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盛老四頓時很受傷,居然是宋嘉林?
盛宣懷差點吐血:“我阿尼瑪呢,你還在想什麼呢?你心裡藏個屁,人家掃一眼就能知道,只是交代了劉佔奎,劉佔奎交代李羅漢,李羅漢交代了幾個青皮癟三,就把你玩的死死的,你這裡面裝的豬腦麼?”
說著盛宣懷拼命戳盛老四的腦袋。
盛老四呆如木雞,像個不倒翁在那裡晃半天,一屁股坐地上嚎啕大哭:“行,我給你生孫子,給你生一百個,都去做曹家的狗。”
“你生!我給你找女人。”盛宣懷也是急眼了。
父子倆不歡而散,但規矩已經定下。
闔府上下也曉得,再讓“四大爺”折騰下去,盛家真的要完蛋,連名聲都會徹底臭掉。
於是大家嚴格照做。
這個訊息傳到曹耀宗耳朵裡,曹耀宗也火了,當眾罵道:“杏蓀公這是要累死我是不是?我還得照顧他家四大爺一輩子,簡直豈有此理。”
這個句話再傳回盛宣懷耳朵裡。
盛宣懷開心的老淚縱橫。
馬上將招商局股份往聯合洋行裡塞,掛老四和老八的名字,還請宋嘉林做業務顧問。
聯合洋行因此事業更上一層時。
慈善票的事情果然發酵了。
是北邊一份報紙打的頭。
那是袁克定名下的,報道了滬上百姓因為中了慈善票的局,搞的傾家蕩產的慘劇,引發大群人的抨擊。
不少文化鬥士,都紛紛下場附和。
臭裹腳布又長又爛,翻來覆去最後拐到國內還是要一言堂,有如朱元璋那樣的大救星,才能符合天道人倫,萬物協調。
都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
滬上文人以章遠達為首,當即說事實講道理,進行反駁。
但辯論這種事,最容易就是歪樓。
很快雙方就形成了敵對,焦點變成了中國需要不需要皇帝。
撕的正烈。
鄭汝成打電話來曹公館叫苦:“曹老弟,我是沒辦法,上面要我發函給法租界,抓幾個攻擊大總/統的文人。你多海涵。”
“我海涵個幾把,老哥,咱們是一體的,大總/統多發你一分錢?話說咱們太子爺失心瘋,居然咬我。”曹耀宗借題發揮。
鄭汝成立場堅定:“是他不對,我都和他說了,這件事克文也是做好事,再說他和弟弟總計較幹雞毛,還被他一頓訓斥,我已經盡力了。”
“行了,你發函吧,我們這邊駁回去。你再裝模作樣派幾個人來,被我們逮住送回去。”
“那感情好。”
“對了,通知那邊,我已經請了英法律師,就他們顛倒黑白的事情,去北邊起訴他們。讓他們也接招配合下。再不行我是要鬧上國際法庭的,因為慈善票不是我個人的,是聯合洋行和公董局的。”
“哎呀,這個。。。”
“我勸不住的,理查領事現在正沒地方出氣呢。”曹耀宗隨口胡謅。
鄭汝成也就不管了,但問:“理查領事和那個科特怎說的?”
曹耀宗剛要說話。
樓上傳來聲尖叫。
是小貓孃的聲音。
曹耀宗敷衍了幾句匆匆結束通話,趕緊跑上樓。
午睡的小貓娘驚魂未定的抱著長腿,呆呆看著他。
“怎麼了?”
“夢到個古怪的僧人,好像是苗疆還是藏原上來的,跑公董局邊上,先殺了監牢的人。。。然後他不知怎麼的,狂性大發,竟。。。”
“竟什麼?”曹耀宗將她摟懷裡問。
小貓娘蹭著他心有餘悸的說:“那個和尚竟跑女校,將章先生的女兒給吞了。然後化成一片黑霧,鑽地下就不知所蹤了。”
“章雨曦?”
“嗯。”
“特地跑去的?”
“嗯,不過還有好幾天呢,他是隨群和公董局公幹的人來的。”
小貓娘說完好像完成任務似的,軟軟趴下又睡著了。
應該是耗費了精力。
曹耀宗將她放平,幫她按了按眉心,“看完”她的夢境後,走出室內。
“怎樣?”韓麗雪問。
“沒事。”曹耀宗有些費解,難道章遠達的女兒還是什麼特殊體質不成?
另外公董局公幹的一群人,難道是查科特的那群巴黎來人?
曹耀宗心中有事,直接去了趟公董局。
問周暢得知,接下來不僅僅有巴黎來人,還有群訪問學者。
預計在一週後抵達。
曹耀宗放心了些。
下去中央巡捕房的囚牢,看到科特個白痴給關裡面,現在比誰都老實。
看到他來,這廝都哆嗦的往牆角縮。
曹耀宗回憶了下自己看到的林欣怡的夢境。
“當時”那個黑瘦的褐紅僧袍的和尚,在公董局外的草坪上攤開雙臂,手上法器崩裂,浮現十二個骷髏頭。
其中一道黑色的火焰竄出紅色的舌頭,一瞬間燒滅。
那是。。。曹耀宗仔細分辨,按著氣機判斷那是種詛咒法術。
類似花蓮術法裡的血脈詛咒。
應當是用科特親人的血,對其進行隔空咒殺的。
曹耀宗記得科特生於巴格達,只有個姐姐。
他便明白了。
應該是李貝德的人。
“還挺會玩,讓你得逞,最起碼要陷入扯皮,最終起碼能保住你的民聲,還惹的理查說不清是不是?”
曹耀宗冷笑起來,直接進監牢,薅下科特的一把頭髮,又逼他出點血,還掀了他一片手指甲,才施施然的走出監牢。
科特在後面鬼哭狼嚎。
曹耀宗對看守道:“給他今天加點肉餐。”
科特頓時不哭了,因為這些天他只吃土豆,腸胃已經寡的不行。
而曹耀宗隨即在監牢外轉了一圈,借理查認可的法統之力,打了道防護。
然後返回周暢辦公室帶上門。
在他辦公室上,用菸灰缸裝著,將科特的發,甲,燃燒成灰,混上血,變成血砂。
再用自己的頭髮在符紙上寫下一道“血親護佑符紋”。
用天字為架,上接法租界法統,左右落門神護衛,下接七殺。
符紋成功,立刻化為個指甲蓋大的黑色的小劍。
曹耀宗收起,轉身上樓,將這枚可反殺的劍放在公董局的旗杆下。
完成這些時,整個大樓微微一震。
再無其他異常。
但監牢裡的科特忽然覺得自己龍精虎猛,從來沒這麼健康過。
具體說不出來,肯定比過去扛揍!
這是為什麼呀?
他正茫然。
曹耀宗已轉身往女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