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初八的清晨，村裡家家戶戶的廚房都在凌晨5點開始冒著炊煙，蘇瑾提前瞭解村民們會在7點鐘交換臘八粥，也5點起身熬粥。

陸石毅坐在小板凳上看著火，蘇瑾則在一旁忙著做著雜糧花捲。

自從蘇瑾開始做飯，陸石毅吃飯的質量提高了，她做的早餐幾乎是一口一個主食，饅頭和花捲、包子雖然很小，味道極好，樣子也很好看，使人食慾大增。

“再拌兩個冷盤，咱們早餐就能好了。”蘇瑾每天早上都會先做早餐，打算讓陸石毅吃飽了去鍛鍊或者上班。

陸石毅嗯了一聲，起身掀開了柴鍋的蓋子：“小瑾，我一會去把粥送到曬穀場，咱們可要大隊部熬的臘八粥？”

“阿毅，村裡人都要嗎？”蘇瑾從未在村裡過年，不知這裡的習俗。

陸石毅點點頭：“每家交上一碗臘八粥，這是要送去祭祖的，如今情況不穩，只得把臘八粥放在桌子上，等著稍晚的時候，由族長送去祭祀的地方。”

蘇瑾望向陸石毅，他也是陸家的人，上供臘八粥也是應該的。

“阿毅，咱們也要一碗吧。”蘇瑾不想免俗。

村裡人大多是按照規矩做事兒，陸石毅若是太過特殊，反而會被有心人惦記上。

清晨7點，屋外還是一片黑暗，不少當家人已端著各家的臘八粥去了曬穀場，陸石毅用一個粗瓷碗盛粥，交代蘇瑾現在廚房待著，等他回來再回屋子。

蘇瑾看向陸石毅舉著手電，端著臘八粥離開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

她來到這裡的第一個春節，有人陪著她過年，這感覺真好。

在現代，她只是獨自一人在家過年，年夜飯也是自己做了一大桌子，一直吃到初三才算完。

蘇瑾開始揉著手裡的面，把雜糧面都給做成饅頭或者花捲，等蒸好了就放在屋外凍著。

東北省的天氣很冷，把吃的放在外面，猶如一個天然的冰箱儲存。

陸石毅提前準備好的肉也埋在雪裡了，他們可以隨吃隨取的。

稍晚，陸石毅端著粥回來，總覺得村裡熬的臘八粥沒有蘇瑾做的香，他剛才端著臘八粥一路走過去，不少人詢問他的臘八粥誰做的。

蘇瑾的手藝極好的事兒，隨之傳播開了。

“小瑾，臘八粥拿回來了，我瞧著村裡食堂的大師傅都沒你好。”陸石毅把臘八粥放在灶臺後面的桌子上，又幫她端著早飯去飯廳吃飯。

“我加工一下做午餐，多餘的面都蒸成饅頭或者花捲。”蘇瑾指了指柴鍋，“等會做好了，咱們放在外面凍著，過年可以隨吃蒸了。”

二人坐在飯廳吃飯，陸石毅吃著臘八粥，心中暗歎自己慧眼識珠，把蘇瑾護在羽翼下。

在曬穀場上，陸時淵把陸石毅送來的粥提前放在最前面，蘇瑾的手藝太好了，顯得村裡的人臘八粥都不是很用心。

“村長，以後要是有大鍋菜，讓蘇知青來掌勺。”會計也聞見蘇瑾做的臘八粥的味道，不得不承認，這味道實在太香了。

陸時淵搖頭：“小毅不會讓蘇知青來的，做大鍋飯是很累的，蘇知青的小胳膊小腿。”

會計聞著空中飄散的臘八粥的香氣，無奈嘆息：“回頭再勸勸蘇知青，咱們給蘇知青工分。”

村民們端著各自的臘八粥過來，聞見了味道後，紛紛排隊領臘八粥，他們以為是大隊分的臘八粥這般香甜呢。

在曬穀場上熱鬧時，陸石毅與蘇瑾吃完了早飯，陸石毅坐在小板凳上洗碗筷，蘇瑾則在忙碌著做榛子和板栗，後日一早，去川省的車子就要回去。

“阿毅，我記得地窖裡還有一些花生，你也一起拎上來。”蘇瑾拍拍額頭，想起地窖裡面有花生和瓜子兒，今天全都給炒了，過年擺出來。“要不要再多炒一些，你值班的時候帶去武裝部一些？”

武裝部裡有不少人今年沒回家過年，陸石毅往年從供銷社買些應景的吃的拎著去辦公室，今年有蘇瑾的準備，陸石毅反而有些不想拿了。

“小瑾，咱們做在家用的就好了，弄這麼多的乾果，你也要受累。”陸石毅斷然拒絕了。

“不過是多炒一會，家裡準備的更乾淨，味道也好吃。”蘇瑾在年前看了地窖和倉庫，裡面能用的食材很多，“我看著還有一整塊的野豬肉，我做成肉乾，你也寄給戰友半斤吧。”

陸石毅無奈的看著蘇瑾：“我的呢？”

“我都給做了，野豬肉燉了有點太乾了，做肉乾正好。”蘇瑾總覺得野豬肉不如家豬好吃，“再說了，家裡還有鹿肉這些野味，咱們這一冬天肯定能消耗掉，天氣變暖和了，肉就該不能吃了。”

陸石毅不喜歡吃臘肉，家中的臘肉都是陸時淵的媳婦兒幫著準備的，陸石毅之前挖了陷阱的獵物，都送到陸時淵家裡。

“成！”陸石毅不在意道，“之前是給大伯母做的，大伯母得知你來家裡住了，就說讓你來做決定。”

蘇瑾已慢慢的融入陸石毅的生活裡，二人像是一家人一樣，他琢磨過年時，和蘇瑾告白，想著儘快能定下個身份來。

等開春時，村裡要忙著春耕了，天氣也慢慢的熱了，村裡的小夥子們瞧見她，估計會動了心思。

陸石毅開春也要去上班，無法時刻陪在她的身邊，只能用名分幫她當著不少算計。

洗碗碗筷後，陸石毅起身去地窖拿了食材上來，走到廚房，眼神火熱的盯著她。

“阿毅，可是有事兒？”蘇瑾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害羞，抬頭望向門口。

“小瑾，我在火車站看見你第一眼，就想把你護在羽翼下，等開春要幹活，你也不能圍著圍巾，”陸石毅說了半天，都沒說道點子上，蘇瑾放下手裡的鏟子，神色嚴肅的看著他，“我成為你的物件，村裡人肯定不會算計你的。”

蘇瑾小臉瞬間紅了，原來陸石毅說了半天，就為了最後一句。

“好！”蘇瑾兩輩子頭一次被人告白，雖說有些直男的表示，她卻不在意。

陸石毅聽她小聲的回答，露出白牙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