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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男女有別

吳念跟著周禮上樓,剛進房間就看到了牆邊亮著的電腦...

“搬回來了?”她轉過身問,並順勢向後退了半步,拉開了兩個人的距離。

周禮關上門擋在門前“嗯”了一聲,眼神落在吳唸的身上。

吳唸的不自在很明顯,有些沒話找話,她看了一眼周禮的腿,問“傷好了嗎?”

周禮沒回話,他把她帶過來不是為了賣慘。

房間裡很安靜,電腦上登入的微信時不時響一下,周禮褲袋裡的手機也隨著震動一下,他掏出手機問“有微信嗎?”

吳念點點頭,只是微信裡只有李之雅一個好友,她很久不登入了。

周禮走近她,朝她伸出手“手機。”

吳念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放在他的手上,又很快撤回了手,轉瞬間瞟了周禮一眼,小聲說“我不怎麼用微信。”

“以後會經常用的。”

加上了好友,周禮把手機還給吳念,自己走到沙發旁邊坐下,點了一支菸。

吳念手裡拿著手機,就這樣不遠不近得站著,她側著頭看牆邊的電腦,滿屏的遊戲畫面,她看不懂,看得久了還有些刺眼。

周禮安靜地抽著煙,用沉默打壓著吳念心裡的侷促,他在逼她開口,像是在等待獵物的逃跑,這樣才能開始真正的狩獵。

電腦桌上有兩個一模一樣的黑色禮盒,吳念多看了兩眼,才移開視線,看了看正在抽菸的周禮,猶豫了一下問“你怎麼會在小區門口?”

“去曬太陽。”他的語氣不算太好,陰陽怪氣的。

吳念聽後又沒話了,她不再自討沒趣,低著頭站在原地,像在罰站。

周禮見好就收,斜靠在沙發上,說“你再不進入正題,我可就不客氣了。”

他終究是心軟了,還是推了她一把。

吳念聽到這句話,咬了咬下嘴唇,就知道逃不過去,於是抬起頭小聲說了句“對不起。”

周禮不看她,彈了下菸灰,問“為什麼不接電話?“”

“沒聽到,睡著了。”這是實話。

“之前聽到的也沒接。”周禮不鬆口,得理不饒人。

吳念皺了皺眉,有些不滿,哪有新賬舊賬一起算的,更何況舊賬明明已經清算過了,周禮怕是忘了,那時他也算佔了便宜的。

周禮像是能看到她心裡的小九九,挑了挑眉問“不服?”

吳念不再給反應,反正自己是砧板上的肉,索性放棄掙扎,更何況對方還是周禮,沒有爭論的必要。

房間又一次陷入了安靜,周禮笑了笑,把菸頭按進菸灰缸,起身朝她走過去。

站在吳念面前,緩緩往前貼,吳念沒抬頭,身體卻誠實的往後躲,周禮一邊笑一邊把她攬進懷裡,輕聲問“想我沒有?”

這才是他的正題,從第一眼看到就想抱了,只是吳念情緒不好,就忍下了。

“沒有。”吳念像是被戲耍了一番,語調裡夾雜了一點小情緒。

聽到她微微生氣的腔調,周禮笑出了聲,環著她往自己懷裡按。

吳念雙手抵在他的胸前不讓他再靠近,這樣糾纏沒有意義,她眼裡容不得沙子,不想再給周禮半點機會,可是顧忌他的腿傷,不敢亂動,又推不開,她有些無奈得說“我們不是小孩子了,周禮。”

周禮收了收臉上的笑意,看著她清冷的側臉問“所以呢?”

“男女有別”她說得不算委婉。

“抱過親過睡過,沒必要有別。”

吳念聽後呼吸都急了些,臉上掛了紅。

“胡說!”

周禮一隻手撫上她的臉,被她躲開,手落在她的脖子上,漸漸收緊。

只一瞬間,吳唸的手慌亂得攀上他的手腕。

周禮輕笑,問“想起來了?”

他靠近吳唸的臉,手上帶了力不讓她躲。

“你以為,我在和你玩過家家?”

