我跑,拿紙人擋災,要是我實在跑不了或者是別的原因,就還有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當時聽到這句話的我登時就有些哭笑不得,他讓我所做的一切有哪個是有辦法的辦法?
於是我就問沉默著的蔡晉是什麼不是辦法的辦法。
“那你就躲進你給你三叔準備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