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四便說起當時。
他剛從套房的洗漱間出來，就看到阿豔眼神呆滯，手裡握著脖子上的項鍊，然後吐血，然後左邊的大腿根冒出黑煙。。。
那是陰煞釘的位置，曹耀宗敏銳發問：“項鍊？”
“對，東洋巡捕說，那是個銀珠子，裡面是空心的，應該放了什麼東西被阿豔吃掉了。”盛老四補充道。
看來是銀珠裡的藥引發了陰煞釘，羅嘉麗這是在滅口。
這也說明羅嘉麗幾乎第一時間發現了陰煞釘，做出滅口決定，然後又去龍華寺驚動自己，目的是為撇清她和臉譜女以及貝福堂的關係！
那麼還是那個錯誤邏輯，以羅嘉麗這些反應體現的謹慎心思，明知自己認得臉譜女，為什麼還要往盛老四的身上牽扯呢？
除非。。。
“阿豔什麼樣子。”
“很漂亮。”
“去尼瑪的。”曹耀宗罵道，但想想盛老四這腦殘確實也沒轍具體形容，事已至此他也只能不客氣了。
他便起身往盛老四面前走。
盛老四捱過他的打，慌了，抱頭防守！
嘴裡還鬼叫：“耀宗，你要幹什麼，我沒怎麼你啊。”
虞洽卿第一次見他對誰這麼慫，想笑又忍著，正準備勸一二，曹耀宗已經摁住了盛老四的腦袋喝道：“閉上眼，我親自看看她的樣子。”
原來是這樣啊。
盛老四放心了，乖乖閉眼。
啪！曹耀宗不講武德給他一個小嘴巴子，盛老四睜開眼？？？
“別分心。”曹耀宗找補道，其實剛剛是習慣了而已。
盛老四委屈的不行，也只能再度閉上眼。
曹耀宗深吸了口氣，神魂直進這貨腦海亂翻記憶，很快看到阿豔的模樣，果然不是那個臉譜女子！
陰煞釘先被轉移了。
這樣羅嘉麗的操作就說的通了。
那麼臉譜女子不是阿豔就該是另外一個“阿眉”嗎？曹耀宗正想著，也看到了阿眉的臉。
是她！
曹耀宗再結合凌晨哈同家那個僕婦的自言自語，頓時明白。
阿眉應當是羅嘉麗真正心腹，阿豔卻不是，所以阿豔當了替死鬼。
她這麼做既迷惑了自己，也牽扯了的盛老四。
他繼續翻，一個叫渡邊的東洋人，和盛宣懷聯合保了盛老四出來。
曹耀宗繼續再翻，香帥當年產業到底怎麼回事。。。
搜魂，是種精神方面的被侵入。
承受者是要吃苦頭的。
盛老四很快變得傻子似的，口水都滴落。
虞順東在邊上只是好奇，他都見過曹耀宗和城隍爺喝茶，這算什麼？
虞洽卿感受卻不同。
他坐在那裡默默想，難怪李經邁對曹耀宗這麼看重，只這一手，放在商場上簡直無往不利啊。另外他之所以破案如有神，應該也是因為這些神奇的手段。
此人，當交！
而他和族侄關係到底如何呢？
虞洽卿便用眼神示意虞順東坐近點，壓低嗓子道：“你和曹先生現在沒事就在一起？”
“曹先生透過波爾大班搞了個洋行，準備讓小侄和程曉東還有宋小姐幫他打理，由小侄替他接觸李經邁先生等人的門下。”虞順東實話實說。
虞洽卿感覺他沒吹牛，再問：“曹先生的洋行，除了李經邁之外還有其他人麼？”
“有劉佔奎，李羅漢，陳東，嚴九林，顧老七，還有白德安他們。”
那就是法租界和蘇州河至十六鋪南市通吃的局面。
然後還要加上法租界西擴事宜。
虞洽卿摸摸下巴，心想哈同那邊也想染指法租界的西擴，看來必定要和他們碰上。
呵，英國佬有點錢造的，擠不進的圈子硬擠，你就等著吃癟吧。
倒是我這邊，透過族侄，也許能參合些事情。
但虞洽卿今年四十有六，心思縝密且極有耐心。
哪怕想借機參合，也不急不躁的對虞順東，只是留個釦子，說道：“你既跟了曹先生，那就好好做，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直接來找我。”
“是，小侄知道了，叔。”
兩人說話時，盛老四大口/喘/息/癱在椅上。
曹耀宗收手回頭衝虞洽卿道：“一點小把戲，讓虞老闆見笑了。”
“哪裡，曹老弟是奇人，以後我說不定也要麻煩你呢。”虞洽卿笑容滿面著。
曹耀宗認真頷首：“就衝虞老闆今天這份人情，都好說。”
然後看看外邊，又走去庭院。
虞洽卿正不解他的意思，曹耀宗眉頭忽然皺起，問他：“虞老闆這宅子，是請誰弄的？”
“一個老鄉，怎麼了曹老弟？”虞洽卿有點懵。
曹耀宗徑直往後走，虞洽卿等人摸不著頭腦的跟著。
進了三進，是處迴廊亭臺連線的兩層樓。
按這架勢理當是虞洽卿的內宅，是女眷住處。
曹耀宗根本不顧忌，虞洽卿也不以為冒犯，還問他：“曹老弟，你可是發現什麼不妥？”
“不是小弟故弄玄虛，我承虞老闆的情，剛剛就順便幫虞老闆家看了下風水。”曹耀宗說著一笑：“結果感覺明明是上好的歸水養氣聚財局，為何這氣透在別家！”
虞洽卿聞言面色劇變。
曹耀宗也收起笑容，指著那棟樓：“我沒算錯的話，住在裡面的人，這半年來時常氣短體虛。”
“正是！”虞洽卿大叫。
“我今日等會還有事，且先幫你破了，以虞老闆的手段肯定能找到這個人，抓住他之後，我再幫你盤盤他的海底，看他到底什麼目的。”
曹耀宗說完對管家道：“你去請出裡面的女眷，帶虞順東，兩個人拿梯子，往二樓房梁從東往西，數七尺，給我撬開，取出裡面的東西拿來。”
他不親自去，更說明他沒裝神弄鬼，虞洽卿因此更加焦急，跺腳催促：“聽曹先生的，快去。”
兩人立馬過去做事。
裡面女眷很快出來，有錢人的老婆就沒有醜八怪。
這是位富態但面色蒼白的美夫人。
年齡有三十多，但因為家裡富貴，看起來不過二十許，別有種嬌柔韻味。
虞洽卿介紹這是他的二房。
曹耀宗端詳了下這個女子，讓趕來的其他跟班取紙筆，寫了個補氣血的方子丟給虞洽卿：“正常煎服，半月就能調理差不多，然後我再來一趟，幫尊夫人加固下元氣，如此令愛出生後就能健康活潑了。”
虞洽卿！！！我老婆懷孕了？
他驚喜看向二房，又看向曹耀宗正要說感謝的話，樓上傳來聲怒罵：“側娘筆！這是哪個雜/種做的缺德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