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皖姒也徹底慌了神,當即一陣著急大喊:“褚畫哥哥!”
很好,她就是個廢物!
——神海域境。
自褚微薰將樓皖姒帶出神海以後,無邊暗夜再一次漫過了天地,邪氣衍生,沖天的萬道咒文迴歸原態,滿身煞氣。
而原本衝破燭日幽間外圍用以隔絕的一座漩渦之流法陣的三道咒文,幽間位處天淵的中部,是由褚微薰本命雙劍之一的一華漪所生的另一防禦,折下一片無邊幽光深藍似海,如浪一般一邊不斷漫過天際,試圖吞噬外圍的法咒。
天地間衍生的無邊邪氣實際也為一華漪所折下的幽光,與之抗衡的是這片天地的法咒,但一直以來又僅僅起到一個相互制衡的結果,兩股力量各不相讓。
那三道以最終破境的咒文,在此方重回了黑暗的近百年裡,受煞氣的再度侵染,直至今日才被完全腐蝕,融解退到了外圍。
褚微薰近日也一直待在天淵,主要他本就重傷在身,魂態受損,加之一個封印,這一修復期的他本就處於一種虛弱的狀態,卻還是冒險選擇了與少女一同離開此處,由此才換來了被三道咒文破境一事,雖然僅僅花了三日時間並將這場危機化解,但也落了個神魂愈發虛弱的下場。
所以,今後他便不能再像以往那般長時間的不在神海域境,主要還有,樓皖姒還在的一萬年間,也是他停止了暫時對法咒的持續腐蝕,雖然僅限於白日。
褚微薰頗有一種被抓到了破綻的感覺,心想,他是不是太過專注那個人了,所以一時的分心才換來了此次法咒的趁機而入。
頓時,褚微薰整個人也變得愈發冰冷陰鬱了起來,一雙極危險的陰鷙的眼眸便往一側冷冷一瞥,淹沒於無盡暗夜裡的幾座支架和一旁大扁石上擺放的石制鍋碗瓢盆由此映入了他的視野之中,下一秒便是猛地一抬手,掌心凝聚一團深藍的業火,那一刻他想過摧毀,可在下一秒,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了當時樓皖姒如何製作它們的場景,以及每完成一次就會在他結束入定的時候專門拿到他面前還非常有成就感的進行一番展示。
她總是哼著一段段五音不全的不知名小曲兒,此時竟彷彿又迴盪在了他耳邊,那是她在製作它們的過程所哼出來的歌兒,也是她一個人時其一用以自娛自樂的方式。
這一刻,他掐滅了手裡的幽光。
褚微薰一臉沉凝的默默抬手捂住自己的心口,他不喜歡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
而後又因神魂受損嚴重導致的狀態不佳,最終虛弱的側身倒下,不過緩和片刻,他似乎聽到了樓皖姒此時在叫喚他。
只是他目前的這副模樣頗為狼狽,蒼白無力,但隨這一聲叫喚的傳來,他眼神陰鬱的緩緩看向了前方,最終消失在了原地。
另一邊,還在與渚煦進行一番奮力抵抗的樓皖姒因兩者實力懸殊,前面渚煦也是隻守不攻,許是不想玩了,最後僅僅一招下來就很輕鬆的截住了她狠狠劈來的一劍。
渚煦就是那麼一抬手,化出了一道堅硬無比的光障,而樓皖姒的那一劍在劈向光障上時被震出的餘力連帶人一起被擊飛。
眼看美人即將落地,渚煦本想甩出一道靈力再次把人給帶回到自己身邊,但與此同時,他眼裡少女的身後貌似閃過一瞬人形影像,直至樓皖姒的最終臨近,那道人影現形的同時,一手截住並穩住了樓皖姒的身子,一手則甩出一道凌冽的幽光,不過在近身的那一個瞬間,光束一陣快速的來回穿梭下又再一次折返原地,是在褚微薰放下手的那一刻,於他手中化為了一把銀色的劍。
