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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沙丘對峙

那“沙沙”聲越來越響,越來越急,從一開始的竊竊私語,變成了千軍萬馬奔騰時的轟鳴!

巴圖胯`下的戰馬發出一聲驚恐至極的長嘶,人立而起,險些將他掀翻在地。

他身後的騎兵陣營徹底亂了套,戰馬們像是見到了世間最恐怖的魔鬼,拼命地向後退縮,騎士們死死勒住韁繩,咒罵聲和馬匹的悲鳴混作一團。

那不可一世的囂張氣焰,瞬間被澆了一盆冰水,從頭涼到腳。

土壘之上,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鎮民都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那片翻滾的沙地,又敬畏地望向周墨那單薄卻頂天立地般的背影。

他們屏住呼吸,連心跳都彷彿停止了。

狂熱的崇拜在他們胸中燃燒,匯聚成無聲的祈禱,湧向他們唯一的“神”。

阿木緊握的刀柄上青筋暴起,他像一尊鐵塔,護衛在周墨身側,銳利的眼神死死鎖定著前方的任何風吹草動。

胡伯的心臟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他死死攥著拳頭,指甲都掐進了肉裡。

他擔心的不是敵人,而是周墨的身體,那蒼白的臉色讓他心如刀絞。

周墨的眼神冰冷如霜。

他將體內那剛剛凝聚起來的精神力和微弱的信仰之力,毫無保留地全部壓了上去!

“轟——!”

一聲沉悶的巨響從地下傳來。

巴圖陣前那片蠕動的沙地,毫無徵兆地猛然向下塌陷!

一個直徑超過三丈的巨大漩渦憑空出現,黃沙如同流水般瘋狂旋轉、下沉,形成一個深不見底的恐怖漏斗!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劃破了混亂的寂靜。

一名處在最前方的騎兵根本來不及反應,他胯`下的戰馬悲鳴一聲,前蹄踏空,瞬間就被那股巨大的吸力拽了進去!

騎士和戰馬在流沙中瘋狂掙扎,卻像是陷入了無形的泥潭,越是掙扎,下陷得越快。

不過短短几個呼吸的工夫,那匹高大的戰馬就只剩下一個馬頭露在外面,而那個全副武裝的騎士,已經被黃沙吞到了胸口,只剩下兩隻手臂在空中絕望地揮舞。

這一幕,徹底擊潰了巴杜騎兵們的心理防線。

“是沙鬼!沙鬼吃人了!”

“魔鬼!他是魔鬼!”

驚恐的尖叫聲此起彼伏,原本還算齊整的陣型瞬間崩潰,騎兵們不顧一切地調轉馬頭,拼命向後逃竄,生怕下一個被吞噬的就是自己。

“喔————!”

短暫的死寂之後,沙海鎮的土壘上,爆發出震天動地的歡呼!

鎮民和民兵們揮舞著手中的武器,激動得滿臉通紅,他們嘶吼著,咆哮著,用盡全身的力氣宣洩著劫後餘生的狂喜和對“墨神”的無上崇敬!

這聲勢,竟比那五十名精騎衝鋒時還要駭人!

周墨的臉色又白了一分,幾乎看不見血色。

他身形微不可查地晃了一下,強撐著沒有倒下。

胡伯一個箭步衝上前,壓低了聲音,語氣裡滿是急切和擔憂:“少主?”

巴圖的臉色鐵青,臉上的肌肉因為憤怒和恐懼而劇烈抽搐。

他死死勒住幾乎失控的戰馬,眼中驚疑不定地看著那個在流沙中絕望呼救的手下,又看了看土壘上那個雲淡風輕的白衣青年。

這不是戰術,不是計謀,這是他無法`理解的力量!

“妖法!果然是邪術!”

巴圖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指著周墨厲聲呵斥,只是聲音裡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

他不敢再向前衝了。

他身後的騎兵們也一樣,看向周墨的眼神裡,充滿了無法掩飾的恐懼。

就在這時,周墨的聲音再次響起。

平穩,清晰,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彷彿穿透了嘈雜的歡呼和悲鳴,直接在每個人的腦海中炸響。

“此乃沙海意志。速退,否則,沙海即汝等埋骨之地。”

這句話,配合著那個仍在緩緩旋轉、吞噬一切的流沙漩渦,形成了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巴圖死死地盯著周墨,胸口劇烈起伏。

衝上去?

他不敢。

那詭異的“妖法”讓他心底發寒。

就這麼退了?

他不甘心。

可看著已經徹底亂了陣腳、毫無戰心的手下,他知道,今天這一仗,已經輸了。

權衡利弊,巴圖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化為一片猙獰。

“好個周墨!今日算你走運!”

他撂下一句場面話,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汗王大軍不日即至,我倒要看看,你這小小的鎮子,能猖狂幾時!撤!”

最後那個“撤”字,幾乎是吼出來的。

那剩下的四十九名騎兵如蒙大赦,撥轉馬頭,頭也不回地捲起一陣煙塵,狼狽地向著來路狂奔而去,連那個還在流沙裡掙扎的同伴都顧不上了。

“贏了!”

“我們贏了!墨神萬歲!”

土壘上爆發出比之前更加猛烈的歡呼。

無數鎮民再也控制不住激動的情緒,紛紛跪倒在地,朝著周墨的身影瘋狂叩拜,口中高呼著“墨神”二字,神情狂熱到了極點。

看著敵人退去,周墨緊繃的神經終於稍稍一鬆。

一股強烈的眩暈感猛地襲來,天旋地轉,眼前陣陣發黑。

“扶我下去…”

他聲音低不可聞,帶著一絲虛弱,“加強戒備,他們不會真走遠。”

阿木立刻伸手,穩穩地架住了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回到那間簡陋的小屋,周墨幾乎是被人架著放到了椅子上。

他疲憊地閉上眼睛,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調理著體內紊亂的氣息。

胡伯手腳麻利地端來一碗溫水,遞到他嘴邊。

一旁的陳九指再次湊上前來,小心翼翼地檢查了一下週墨額角的傷口,又搭了搭他的脈搏,口中嘖嘖稱奇:“怪哉,怪哉!少主脈象虛浮,分明是元氣大傷之兆,可……可精神頭卻比之前還要好上幾分,真是奇了!”

周墨沒有理會他,他正在內視自己的身體。

精神力幾乎被抽空,大腦傳來陣陣針扎般的刺痛。

但與此同時,他能清晰地感覺到,一股股細微卻精純的暖流,正從四肢百骸湧向丹田,那是剛剛從鎮民狂熱崇拜中轉化而來的信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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