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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骨灰中的座標

意識,沉在墨綠色的冰洋深處。

沒有光,沒有聲音,只有永無止境的、碾碎骨髓的寒冷和無處不在的、超過180個大氣壓的恐怖重壓。海水如同液態的鉛塊,灌滿了洪學友的口鼻、耳朵、每一個毛孔,蠻橫地擠壓著他殘破的軀體。肺部像被塞滿了滾燙的玻璃碴,每一次瀕死的抽搐都帶來撕裂般的劇痛。斷裂的肋骨刺穿著內臟,每一次心跳都像瀕臨爆裂的氣球。

結束了。

這個念頭如同水底浮起的泡沫,輕盈又冰冷。他摧毀了“新神”的胚胎,或許也埋葬了林雪和“鳳凰”的母巢。代價是…他自己。沉入這連陽光都無法觸及的深淵,與亡妻林雪的骨灰為伴,或許…也是一種歸宿?

黑暗粘稠得如同實體。時間失去了意義。只有身體在絕對零度邊緣的緩慢僵死,和意識在缺氧中一點點溶解的細微聲響。

就在意識即將徹底消散,融入這永恆黑暗的前一瞬——

一點微光。

不是來自外界。是來自他的胸口。

緊貼著他冰冷面板的位置,那個裝著亡妻林雪最後骨灰的密封袋,以及死死按在上面的鳳凰晶片…竟在幽暗的深海中,極其微弱地、頑強地…亮了起來!

不是晶片冰冷的琥珀色光芒,也不是骨灰應有的死寂。

那是一種極其溫潤、極其內斂、如同深埋地底的暖玉般的…瑩白色微光!光芒穿透密封袋的塑膠,微弱卻清晰地照亮了他胸前一小片區域的海水,形成一個朦朧的光暈。

這光芒…洪學友從未見過!它帶著一種奇異的、彷彿來自生命源頭的柔和與…撫慰。被晶片灼燒的面板,在這瑩白光芒的籠罩下,那深入骨髓的劇痛竟如同被無形的泉水沖刷,瞬間緩解了大半!一股微弱卻真實的暖流,順著那光芒接觸的面板,緩緩注入他瀕臨凍結的血液,強行拽住了他即將潰散的意識!

這…這是什麼?!

亡妻的骨灰…怎麼可能發光?!

就在洪學友被這異象震驚,意識被強行拉回一絲清明的瞬間——

“爸——!”

一聲淒厲到撕心裂肺的呼喚,毫無徵兆地、如同炸雷般直接轟入他的腦海深處!

不是透過聽覺!是直接作用於他的神經!是鄭雅萍的聲音!

那聲音裡充滿了極致的恐懼、悲痛,還有一種不顧一切的決絕!彷彿她的靈魂正跨越萬里冰洋和深海的阻隔,在絕望地呼喚他!

隨著這聲呼喚,洪學友胸口的瑩白色光芒猛地一漲!變得更加清晰!光芒之中,似乎有無數極其細微的、如同星辰塵埃般的金色光點,在緩緩流轉、匯聚!這些光點並非無序,它們似乎受到某種牽引,正在努力地…排列組合!

雅萍?!她能感應到我?!是…是她體內那源於亡妻林雪卵子、又被x-37疫苗強化的抗體基因?!在亡妻骨灰這最後的生物資訊素刺激下,在女兒極致的情感衝擊下,產生了某種…跨越生死的共鳴?!

這念頭如同閃電劃破洪學友混沌的意識!

與此同時,那瑩白光芒中流轉的金色光點,排列的速度驟然加快!它們不再是無序的塵埃,而是逐漸勾勒出…線條!清晰的、筆直的線條!縱橫交錯!

一個座標!

一個由金色光點構成的、清晰無比的三維座標!在洪學友胸前的瑩白色光暈中,如同星圖般懸浮、旋轉!

座標下方,還有一行由更微小光點組成的文字:

“堅持住!座標已鎖定!深潛器已下潛!爸——堅持住!!!”

雅萍!她不僅感應到了!她還透過這詭異的基因共鳴和亡妻骨灰的媒介,在向他傳遞資訊!她知道了這個深淵座標!她正在趕來!

希望,如同淬火的鋼針,瞬間刺穿了絕望的堅冰!求生的本能被這來自血脈親情的呼喚和座標徹底點燃!

洪學友用盡最後殘存的力氣,猛地睜大眼睛,死死盯住胸前光暈中懸浮的那個三維座標!每一個數字,每一個符號,都如同烙鐵般刻入他即將熄滅的意識深處!

他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這裡!他要活著!活著見到雅萍!活著把這裡發生的一切,把“鳳凰”的罪惡,把周正和林雪的滔天罪孽,徹底公之於眾!

