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殿內部幽暗而潮溼,牆壁上鑲嵌著閃爍微光的符文,彷彿在訴說著遠古的秘密。
紫霄踏入其中,腳下的石板突然泛起血色光芒,一股灼熱的溫度從地面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彷彿有無形的火焰在燃燒她的血液。
她咬緊牙關,強忍著不適繼續向前,直到一座古老的石碑出現在視野中央。石碑之上刻滿了晦澀難懂的巫族文字,而在其下方,擺放著一柄鏽跡斑斑的骨刃。
老者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這是血祭術的第一道試煉,獻祭自身之血,以換取力量。若你無法承受,便立刻離開。”
紫霄沒有絲毫猶豫,伸手握住骨刃,鋒利的刃口劃破指尖,鮮血滴落在石碑之上。
剎那間,符文驟然亮起,一道血色的光柱沖天而起,一股狂暴的力量湧入她的身體,彷彿要將她的意識撕裂。她痛苦地跪倒在地,耳邊迴盪著低沉的呢喃聲,那是血祭術的古老咒語,正試圖侵入她的神志。
她竭力保持清醒,任由力量在體內翻湧。她知道,這只是開始。
血色的光芒在紫霄的體內翻湧,彷彿有一團烈火在燃燒她的骨骼與經脈。她咬緊牙關,雙手死死扣住地面,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劇痛之下,她的意識開始模糊,耳邊迴盪著低沉的呢喃聲,那聲音彷彿來自遠古的巫魂,試圖侵佔她的神志。
“放棄吧……你的身體承受不了……”
“力量從來不是無償的饋贈……你要麼接受它,要麼被它吞噬……”
紫霄的瞳孔劇烈收縮,額頭滲出冷汗。她能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正在被某種未知的力量侵蝕,彷彿下一刻就會徹底迷失。然而,她不能退縮。
她想起了陸一鳴在戰場上揮灑汗水的身影,想起了自己一直以來的無力感。她不願再做那個只能站在後方的人。
“我……不會放棄!”
她猛然咬破舌尖,用劇痛讓自己保持清醒,同時強行引導體內的血色能量。
她不再抗拒這股力量,而是嘗試與它融合。剎那間,一股狂暴的力量在她體內爆發,她的身體被血光包裹,周圍的空氣彷彿都被扭曲。
當光芒散去,她緩緩站起身,雙眸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她成功了。
紫霄站在空曠的訓練場中央,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雙眼,感受體內流淌的力量。她抬起手掌,嘗試引導血祭術的力量。剎那間,一股熾熱的能量從胸口湧向四肢,她的面板上浮現出淡紅色的紋路,彷彿古老的符文在肌膚下流動。
她猛然睜開雙眼,右手握拳,猛地揮向一塊巨石。空氣中爆發出低沉的震響,拳頭尚未觸及目標,血色的能量波動已然撕裂空氣,將巨石轟得粉碎。
她怔了一下,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力量確實發生了質的飛躍。
然而,就在她準備繼續測試時,一股強烈的疲憊感襲來,她的視線微微模糊,心跳彷彿加快了數倍。她低頭看向手臂,發現那些血色紋路正逐漸暗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虛弱感。她意識到,血祭術的力量代價確實不小。
這時,陸一鳴恰好走進訓練場,察覺到她的異常,眉頭微皺:“你用了什麼術法?感覺不對勁。”
紫霄勉強笑了笑,試圖掩飾:“只是有點脫力而已,沒事。”
陸一鳴沒有追問,但眼神中透出一絲擔憂。他隱隱察覺到,這股力量或許遠比她想象的更加難以掌控。
他緩步走到紫霄身旁,目光緊鎖著她那尚未完全消退的血色紋路。他的神情凝重,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嚴肅:“那種力量……太危險了。”
紫霄下意識地後退半步,嘴角勉強揚起一抹笑意:“我只是想提升自己,不想再成為你的負擔。”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絲倔強。
