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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藍水滴

但他更有耐心。

他像一塊石頭一樣,縮在一個木柴堆的陰影裡,靜靜地等待著機會。

就在這時,一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變化發生了。

那原本已經徹底乾涸的靈泉泉眼,底部那微弱的藍色光芒,突然穩定地閃爍了一下。

緊接著,一滴!

僅僅一滴晶瑩剔透的水珠,從泉眼最深處的石縫中,滲了出來!

這滴水珠雖小,卻彷彿蘊含著無窮的生命力,散發著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純淨的氣息。

“水!出水了!!”

一直死死盯著泉眼的胡伯,最先發現了這一幕。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渾身顫抖,渾濁的老淚瞬間奪眶而出。

“蒼天有眼!少主……少主他成功了!”

阿木也瞪大了眼睛,激動得發出一聲壓抑的低吼,像一頭興奮的幼獸。

所有鎮民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希望!

這是絕境中的希望!

他們對“墨神”的信仰,在這一刻攀升到了頂點!

胡伯強忍著激動,擦乾眼淚站了起來。他知道現在不是激動的時候,少主還在“神蛻”之中,鎮子的秩序必須維持。

他轉身,對著幾個民兵頭領大聲命令道:“王二!立刻組織人手,清點戰利品!把沙裡飛那些馬匹、兵器、乾糧,全都給我登記造冊,一根毛都不能少!”

“是!胡伯!”

“王福老爺子!”他又轉向另一邊滿臉激動的老農,“你帶著人,把那些還能用的農具都收攏一下,等少主出來,咱們這地,就有大用場了!”

他從懷裡,小心翼翼地掏出那張從沙裡飛身上搜出來的、畫著周圍地形的羊皮地圖。

他將地圖在地上展開,招呼著王福等幾個有見識的老人圍過來。

“你們看,這是沙裡飛的老巢,叫‘黑沙寨’。離咱們這兒,大概有兩天的路程。還有這裡……”他的手指點在地圖上一個畫著水滴標記的地方,“叫‘藍水滴’,應該是一個不小的綠洲,帖木兒那個狗東西,很可能就逃到了那裡。”

眾人議論紛紛。

是趁熱打鐵,去端了黑沙寨的老巢?還是先休養生息,防備帖木兒和更遠處的葉爾羌汗國?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這張關乎未來的地圖吸引了過去。

防衛,在這一刻,出現了最致命的鬆懈。

就是現在!

一直蟄伏的禿鷲,眼中寒光一閃!

他如同一支離弦的毒箭,從陰影中暴射而出,身形快得只留下一道殘影!

他的目標明確無比——那個剛剛滲出一滴水的泉眼!

他手腕一抖,那個黑色的毒囊已經出現在手中,用牙齒閃電般咬開蠟封,直直地朝著泉眼中心墜去!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胡伯等人剛剛反應過來,驚駭地轉過頭,卻已經來不及了!

“小心!”

“有刺客!”

驚呼聲中,毒囊離泉眼,只剩下不到半尺的距離!

千鈞一髮!

轟——!!

那懸浮的金色光繭,毫無徵兆地轟然炸裂!

刺眼的金光向四面八方爆開,化作漫天光點。

一道淡金色的修長人影,從光點中一步跨出,彷彿無視了空間的距離,後發先至!

他的速度快到極致,在空中拉出了一道淡淡的金色殘影!

在毒囊即將落入泉眼的前一剎那!

一隻手,精準無比地捏住了那個下墜的獸皮毒囊,五指微微用力,堅韌的獸皮瞬間被捏得變形。

另一隻手,則如同一把燒紅的鐵鉗,快、準、狠地扣住了禿鷲的咽喉!

“呃!”

禿鷲前衝的勢頭戛然而止,雙腳離地,整個人被單手提在了半空中。他臉上的驚駭和難以置信,瞬間凝固。

他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人。

那人渾身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金色光暈,一雙眸子,不再是黑色,而是變成了兩團吞吐不定的璀璨金芒。

那目光,冰冷,漠然,不帶一絲人類的情感,彷彿高高在上的神明,在俯視一隻卑微的螻蟻。

周墨低頭,看著手中還在拼命掙扎的刺客,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葉爾羌的狗?”

那聲音不大,卻像一把冰錐,狠狠扎進禿鷲的耳膜。

他不是在問。

是在陳述。

禿鷲眼中的驚駭,瞬間被一種更深的恐懼所取代。

他怎麼知道?

自己的身份,自己的來歷,除了葉爾羌汗國的核心人物,無人知曉!這個偏遠沙鎮的年輕領主,怎麼可能一眼看穿!

窒息感如潮水般湧來,他拼命掙扎,雙腿在空中亂蹬,雙手胡亂地抓向周墨的手臂,卻像是抓在了一塊燒紅的烙鐵上,根本無法撼動分毫。

“呃……嗬嗬……”

他喉嚨裡發出破風箱般的聲音,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

直到這時,胡伯和阿木才從極致的震驚中反應過來。

“狗雜`種!”

阿木一聲怒吼,像頭被激怒的蠻牛衝了上來,一腳踹在禿鷲的肚子上,卻被周墨穩如山嶽的手臂擋住,力道紋絲不動地傳導開去。

“別弄死了!”周墨聲音冰冷。

胡伯則眼疾手快,一把搶過周墨手中那個被捏得變形的毒囊,又從禿鷲身上搜出一把淬了毒的匕首,動作麻利地用繩子將這刺客捆了個結結實實。

“少主!”阿木退到一旁,又氣又後怕,眼眶都紅了,“俺……俺們太大意了!”

胡伯將那毒囊湊到鼻尖下,只是輕輕一嗅,臉色驟然大變。他倒退一步,聲音都有些發顫:“是……是沙蠍毒!見血封喉!這玩意兒……這玩意兒在黑市上一滴就值百金,只有葉爾羌王庭的御用殺手才會用!”

這話一出,周圍的鎮民倒吸一口涼氣。

葉爾羌汗國!

那是盤踞在西域的龐然大物!

周墨鬆開手,禿鷲像一灘爛泥般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眼神卻死死地盯著周墨,充滿了怨毒和不解。

周墨沒有再看他一眼。

一股強烈的虛脫感正從四肢百骸湧向大腦,體內那股剛剛融合、還未完全掌控的“金土源能”正在快速消退,如同退潮。

他強忍著眩暈,站穩了身體。

鎮民們親眼目睹了這神蹟般的一幕。

從金光爆裂,到神人天降,再到電光火石間擒下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