“呃…啊!”洪學友喉嚨裡發出一聲困獸般的低吼。他拼命地划動幾乎凍僵的手臂,蹬動麻木的雙腿,試圖對抗那無孔不入的恐怖水壓和將他向下拖拽的洋流。每一次微小的動作,都牽扯著全身斷裂的骨頭,帶來撕心裂肺的劇痛,幾乎讓他再次昏厥。但他胸口的瑩白色光芒,如同黑暗中的燈塔,微弱卻堅定地支撐著他。

堅持…堅持…為了雅萍…為了真相…

時間,在深海的絕對孤寂和極致的痛苦中,被無限拉長。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般漫長。意識在劇痛、寒冷、缺氧的輪番折磨下,如同風中殘燭,忽明忽滅。只有胸口的瑩白光芒和那懸浮的金色座標,是他唯一的錨點。

不知過了多久。

也許是一分鐘,也許是一小時。

深海的死寂中,隱隱傳來一種…異樣的震動。

不是冰架崩塌的轟鳴,也不是巨獸遊弋的波動。

那是一種低沉、穩定、帶著明顯人工機械特徵的…嗡鳴聲!並且,這聲音正由遠及近,速度極快!伴隨著聲音而來的,還有一道穿透墨綠色海水的、強大的…探照燈光柱!

光柱如同神只投下的利劍,刺破深海的永恆黑暗,在洪學友周圍翻騰的海水中瘋狂地掃射、搜尋!

“爸——!爸——你在哪裡?!回答我!”雅萍帶著哭腔的呼喚,再次如同驚雷般直接在他腦中炸響,比上一次更加清晰,更加急迫!

光柱猛地一頓!

隨即,如同找到了獵物的鷹隼,瞬間鎖定了洪學友所在的位置!

刺目的白光將洪學友完全籠罩!他如同漂浮在宇宙中的塵埃,暴露在強光之下。他下意識地抬起手遮擋,透過指縫,他看到了光柱的來源——

一艘線條流暢、塗裝著醒目的中國科考標誌、比“南極之星”更加先進龐大的深潛器!它如同鋼鐵巨鯨,懸浮在洪學友上方不遠處的海水中,腹部開啟的探照燈如同巨眼,死死鎖定了他!

深潛器的觀察窗前,緊貼著一張臉。

是鄭雅萍!

她的臉在探照燈的反光下顯得異常蒼白,眼睛紅腫,嘴唇被自己咬出了血痕。但那雙遺傳自他的、此刻正燃燒著琥珀色光焰的眼眸,隔著厚厚的觀察窗和冰冷的深海,死死地、一眨不眨地鎖定在他身上!那眼神裡,有失而復得的狂喜,有撕心裂肺的痛楚,更有一種不顧一切的、如同母獅護崽般的決絕!

“發現目標!生命體徵微弱!準備機械臂救援!”深潛器內部通訊的聲音隱約傳來。

一條粗壯的、前端帶著抓握裝置的機械臂,如同深海巨蟒,從深潛器腹部緩緩伸出,精準而穩定地向著漂浮在海水中、意識已經再次模糊的洪學友探來!

得救了…

這個念頭如同溫暖的潮水,瞬間沖垮了洪學友最後緊繃的神經。極致的疲憊和劇痛如同海嘯般將他吞沒。他最後看了一眼胸前那依舊散發著瑩白色微光的骨灰袋和晶片,又看了一眼深潛器觀察窗前女兒那雙燃燒的琥珀色眼眸,意識終於徹底陷入了無邊無際的、溫暖的黑暗。

……

溫暖。

乾燥。

氧氣帶著消毒水的味道,順暢地湧入肺部,撫平了撕裂般的灼痛。

洪學友艱難地睜開沉重的眼皮。視線模糊,過了好幾秒才聚焦。

他躺在一張柔軟的醫療床上,身上連線著各種生命體徵監測儀的管線。溫暖的空氣包裹著他。這裡不是冰冷的深海,也不是“破冰者號”的船艙。這是一間極其先進的醫療艙,牆壁是柔和的米白色,各種精密的儀器閃爍著穩定的指示燈。

他微微側頭。

床邊,趴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鄭雅萍。

她似乎累極了,趴在床邊睡著了。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眉頭即使在睡夢中依然緊緊蹙著,彷彿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她的臉色依舊蒼白,但比在深潛器觀察窗裡看到的要好一些。一隻手上還緊緊握著一個東西——正是那個裝著亡妻林雪骨灰的密封袋。

洪學友的目光落在雅萍的臉上,心中湧動著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劫後餘生的慶幸,對女兒不顧自身安危前來救援的擔憂,還有…關於她身世的沉重秘密。

似乎是感應到了他的目光,雅萍的眼睫顫動了一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雙琥珀色的眼眸,在看到他清醒的瞬間,先是猛地一亮,隨即迅速蒙上了一層水汽。

