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揮了揮手，“去吧，安撫鎮民，告訴他們，‘墨神’與他們同在。然後，把所有能戰鬥的人都組織起來，今晚，恐怕不會太平。”
胡伯重重地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阿木還站在原地，一臉的憋屈。
“少主，俺……”
“你，”
周墨看著他，“守在我門口。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進來。”
阿木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什麼，用力點頭：“是！”
待所有人都離開，屋子徹底安靜下來。
周墨這才感到一股深深的疲憊從骨子裡湧上來。
他緩緩走到床邊，盤膝坐下，閉上了眼睛。
瞬間，整個世界彷彿都沉靜了。
他能“聽”到，鎮子裡每一個鎮民心中，那股或狂熱、或感激、或敬畏的情緒。
這些情緒匯聚成一道道看不見的涓涓細流，湧入他的身體。
這些，就是信仰之力。
它們像最溫潤的甘泉，無聲地滋養著他幾近乾涸的精神海。
額角那道因透支精神力而出現的淡不可見的裂痕，在這股力量的沖刷下，正在以肉眼難辨的速度緩緩癒合。
【系統提示：信仰之力持續注入，精神力韌性+1%。】
【系統提示：解析異種金屬能量進度：13.5%…】
周墨沉下心神，再次內視。
經脈之中，三種截然不同的能量正在緩緩交織、流淌。
一種是淡白色的，溫和而純粹，那是信仰之力，是他精神力的源泉和補充。
一種是土黃色的，厚重而沉穩，彷彿與腳下的大地同源，這是他操控沙土的根本力量，是地脈之氣。
而第三種，則是金色的。
那股源自系統獎勵的神秘金屬的能量，霸道，強悍，卻又極難駕馭。
它像一頭桀驁不馴的野獸，盤踞在他的氣海深處。
每一次解析進度的提升，都意味著他對這股力量的掌控更深一分。
電磁力場……
這僅僅是13.5%解析度帶來的能力。
若是完全解析，又該是何等景象？
周墨的心神完全沉浸在這種力量的恢復與探索之中。
“吱呀——”木門被輕輕推開一條縫。
陳九指端著一碗還冒著熱氣的藥湯，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
他本想將藥碗放在桌上就走，不敢打擾“墨神”休息。
可一抬頭，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藉著昏暗的油燈光，他看見，盤坐在床上的周墨，周身竟然籠罩著一層若有若無的微光！
那光芒很淡，如同月華，聖潔而又神秘。
陳九指的呼吸瞬間停滯，雙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眼中充滿了極致的敬畏與狂熱。
神……
這才是真正的神蹟！
他不敢再多看一眼，將藥碗輕輕放下，幾乎是倒退著，一步一步地挪出了房間，然後輕輕地、輕輕地帶上了門。
門外，阿木像一尊鐵塔般守著，看到陳九指失魂落魄的樣子，皺眉低聲問：“怎麼了？”
陳九指激動得滿臉通紅，指著屋裡，壓低了聲音，用顫抖的語氣說：“光……墨神大人身上……有光！”
……
沙海鎮外圍，一處不起眼的沙丘背面。
王二像一條壁虎，死死地趴在沙地上，只露出一雙眼睛，透過稀疏的駱駝刺，緊緊盯著遠處一個正在拾撿枯枝的身影。
他身邊，還趴著兩個半大的少年，狗娃和鐵蛋。
兩人都是被周墨救下的孤兒，此刻學著王二的樣子，一動不動，連大氣都不敢喘。
沙漠的白天酷熱難當，沙子燙得能烤熟雞蛋。
但此刻太陽已經偏西，晚風帶來了一絲涼意。
那個身影，正是趙老四。
他佝僂著腰，像個普通鎮民一樣，慢悠悠地撿著地上的乾柴，時不時還直起腰捶捶背，看上去毫無異常。
但王二的目光，卻像鷹一樣銳利。
他注意到，趙老四的眼睛，總是在不經意間，飛快地掃過四周，那眼神裡的警惕和做賊心虛，根本瞞不過他。
裝！
你他孃的接著裝！
王二在心裡罵道。
只見趙老四撿著撿著，就晃悠到了一處沙窩旁。
他狀似無意地用腳踢了踢沙子，然後飛快地彎下腰，從懷裡掏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塞進了沙子裡，又用腳扒拉幾下，將痕跡抹平。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快得驚人。
如果不是一直死死盯著，根本發現不了任何破綻。
“位置記下了嗎？”
王二壓低聲音，對身邊的狗娃說。
狗娃用力點頭，眼睛瞪得大大的。
“好。”
王二低聲命令，“別動它！咱們就守在這兒，看看是哪個王八羔子來取！”
……
五里之外，巴圖紮營的小片綠洲裡。
巴影象一頭被困在籠子裡的野獸，煩躁地來回踱步，馬鞭在空中甩得“啪啪”作響。
“還沒訊息嗎？趙老四是死了嗎？”
他衝著帳篷門口的親兵吼道。
一個面孔黝黑，眼神如同餓狼般兇悍的漢子走了進來，他叫烏恩，是巴圖手下最得力的親兵隊長。
“千夫長，稍安勿躁。”
烏恩的聲音沉穩有力，“趙老四隻是個貨郎，白天行動不便，得等到晚上。”
“等？我等不了！”
巴圖一把將桌上的羊皮水囊掃到地上，“那個周墨的邪術，到底是什麼門道？虛實如何？不探明白，我他媽睡覺都不踏實！”
白天的景象，還歷歷在目。
那鋪天蓋地的沙牆，簡直不是人力所能為之。
他手下那些身經百戰的勇士，在那堵沙牆面前，就像三歲孩童一樣無力。
烏恩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千夫長，要不……派兩隊輕騎，趁著天黑，從鎮子兩翼佯攻試探一下？”
“佯攻？”
巴圖停下腳步，看向他。
“對！”
烏恩點頭，“我們不求攻進去，就在遠處放箭騷擾。看看那個周墨會如何應對。他那控沙的妖術，總不可能無窮無盡吧？只要他出手，我們就能估算出他力量的極限！”
巴圖眯起了眼睛，臉上的橫肉抽`動著。
“好主意！”
他一拍大腿，“就這麼辦！你親自帶隊！記住，小心他那控沙的妖術！一旦感覺不對，立刻就退！我只要知道，他那妖術到底能用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