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介’?那是什麼?媒婆?婚姻介紹所?”我不明白老由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便把心中的答案給下意識說了出來。
但老由聽到後卻苦笑了出來,說我是不是想媳婦兒想瘋了,他在嘲笑了我一會兒後,才終於開口說:
“我說的‘媒介’和你想象的介紹所可大有不同,嗯……不過兩者好像也一些異曲同工之妙。”
我狠狠地嘬了口煙,撥出的青煙全吐在了老由的臉上,來表達我心中對他的不滿。
老由自嘲的笑了一聲後就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邊說邊走,這次一定給我解釋清楚。
不過說到這他又反問起了我,問我一個正常人瞭解這麼多的邪乎事幹什麼?就不怕知道的越多,活的越怕嗎?萬一哪天膽顫再撞鬼了怎麼辦?
不得不說,老由的這句話很有道理,但好奇心就是能害死貓,這對於我而言也不例外,但仔細一想,我的出發點也好像並不是好奇。
而是想得知這些真相,從而能遠離這些邪乎事,不然我總覺得心裡有些癢癢的。
“沒事,你說吧老由,我這幾天的大起大落比坐過山車還要刺激,差不多就是我人生的轉折點了,再說了,我要是真撞鬼了不還是有你的嗎?”我對老由說。
可殊不知的是……
我這句話將是改變我人生軌跡的另一種開端,以後我甚至還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那些沉重的代價是我這輩子都不敢想象的。
老由見我“上鉤”便得意的抿了抿嘴,他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是看到了慈祥的老父親忽然見到自己的親孩子懂事了一般,讓我覺得很不是個滋味。
他饒有深意的對我解釋:“如果說人的眼睛是通往心靈的窗戶,那能通往鬼的心靈,就是他的屍體,我們內行人一般都稱作為‘媒介’。”
我似懂非懂的對老由點了點頭,又問他,那鬼也不是從屍體裡出來的嗎,為什麼給一具冰冷的屍體燒紙報平安就行,怎麼跟能行動自由的鬼就說不通呢?
而且當時的老先生雖然兇殘的不行,就跟個殺神似的,但他看起來也好像就和人差不多啊。
“難道兩者又是不相同的‘存在’嗎?”我的腦子忽然一熱,下意識就把這個問題扔給了老由。
而這一次的老由也很給力,沒有再墨跡半分,非常滿意的說:“哎,還真被你給說對了老齊。”
“屍體就是屍體,鬼就是鬼,別看他們是同一個人的東西,但是從人死了的那刻起,他就只剩下了肉身歸陽間管。”
“但是三魂七魄,也就是咱們看到的鬼,他就已經是個陰間戶了,按照‘流程’和心中的願,能徘徊在陽間七日,這也是幾千年來不變的規矩。”
“等過了頭七之後就會被徹底納入陰間地府,只能去下面玩了,這基本是個人死了之後都要走的‘流程’,但一般的鬼在這七天是不會作惡的,只會徘徊在家人的身邊看看最後的光景。”
老由深吸口煙吐了個菸圈出來,又說:
“當然,也不排除老先生的這種情況,之前我就和你說了,他是沾上棺材裡髒東西的邪氣和怨氣,再結合自身對你的願,就發生了現在的一幕……”
“不過也有殺過人只能一直彌留在陽間的鬼,這種怨氣深,又見過血的鬼,陰間是不收的,是沒有轉世投胎的機會。”
一時間我聽的有些腦袋發懵,老由說來說去也沒說清楚這屍體為什麼會是鬼的“媒介”,反而又跟我講起了別的理論知識。
他是想幹什麼?
難不成要把我領到捉鬼的路上嗎?一想到這,我的身體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但轉瞬之後,我還是順著他的話茬說下去了,主要是我的心真被老由勾的好奇了起來。
面對像是“百科全書”似的老由,我隱約有些心動。
“那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鬼豈不是想殺人就殺人了?陽間豈不全是鬼了?還有……‘媒介’的事你倒是接著往下說啊。”
老由聽完我的話後白了我一眼,有些像是生悶氣的說:“是有鬼不假,那你猜猜我們是幹什麼?”
我瞬間茅塞頓開,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老由說的沒錯,他就是捉鬼的,甚至還有幾分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的用意。
至於為什麼陰間地府不管陽間這些彌留的髒東西我也不想去問了。
老由這時掐滅了菸頭,緩緩說道:“屍體也可以稱為屍骨,屍骨是三魂七魄的象徵,同時三魂七魄也是屍骨的象徵。”
“這兩樣東西是人從孃胎裡出生的那刻起就存在一起的,纏.綿繾綣,直至下一次的輪迴才能解脫。”
我一時間愣在了原地,纏.綿繾綣……老由的用詞還真的恰當,不知道的人估計還以為是屍骨和自己的三魂七魄談起了戀愛呢。
但老由沒有理會我錯愕的眼神,又說:“你想想,鬼都被陰間管了?那你想要聯絡他的話,是不是隻有透過留在陽間的屍骨才可以?”
“這就好比人去給死者的墳墓燒紙一樣,你不在他那一畝三分地燒的話?那不得被彌留在陽間的其他鬼給搶走?”
我對老由木訥的眨了眨眼,關於小鬼搶錢的事情,我以前小時候倒是聽村裡的老人說過。
如果說其的家屬不能如期而至燒紙的話,身在異鄉的家屬也可以在晚上找個埋葬死者的方向。
畫個圈,在圈裡寫上死者的姓名和生辰八字,一邊在圈裡燒紙,一邊喊著死者的名字讓他快過來領紙錢。
最好是能找個十字路口進行這一套做法,至於為什麼要找個十字路口最好,我也不得而知了,反正村裡的老人是說十字路口“四通發達”。
不過我估計這個姓名和生辰八字也跟屍骨有著一定的聯絡。
本來我還想借機問問老由是什麼說法的,但看著他那張不盡人意又像是看傻子的臉,我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不解的撓了撓後腦勺,還是不死心的向問老由:“你這麼說其實我也懂,但老先生的三魂七魄是待在陽間的啊,直接和他說不一樣嗎?”
老由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我的這句話後直接就被氣得面紅耳赤,他說:“你真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要把笨勁砸死我啊?”
“老先生是待在陽間,但他待在陽間是想殺了你,你要想不被他殺,只有兩種解決辦法。”
“一是把變成厲鬼的他給解決了,二就是給他的屍骨‘媒介’保平安,啊……”老由被氣得拍了一下腦門,說:
“瞧你把我氣得,還有別的解決辦法,那就是老先生把你給解決了,但這樣也意味著他就開弓沒有回頭箭了。”
“當然,也有別的辦法,那就是用‘愛’感悟他,不過這點我做不到,所以就只能透過‘媒介’這種簡單又便捷的方式解決你的問題了。”
老由說到愛字的時候還把字音壓得特別重,生怕我再聽不懂了。
我晃了晃已經亂成一鍋粥的腦袋,深思了片刻後,絞盡腦汁的說:“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
“屍骨是郵箱中轉站,而接收人是老先生的三魂七魄,如果我越過中轉站這個必要的‘流程’,直接去告訴接收人的話。”
“那他會不會認為我是個病毒,或者是被包裝好的垃圾郵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