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安瀾從審訊室走出來,用消毒溼巾仔細擦拭著手指。
顧季安和顧明洱緊隨其後,神情凝重。
“季安叔,明洱。”趙安瀾聲音低沉。
“這些人,口風緊得超乎尋常,意志被蠱蟲侵蝕得極其徹底。
但反覆的壓制和誘導下,他們潛意識裡反覆提及一個詞——聖子。
結合蠱蟲的特性,基本可以確定,是南疆那位神秘的聖子派來的,你們可曾聽說過這位聖子?”
顧明洱皺著眉頭,努力回憶,最終還是搖搖頭。
“南疆部落眾多,信仰繁雜,自稱聖子,神使的不在少數,但能操控如此詭異強大蠱蟲的,從未聽聞。”
顧季安則沉默了片刻,彷彿在記憶的碎片中艱難搜尋。
“聖子……”他喃喃道,眉頭緊鎖。
“我當初,在昏迷瀕死前,意識模糊之際,似乎,似乎聽到周圍有人極其狂熱地呼喊著一個詞,好像就是聖子大人,當時以為是瀕死的幻聽,現在想來……”
他看向趙安瀾,語氣帶著一絲不確定,“會不會……”
趙安瀾輕輕頷首,肯定了顧季安的猜測。
“致使你當年重傷垂危的,正是極其霸道的蠱毒,如今看來,源頭極有可能就指向這位南疆聖子,只是……”
她眼中寒光閃爍,“他處心積慮,將手伸到中原腹地,甚至滲透進我的安樂鎮,究竟所圖為何?僅僅是為了攪亂天下?”
就在這時,一旁的顧明洱突然驚叫出聲,猛地抬手撫摸著自己那條機械右臂,臉上露出恍然大悟又帶著驚懼的神情。
“我想起來了,我的胳膊。”他聲音急促。
“當初在戰場上,我的胳膊就是被一個少年砍掉的,那少年身手詭異,快得不像人,而且,而且他當時戴著半張面具,露出的下半張臉和我認識的人很像,我掀開他的面具之後,因為一時驚愕才著了道。”
他用力地點點頭,眼神無比肯定,“沒錯,我當時就是因為他長得幾乎和我認識的一個人一模一樣,一時愣住了,才給了他可趁之機。”
“像誰?”
“是誰?”
趙安瀾和顧季安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追問,目光瞬間聚焦在顧明洱臉上,氣氛驟然緊張起來。
顧明洱被兩人灼灼的目光看得有些發懵,他努力回憶著那個模糊卻令他刻骨銘心的畫面,撓著頭,苦苦思索。
半晌,他終於不太確定地吐出一個名字,“像,像五皇子,帝承睿?”
“帝承睿?”趙安瀾和顧季安同時倒吸一口冷氣,臉上瞬間佈滿了凝重之色。
南疆聖子,和如今坐鎮京城,表面溫文爾雅實則野心勃勃的五皇子帝承睿,長得一模一樣?
這個資訊如同平地驚雷,在兩人腦中轟然炸響。
趙安瀾的思維在電光火石間飛速運轉。
無數被她忽略的細節碎片,在這一刻被這個驚人的關聯猛地串聯起來,拼湊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
“怪不得……”趙安瀾喃喃自語,“怪不得原著裡,帝承澤最終會敗給那個看似毫無根基,僅憑國師身份上位的男主。
一個國師,憑什麼能越過所有皇子登基?憑什麼能在短短時間內掌控朝堂?”
她覺得自己已然洞悉了原著裡的暗線,“原來根本不是什麼國師,原來所謂的男主,那個最終登基的國師,根本就是南疆聖子。
而他之所以能成功,是因為他頂替了帝承睿的身份,或者說,他根本就是帝承睿的雙生兄弟?”
“雙生子?”顧季安和顧明洱震驚出聲。
在皇家,雙生子被視為不祥,往往只能留一個,另一個要麼秘密處理掉,要麼送出宮外永不相認。
如果帝承睿真有一個流落南疆,成為聖子的雙生兄弟……
“沒錯。”趙安瀾的思路越來越清晰,語氣也越發冰冷。
“只有這樣才解釋得通,他先是利用南疆聖子的身份,暗中培植勢力,操控蠱蟲攪亂天下。
待時機成熟,再利用與帝承睿一模一樣的外貌,悄然取而代之。
真正的帝承睿恐怕早已被他用蠱蟲控制或殺害,他頂著帝承睿的身份,先成為五皇子,再利用混亂上位,最終登基。”
她回想起原著中關於男主登基後性情大變,暴虐無道,不顧百姓死活的描寫,一股寒意直衝頭頂。
這一刻,趙安瀾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清明,困擾她多時的迷霧被徹底驅散。
她終於明白了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意義。
這不僅僅是一個簡單的穿越,更是一場關乎眾多生靈存亡的戰爭。
“呵……”趙安瀾忽然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輕笑,眼中燃燒起熊熊的鬥志。
她看向顧季安和顧明洱,聲音斬釘截鐵,“我懂了,我的使命,從來就不是簡單地在這亂世建一個安樂窩。而是要斬斷那隻意圖將整個天下拖入深淵的毒手。”
“季安叔,明洱,從現在起,我們最大的敵人,已經明確了,我們必須要不惜一切代價,打敗南疆聖子。”
顧季安和顧明洱紛紛被趙安瀾話語中的弒殺之意所震懾。
“屬下遵命。”兩人齊聲應道,聲音鏗鏘有力。
顧明洱更是下意識地握緊了自己的機械臂,眼中燃燒著復仇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