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殘存的鐵棘部落戰士，早就嚇得癱軟在地。
此刻見首領如此下場，更是魂不附體。
“墨神大人饒命！我們…我們再也不敢了！”
“我們願意效忠墨神大人！求大人給我們一條生路！”
他們紛紛跪倒，磕頭如搗蒜。
周墨掃過他們，聲音平靜：“記住你們今天的話。”
鎮上的村民們遠遠觀望，個個屏息凝神。
黑風煞潰逃，帖木兒被烙印驅逐，鐵棘部落搖尾乞憐……
眼前種種，太過匪夷所思，恍如夢境。
“我的老天，咱們周大人…不對，是墨神大人！這通天的手段！”
“可不是嘛！那冰！那火！聽都沒聽說過！”
“往後，看誰還敢小瞧咱們綠洲鎮！”
敬畏之心，已然在他們心底生根發芽，驅散了所有疑慮與不安。
夜色漸濃，綠洲鎮重歸寧靜。
王二挪到胡伯身旁，嗓門壓得極低：“胡伯您老給說道說道，少爺…哎喲是墨神大人，他究竟是哪路神仙下凡？”
“先前那炸藥，說埋就埋說不響就不響，如今這又是冰又是火，連沙子都能變成殺器比說書先生嘴裡的神仙本事都大！”
胡伯猛灌一口水，咂摸咂摸嘴，也是一頭霧水：“我上哪兒清楚去？反正啊跟著大人走保管沒錯！”
他緩了口氣，又添上一句：“大人的心思咱們這些粗人琢磨不透。不過瞧著總歸不是壞事。”
王二猛點頭，滿臉認同：“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有墨神大人在咱們綠洲鎮的日子只會越過越紅火！”
周墨孑然立於高處，仰望漫天星斗。
方才一戰，看似輕鬆寫意，實則消耗甚巨。
目光所及，夜空中星辰閃爍，卻隱隱透出一種異樣的波動。
周墨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點，他閉上眼，感受著體內力量的細微變化，以及周圍環境中不易察覺的異常。
沙粒似乎在無風的情況下，產生了極其細微的震動。
這並非錯覺，而是某種能量波動引起的共振。
“能量守恆……”
“我調動的能量越多對這片‘星河’的影響就越大。”
“那麼會不會存在一個閾值？一旦超過這個閾值就會引起‘星河’本身的反應？”
他睜開眼，再次望向星空。
“系統顯示今日能量消耗資料。”
一個簡潔的資料面板在他眼前浮現：【能量消耗：87%(接近歷史峰值)】
“果然……”
周墨眉頭緊鎖，“如果我的力量來源於這個世界，那麼過度使用必然會打破某種平衡。”
“石碑上的符號或許就是某種警示…某種關於能量上限的警示…”
“超過這個上限…就像…就像在封閉的容器中注入過多的能量最終導致容器崩壞……”
他回想起石碑上那些關於“天譴”，“神罰”的描述，心中一凜。
所謂的“天”，或許並非人格化的神祇，而是這個世界本身的規則，一種更高層級的…
“位面之力”？
如果繼續提升力量，會不會引來這種“位面之力”的排斥？
甚至…
某種更高層級存在的注視？
“看來這條路並不好走啊……”
“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
周墨低聲自語，神情卻不見半分輕快。
“大人，夜已深沉，您還不回房安歇？”
胡伯的聲音自身後響起，話語裡透出關切。
周墨回身，望向這位一直伴其左右的老人。
“胡伯，心緒不寧，難以入眠。”
他頓了頓，聲音沉了幾分：“剛攆走一群餓狼，恐怕，更兇的猛虎就要找上門了。”
胡伯一愣：“大人是說…鐵棘部落那些雜碎，又去搬救兵了？他們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不成！”
他想起帖木兒那副慘狀，覺得那些人應該不敢再來了。
“比那更麻煩。”
周墨的語氣平靜，卻透著一股山雨欲來的沉重。
“系統剛傳來的訊息，準噶爾大汗，聯合了葉爾羌汗國，還有個什麼沙漠遊牧的‘金帳部’，湊了三萬聯軍，正浩浩蕩蕩往咱們沙海鎮殺過來。”
“三…三萬？！”
胡伯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聲音都變了調，“他們…他們這是要幹什麼？咱們沙海鎮攏共才多少人？”
“名頭倒是冠冕堂皇，說什麼‘清剿妖邪’。”
周墨嘴角扯了扯，也不知是在嘲諷誰，“我就是那個‘妖邪’。”
胡伯急了：“那，那可如何是好？三萬人馬，咱們這點人手…”
他掰著指頭數了數，臉都白了，“民兵湊一湊，也就八百來號，能拿刀槍的，怕是兩百人都不到！”
“不止人多。”
周墨繼續說道，每一個字都狠狠砸在胡伯心上。
“他們還帶來了西域都少見的‘衝城巨弩’和‘火油罐車’。那玩意兒，一砸下來，咱們這土牆怕是跟紙糊的一樣。”
胡伯倒抽一口氣，腳下差點沒站穩。
衝城巨弩，火油罐車…
那都是攻城拔寨的利器啊！
這哪是來清剿妖邪，分明是要把沙海鎮從地圖上抹掉！
“大人，咱們…咱們要不先避一避？”
胡伯艱澀地開口，不是他慫，實在是敵人太強大了。
周墨搖了搖頭。
“避？”
“胡伯，你告訴我，這沙海茫茫，除了腳下這片綠洲，我們還能退到哪裡去？”
“棄了這裡，所有人，都是死路一條。”
他話鋒一轉，聲音裡聽不出什麼波瀾。
“況且，我的靈泉元素融合，只剩下最後一次機會。”
“這一戰，避無可避。”
只剩一次…
胡伯腦子“嗡”的一聲，如遭雷擊。
大人這話，他聽懂了！
那毀天滅地的冰火，那神仙般的手段，以後……
以後怕是再難輕易施展了！
冷汗，瞬間浸溼了他的後背。
周墨瞥見胡伯驟變的臉色，嘴角反而牽起一道淺弧。
“慌什麼。”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人多，就一定能贏？”
他不再多言，陡然拔高了聲音，聲浪滾滾，傳遍了半個鎮子。
“所有人，都出來！”
“我有要事宣佈！”
不多時，整個鎮子都騷動起來。
剛闔眼的人被驚醒，守夜的民兵也停下了巡邏。
一盞盞油燈亮起，映照出人們睡眼惺忪又惶恐不安的臉。
他們腳步匆匆，滿腹疑雲，朝著鎮中心的空地匯聚。
低低的議論聲，像潮水般在人群中擴散。
王二更是第一個竄了出來，擠到最前面。
“墨神大人！出啥事了？”
周墨掃視著眾人，他們臉上還帶著對帖木兒一役的敬畏。
他沉聲道：“各位，有個不太好的訊息。準噶爾、葉爾羌，還有金帳部，三方聯軍，共計三萬人，正向我們沙海鎮開來，最遲三日便到。”
“轟！”
人群瞬間炸開了鍋。
“三萬聯軍？老天爺啊！”
“他們要幹什麼？我們沒招惹他們啊！”
“墨神大人，您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恐懼和慌亂迅速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