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僕婦頓時嚶嚶嚶的哭,又罵程翻譯,睡她的時候好話說盡,翻臉就不認人,遲早給雷劈死。
其他兩個僕婦和廚師竊笑。
程翻譯尷尬的臉都青了,忽然他眼睛血紅,竟拿桌上西洋的玻璃菸灰缸要砸僕婦腦袋。
廚師嚇一跳,怕出人命趕緊去勸。
就在這時,沙發下湧出股香味沉重的白煙,室內所有人頓時暈倒。
但僕婦很快坐了起來,冷笑道:“以為多大道行,當面都不識真仙,你以為靠糟老頭子拿根附了雷符的柳條,就能防住姑奶奶?”
說完拿起桌邊電話。
搖通後,給交換機報了個“12”的號碼,對那頭說:“三姐,我是燕子,彼得漏了,那個姓曹的給林東一個臨時做的柳條法鞭看押彼得,他不知道幹嘛去了。放心沒有人發現,好,我處理掉林東和彼得,繼續埋著。”
放下電話,僕婦就準備去找林東。
耳邊一陣掌聲,她驚駭轉頭,管家正閉著眼在沙發上對她鼓掌,沒容她反應過來,一隻大手從背後捏住她的脖頸,她就渾身沒了力氣。
曹耀宗湊她耳邊罵道:“來,你告訴我,你這賤/人是個什麼幾把真仙啊?”
自稱燕子的僕婦瑟瑟發抖哀求。
其實在裝柔弱!
但這套對曹耀宗沒用,曹耀宗粗暴的將她摁在沙發靠背上:“千門燕將,以色娛人,看你長得也就這樣,莫非身藏名器?”
說著他直接把手伸入這女人的衣服裡,摸索了下拽出幾個藥包,和一把看似縫衣服的毒針。
還有兩張黃紙符,一個是幻紙術,一個是五鬼搬運術。
曹耀宗接著又將這娘們衣服扯掉,她白皙細嫩的後背上果然還有道鮮紅的符紋,乍一看是道護身符,實則符架中心是隻被荷花包裹的眼睛,本質是道紅蓮傀儡符。
是白蓮分脈沒錯了。
曹耀宗動作時,那女子只管嬌呼:“先生饒命,人家也是被逼無奈。”
被觸碰時,也嬌/喘吁吁。
真的是到死都要騷一把,妄想借機翻盤。
這就是千門裡專門以色娛人的燕子,往往為謀局的切入點,引得目標對她動心後,其餘人配合謀財。
但在這個事裡面,她卻是謀人。
她一頭控制著程翻譯,獲得在下人裡的“優勢地位”,方便她行事。
一頭則暗中監視真正的“局眼”彼得,“力士”阿三,發現事態有變能第一時間告訴幕後的那位“三姐”。
另外曹耀宗根據她身上物件的氣機,也徹底確定,她幕後和劉佔奎那邊的事情確實有關。
既然這樣。
曹耀宗立刻將她轉過來,打了道法訣進她眉心,然後心無雜念的,用右手在她沉甸甸的胸口,左邊寫了個“迷”字,右邊寫了個“殺”。
又用花錢靈寶在幻紙符上留下氣息,貼她小腹處。
女子眼神頓時恐懼起來,因為她看到身前有尊渾身黑氣纏繞,腳下一朵黑蓮的存在。
曹耀宗一字一句道:“無生老母真空家鄉,看著同出一脈的份上,這次只給你個教訓,不要再來礙本座的事。”
說完從女子口中掏出12的地址,一聽她的交代,曹耀宗都樂了,心說洋氣!這白蓮邪教也與時俱進啊!
因為那號碼對應的竟是家公共租界的“百樂門舞廳”。
同時也明白對手的狡猾。
因為對手藏在對岸,把手伸進法租界,進可攻退可守,但他們怎麼也想不到,曹耀宗透過師門獨有的望氣術,已將他們看透。
接著曹耀宗讓這女人先昏睡,想想取出她的毒針,抽出其中三枚,用靈寶將阮平陰魂的打進去。
三根毒針上閃過道黑氣,又恢復如初,但和其他毒針已完全不同。
因為它們現在叫陰煞釘,這是種偏激的外道術。
不是對人,而是對人的影子,只要打中,目標就會神魂受損,整日頭疼,夜夜噩夢。
找不到對應解藥,病情會越來越重。
這玩意的製作過程本來很複雜,需要在至陰之地以陰血汙濁等物浸泡七七四十九日。
但曹耀宗的師門靈寶直接省略了浸泡過程,瞬間成型。
而他做這個是為下一步計劃打算,至於使用這種手法,曹耀宗心裡一點負擔沒有。
術,本無邪惡。
人,才有邪惡。
接著曹耀宗就安排阿三陪林東,立刻駕馬車押解彼得去巡捕房監牢,以喝酒/鬧/事/為名義,交給周暢看押,然後就在那邊等自己。
等他們走後,曹耀宗又回頭登樓,在波爾的臥室門窗上用精血畫下幾道防護,還轉二樓在死去的波爾老婆身上打下道力士傀儡符。
一旦有人冒犯波爾,骷髏就會暴起,也算讓這個背叛丈夫的女人贖點罪。
安排完這些,曹耀宗再度來到客廳踢醒程翻譯,直接和他挑明道:“具體案情,我不屑和你說,只告訴你一點,這是江湖裡的千門燕子局!拿捏男人如走狗!你以為佔便宜,其實是她玩你!”
曹耀宗說著指指昏睡的僕婦,又俯身盯著程翻譯的眼睛:“尤其你,被她勾上後,為和她廝混方便,找管家給了她一個單獨的房間,她才得以方便做很多事。”
其實這些,都是曹耀宗昨日來這裡後,透過氣機牽扯就隱約發現的。
然後他又根據阿三的交代,阮平的鬼魂,那個賤/人的操作徹底驗證自己的分析。
而當時曹耀宗指鹿為馬拿下安南“兇手”,騙走阿三,麻/痺彼得,再在今日倒釣燕子的手段,也是江湖裡的一種局。
名為連環顛倒!
此局步步相扣,反客為主,請君入甕。
程翻譯聽完汗流浹背,噗通聲跪地哀求道:“曹先生,我也是無心的,都怪我被那個賤/人迷昏了頭,我好不容易才得到這份工作,求求您饒我一回。”
曹耀宗讓他抬頭,盯著他的眼睛:“你確實也只是被迷惑,但該擔的責任依舊要負。”
程翻譯嗅到生機,瘋狂磕頭:“求先生給條明路。”
曹耀宗拿捏他自然不是吃飽撐的,這就說出目的:“第一,事關波爾先生名譽,這件事要永遠爛肚子裡。”
他這麼要求,除了確實同情波爾之外,也考慮到警監白德安和波爾的交情確實不同。
“其次,我知道你會開洋車,你立刻去找詹姆斯,告訴他,彼得晚上喝酒/鬧/事/被抓,將他引至巡捕房撈人。我就幫你遮掩此事。”
程翻譯為保命,趕緊保證做到。
但他根本不知道。
幾分鐘後,曹耀宗等他發動洋車,便施法趁他神態略恍惚之際,閃進洋車的行李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