“爸!”她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和沙啞,一把抓住洪學友沒有輸液的手,力道大得讓洪學友都感到一絲疼痛,“你醒了!你嚇死我了!你…”她哽咽著,再也說不下去,只是死死抓著他的手,彷彿生怕一鬆手,他就會再次消失。

“我…沒事了。”洪學友的聲音極其沙啞乾澀,他反手輕輕拍了拍女兒的手背,“辛苦你了…雅萍。”

雅萍用力搖頭,淚水終於滑落:“不辛苦!只要你沒事!爸…下面…下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林雪阿姨她…還有那個座標…”

洪學友的心猛地一沉。該來的,終究要來。他深吸一口氣,試圖組織語言,將那深淵之下如同地獄般的景象,那關於克隆、關於“新神”、關於亡妻慘死的真相,告訴女兒。

“雅萍…”洪學友的聲音低沉而艱澀,“下面…是‘鳳凰’的巢穴。林雪她…已經不是人了。她…”

就在洪學友即將說出最殘酷真相的剎那——

“嗡——!”

一陣極其尖銳、刺耳的蜂鳴警報聲,猛地撕裂了醫療艙的寧靜!同時,整個房間的燈光瞬間變成了閃爍的、令人心悸的紅色!

“警告!偵測到異常高能生物神經脈衝!來源:醫療艙!強度:臨界!威脅等級:最高!”

“警告!目標鄭雅萍生命體徵異常波動!腦電波活動超載!核心溫度急劇升高!”

“警告!未知生物能量場正在形成!抑制系統啟動失敗!”

冰冷的電子合成音如同死神的宣告,在醫療艙內瘋狂迴盪!

洪學友猛地看向雅萍!

只見趴在床邊的雅萍,身體突然開始劇烈地、不受控制地抽搐!她猛地抬起頭,臉上所有的脆弱和悲傷瞬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非人的痛苦和…一種冰冷的、無機質的暴戾!

她的雙眼之中,那琥珀色的光芒不再是溫潤的生命之火,而是如同熔融的鋼水般熾烈燃燒!光芒之盛,甚至穿透了眼皮,在她臉上投下兩道詭異的琥珀色光斑!

“呃…啊——!!!”雅萍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混合著痛苦與憤怒的嘶吼!她猛地甩開洪學友的手,身體如同被無形的巨力擊中,向後踉蹌退去,重重撞在醫療艙冰冷的金屬牆壁上!

她雙手死死抱住自己的頭顱,手指深深陷入髮根,彷彿要將某種入侵的東西從腦子裡摳出來!

“雅萍!”洪學友目眥欲裂,掙扎著想從床上起來,卻被身上的管線束縛。

“出…出去!爸!快出去!”雅萍的聲音斷斷續續,充滿了極致的掙扎,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血沫,“它…它在我腦子裡!鳳凰…殘片…在…在共鳴!它要…控制我!快走!”

隨著她的嘶吼,以她為中心,空氣中竟然開始閃爍起細密的、肉眼可見的琥珀色電弧!這些電弧如同擁有生命,發出噼啪的爆響,瘋狂地抽打著周圍的空氣!醫療艙內的儀器螢幕受到強烈干擾,瞬間佈滿雪花,監測他生命體徵的儀器發出刺耳的亂鳴!

“抑制劑!快注射nt-12強效抑制劑!”洪學友對著衝進來的醫護人員嘶吼,那是過去用來暫時壓制雅萍體內抗體基因暴走的藥物。

醫護人員手忙腳亂地拿起一支高壓注射槍,對準雅萍的手臂。

然而,就在針頭即將刺入面板的瞬間!

雅萍猛地抬起頭!那雙燃燒著琥珀色熔岩的眼睛,冰冷地鎖定了醫護人員!她甚至沒有抬手,只是意念一動!

“噼啪——!”

一道筷子粗細的琥珀色電弧,如同毒蛇般從雅萍的指尖迸射而出,瞬間擊打在高壓注射槍上!

“轟!”

注射槍的金屬外殼瞬間熔穿!內部的藥劑和精密元件在高溫下猛烈爆炸!灼熱的氣浪和碎片將醫護人員狠狠掀飛出去,撞在牆上,生死不知!

“沒用的…爸…”雅萍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痛苦似乎被壓制下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心寒的冰冷和…一絲詭異的嘲弄?她的嘴角甚至勾起一個不自然的弧度,“nt-12…只能壓制‘鎖’…壓制不了…即將甦醒的‘鑰匙’…”

鑰匙?!

洪學友如遭雷擊!瞬間想起了林雪在深淵中的話!

“她不是鑰匙,是鎖!”——指的不是雅萍!雅萍是鎖!是用來封鎖“鳳凰”真正力量的!