吳念看到了他眉尾的傷痕,半指長,有縫針的痕跡,她的視線開始慢慢滾動,微微冒頭的鬍渣,變長的頭髮,他的眼神一點都不溫柔,滿滿的侵略性,直白卻坦蕩,她無論見多少次,都自愧不如,這一生,都不知道是否有機會,可以如此堅定的去看一個人。

周禮任她打量,他絲毫不掩飾自己的狀態,出院之後他的確很累,白天在拳館忙,晚上還要忙遊戲,有時候會忙到凌晨四五點,睡三四個小時就要起床,上學的時候都沒這麼勤奮…

周禮雙手扶住她的肩問“除了我,誰都可以?你也這麼覺得?”

“嗯!”吳念莫名笑了笑,複述著他的話“除了我,誰都可以”。

周禮鬆開她,冷笑一聲坐在床尾。

“吳念,這一套說辭,在我這沒用”

“什麼有用?我不喜歡你,也不會喜歡你,這話有用?”

周禮的眼神冷了冷,微微抬了下頭。

“繼續說。”

“我不是你棋盤裡的白子,你讓我下哪兒我就得聽話…”

“我告訴你!吳念,我是想讓你贏!也只有我,能讓你贏!”他打斷她的話。

“你姓周,改變不了!”她紅了眼,像被逼到了懸崖邊。

周禮的臉上露出嘲諷的笑意,說“李之雅可真是給你下了一劑猛藥!”

相顧無言,吳唸的臉上掛了淚,她覺得,一切還來得及,周禮應該有自己的人生,與她無關的人生,她希望他能繞過面前這片沼澤。

“聽好了!”周禮不想再爭論這個話題,雙肘支撐在膝蓋上,抬著頭給她解釋“我喜歡你,想養著你,想和你在一起,等你大學畢業了想和你結婚,想他媽的給你一個家,我不管你怎麼想,沒用,老子就是要你,其他免談!”

吳念每一個字都聽清了,半個手臂都在發麻,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裹著鮮紅的熱血,纏繞著周圍的筋骨,一半在哭喊,一半在狂歡。

年少時的血是沸騰的,可以吞噬這世間所有的苦難。

年少時的骨頭也是最硬的,可以撐住這世間所有懲罰。

她低下頭笑了笑,眼淚直接往下落,眼前模糊,她看不到那一顆接一顆的淚水。

像是一棵樹,有陽光,有人澆灌,它在那個地方生根發芽,很多年,可是突然,有人走過來,開始刨土,要把它帶回家,說要讓它開花。

安靜的房間裡傳來周禮一聲嘆息,一腔孤勇,卻在她的淚水裡散的一塌糊塗,他走過去抱住她,感受到她輕微的顫抖,周禮抱得更緊,鼻尖輕蹭她的耳朵,柔聲說“別哭了,怪我”。

吳念在他的胸前蹭了蹭淚水,微微揚起臉說“我想回家”。

聲音裡還帶著哭腔,幾分無奈,少許祈求。

他低頭審視著她的眉眼,被淚水打溼的睫毛在微微顫動,明明話裡話外全是拒絕,可是發紅的眼睛裡卻滿是他的模樣,周禮的懷裡暖的像是要燒起來...

這種抗拒的糾纏莫名照亮了吳唸的心意,她渴望依賴他,卻又不想拖累他,她死死擋著自己的心門,不讓別人窺探,也不允許自己向前邁一步,吳念在宣告一種莫名其妙的自我認知,她並不想開花,只想苟活一生,時而在片刻的溫情中喘息,這就是她的一生,她就該如此,而她也向來如此。

悲觀的情緒是一種病,久病纏身,她早已習慣了這種病態,久到懶得去看一眼光亮。

周禮把她帶進衛生間,用溫水打溼了毛巾,擦乾了她臉上的淚水,為她理好了有些凌亂的頭髮,吳念往後躲了一下,被周禮勾住衣領拉了回來。

“你想要的尊重,我會給你,但至少,拒絕我的時候,看著我。”

吳念聽後看著他的眼睛,點了一下頭。

無數次在課本里看到“尊重”這個詞語,卻從沒有哪一刻的理解可以比得過現在,周禮要給她尊重,比書裡的解釋更坦蕩。

不得不說,他太瞭解吳念。

這讓吳念覺得,自己就像他手裡的一條蛇,打蛇打七寸,這場較量的結局早就註定了。

就像周禮說的,他會讓她贏。

她贏了,他也就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