陸一鳴沉默了片刻,隨後輕輕嘆息:“你想變強,我理解。但血祭術不是普通的修煉方法,它不是你能隨意掌控的力量。”
他頓了頓,眼神中閃過一絲憂慮,“巫族將它列為禁術,是因為它不僅僅是消耗自身的潛力,而是以更可怕的東西作為代價。”
紫霄皺起眉頭,聲音略微提高:“什麼代價?只要能讓我變得更強,我願意承擔。”
“你真的願意嗎?”陸一鳴直視著她的眼睛,語氣變得低沉而銳利,“血祭術的本質,是透過獻祭生命來換取短暫的極致力量。每一次使用,它都會侵蝕你的神智,削弱你的意志,最終……讓你變成一個被力量吞噬的怪物。”
紫霄的身體微微一震,她張了張嘴,卻一時語塞。她的確聽說過血祭術的代價,但她從未想過,它竟如此可怕。
陸一鳴看著她動搖的神色,語氣緩和了一些:“你不需要用這種方式變強。你的天賦不弱,只要循序漸進地修煉,總有一天會跟上我的腳步。”
紫霄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心中一片混亂。她不願承認自己無法承受這門術法,但她也無法忽視陸一鳴的話。
“給我一點時間……”她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確定。
陸一鳴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轉身離去。
紫霄站在原地,望著他的背影,心中第一次生出了動搖。她真的能掌控血祭術嗎?還是說,她已經走上了一條無法回頭的道路?
夜深人靜,紫霄獨自坐在營火旁,目光呆滯地望著跳動的火苗。陸一鳴的話在她腦海中不斷迴響,讓她陷入深深的思索。她不願承認自己無法駕馭血祭術,但那股力量的確在悄然改變她。
她抬起手掌,指尖輕輕顫抖。剛才的訓練中,她明顯感覺到了異常—,她的反應變得遲鈍,思維偶爾會出現短暫的空白,甚至在一瞬間,她竟聽到了不屬於自己的低語。那些聲音彷彿來自某個未知的存在,蠱惑著她繼續深入這門禁忌之術。
她的心跳加快,額頭滲出冷汗。她曾以為,只要足夠堅定,就能掌控這股力量,可現在,她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
就在這時,巫族的老者緩緩走近,在她身旁坐下。他看了她一眼,語氣平靜:“你在害怕?”
紫霄沉默片刻,終於低聲開口:“我在害怕……自己會不會失去自己。”
老者輕嘆一聲,緩緩說道:“血祭術的力量本就不屬於凡人。它能賦予你超凡的能力,但也會不斷侵蝕你的意志。只有真正強大的靈魂,才能駕馭它而不被吞噬。”
紫霄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掙扎:“那我……還能繼續嗎?”
老者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緩緩伸出手,掌心浮現出一抹血色的光芒:“選擇權在你手中。但記住,每一次使用這門術法,你都在賭自己的意志能戰勝它。”
紫霄望著那抹血光,內心劇烈掙扎。她究竟該繼續,還是就此止步?她不知道答案,但她明白,自己必須做出決定。
紫霄的手指輕輕觸碰那抹血色光芒,感受到其中蘊含的狂暴能量。她的心跳加快,思緒翻湧。她曾以為自己能夠掌控這門術法,但如今,她才真正意識到,血祭術並不僅僅是力量的饋贈,更是一場對靈魂的賭博。
她緩緩收回手,目光變得堅定。她不能停下,但也不能盲目地繼續下去。她必須找到一種方式,在不被吞噬的前提下駕馭這股力量。
老者看著她的神情變化,微微點頭:“你已經明白了第一步。”
紫霄深吸一口氣,低聲說道:“請告訴我,怎樣才能真正掌控血祭術?”
老者沉默片刻,緩緩開口:“你需要學會控制它,而不是讓它控制你。每一次使用血祭術,你都要保持清明的意志,不讓它侵蝕你的內心。”
紫霄點了點頭,心中已然做出了決定。她將繼續修煉血祭術,但她不會再盲目地依賴它,而是要讓它成為她的武器,而非主宰。
她抬頭望向夜空,星辰依舊閃爍。她知道,未來的道路充滿未知,但她已經準備好面對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