那麼…鑰匙…難道是…?!

洪學友的目光猛地射向雅萍手中一直緊握著的那個東西——裝著亡妻林雪骨灰的密封袋!

骨灰袋在雅萍失控的能量場中,正散發出越來越強烈的、與之前在深海如出一轍的瑩白色光芒!那光芒與雅萍眼中狂暴的琥珀色光焰激烈地對抗、糾纏!

難道…亡妻林雪的骨灰…才是真正啟用“鳳凰”終極力量的“鑰匙”?雅萍體內的抗體基因(鎖)與亡妻的生物資訊素(鑰匙)在近距離接觸下,發生了某種失控的、恐怖的共鳴?!林雪最後的留言——“鑰匙已焚,鎖芯仍在”——焚燬的是刻字的肋骨(偽鑰匙),真正的鑰匙(骨灰)和鎖(雅萍)都還在!它們一旦靠近…

“雅萍!把骨灰袋扔掉!快!”洪學友嘶聲力竭地大吼!

“扔掉?”雅萍臉上那冰冷的嘲弄更加明顯,她緩緩舉起手中光芒越來越盛的骨灰袋,琥珀色的眼眸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不…爸…它現在…是我的了…我能感覺到…力量…真正的…神的力量…”

她的話語變得斷斷續續,彷彿有兩個意識在她腦中激烈地爭奪控制權!一個是她自己的,充滿了痛苦和掙扎;另一個…冰冷、貪婪、帶著“鳳凰”的印記!

“只要…融合它…我就能…超越…”雅萍的聲音陡然變得高亢、非人!她眼中的琥珀色光芒瞬間壓過了骨灰袋的瑩白光芒!

她猛地張開嘴,竟然…向著那個散發著瑩白光芒的骨灰袋咬去! 彷彿要將亡母最後的遺骸,連同裡面蘊含的“鑰匙”力量,徹底吞噬!

“不——!!!”洪學友爆發出絕望的怒吼!他猛地扯掉身上的輸液管和監測電極,不顧一切地從床上撲向雅萍!

就在這時——

“嗤——!”

一股冰冷刺骨的白色氣霧,猛地從醫療艙天花板數個隱蔽的噴口激射而出!瞬間籠罩了正在失控邊緣的雅萍!

液氮速凍噴霧! 這是醫療艙應對極端生化失控的最後手段!

雅萍的動作瞬間僵住!她體表瘋狂閃爍的琥珀色電弧在超低溫下迅速黯淡、熄滅!眼中的熔岩光芒也如同被澆滅的火焰,猛地一暗!整個人被厚厚的白色冰霜覆蓋,保持著那個意圖吞噬骨灰袋的、扭曲的姿勢,變成了一尊冰雕!

“呼…呼…”洪學友撲倒在地,劇烈地喘息著,肺部再次傳來撕裂般的疼痛。他看著被冰封的女兒,看著她手中依舊散發著微弱瑩白光芒的骨灰袋,心如刀絞。

危機暫時解除。但雅萍體內失控的力量只是被強行凍結,並未消失。而亡妻的骨灰…這把真正的“鑰匙”…還在。

“洪檢!”醫療艙的門被推開,張烈陽船長臉色鐵青地衝了進來,身後跟著幾個全副武裝、穿著重型防護服的人員,“‘破冰者號’…撐不住了!冰架崩塌引發了連鎖反應,船體多處斷裂進水!我們必須立刻全員棄船!轉移到救援的核潛艇上!”

洪學友艱難地爬起來,目光掃過被冰封的女兒,掃過她手中那如同潘多拉魔盒的骨灰袋,最後落在張烈陽臉上。

“帶上她…還有…這個。”洪學友指著雅萍和骨灰袋,聲音疲憊卻堅定,“還有…立刻聯絡最高檢和國安!最高等級加密!我需要…呼叫一份檔案。”

“什麼檔案?”張烈陽一邊指揮人員小心翼翼地搬運被冰封的雅萍,一邊問道。

洪學友的眼神銳利如刀,一字一頓,報出了那個從亡妻肋骨上刮下的骨片、在深海絕境中由亡妻骨灰指引、最終由女兒以生命為代價確認的座標所指向的終極秘密:

“海州市跨海大橋,東引橋,7號樁基,核心混凝土層…封存的‘永生疫苗’人體試驗報告鈦合金膠囊!”

那裡面,藏著周正、林雪、“鳳凰”計劃…所有罪惡的起點和罪證!是終結這場橫跨數十年、吞噬了無數生命的噩夢的…最終鑰匙!

逃亡,才剛剛開始。而決戰之地,已然註定——那座埋葬了三十七具白骨、隱藏著最終罪證的海州市跨海大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