在看去一眼,渚煦已成一具破敗的乾屍,並且七竅生煙,那流動的邪氣更添了幾分陰森可怖,空氣中滿是一片死氣沉沉的氛圍。
此前的樓皖姒狀態也不算好,極虛弱的緩緩側過臉,目光剛一上移,還未來得及看清褚微薰的臉就再也支撐不住的昏了過去。
這下好了,原本也在硬撐著身子的褚微薰就在樓皖姒徹底脫力倒下的時候,一時也扶不住少女的雙雙倒地。
他本想帶人離開,可目前的他實在太累了,破損嚴重的心魄不住傳來的一陣陣痛意刺痛難忍,這一刻也算是他最狼狽的一面。
隨著意識逐漸的模糊,貌似昏迷的前一秒,他的身體似被什麼所穿透,只是那個時候的他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最終陷入了昏睡。
他曾被一道玄鏈成功破境,直穿天淵的刺入了他的心臟,因此也讓咒文潛進了他的心境。
褚微薰曾以為,若生心魔,應該會在很久以後,這至間也只有一人有那個本事能讓他亂了心智,可如今這一處境像極了前世他即將滋生心魔的前兆。
為什麼?
看來他以後還是儘量不要與她有太多接觸的好,至少要等他完全修復好了心魄。
一萬年以後。
自魅妖一事結束,樓皖姒在陷入了昏迷後的第三日才漸漸醒來,又因那次露面,憑藉一張過於美麗的外表在光區逐漸成名,以往的她可是把自己裹的嚴實,便就成了棲山眾人眼中的怪人。
只是這一萬年以來,她一個暗區生靈孤苦無依的獨自留在此處生活,加之褚微薰的一直不出現,她也由最初的難過到了最終的釋懷,甚至他在她的記憶中樣子逐漸的模糊不清。
她想,她應該是被捨棄了。
褚微薰是萬魅供奉的先主,她當初作為被海皇鐲所擇中的聖女人選,自然會得他幾分關注。
至於後來的一直不出現其實想想很正常,先主也有自己的事情做,她只是一個小小的聖女,憑什麼要圍著她一直轉?
所以,最終她想開了。
暗區因受了來自太禾域的制裁,幾萬年間光區一直不見邪魔的身影,倒是靈域出了妖族作亂,後來逐漸遍佈光區,除卻一個太禾。
那可是光區眾生的庇護者呢。
雖然但是,好歹沒有當年暗區入侵光區時那麼嗜血殘暴,特別是,暗區大魔階級眾多,與神族一樣天生神力,生來強大,不像他們,需要付出極大的精力與努力的去修煉,外加一個天賦異稟可能有望成仙。
這些年來,樓皖姒作為一個暗區生靈,竟在光區做起了一些懲惡揚善的好事。
今日依舊是除魔衛道的一天。
前面剛處理完一方妖物,後面返程途中經過一城就被城門的守衛給攔下了。
其中以為首一名守衛出了聲:“各位仙長,我們已經在此處等候你們多時了,城主有情,還勞煩各位仙長能與我們走一趟。”
對方為一城之主,既然有情,那面子還是要給的,於是殷落應了一聲:“也好。”
近些日子以來一直在打打殺殺,以殷落為主的這一行人都沒能好好休息,趁著馬車在入城的期間,眾人開始閉目養神。
直至馬車到達了城主府外,後有由城主府的總管親自前來接應,而從濯城開始就一路睡過來的樓皖姒在被人一陣搖晃下幽幽轉醒。
樓皖姒揉了揉淚眼惺忪的眼睛,後一臉迷糊的看向溫臨晚,問:“晚兒師姐,到棲山了嗎?”
溫臨晚笑道:“沒有呢。”
樓皖姒不禁掀開簾子望了一眼窗外,問了句:“我們這是到了哪裡?”
溫臨晚說:“跡城。”
樓皖姒:……
好吧,按照以往的情況來講,這大機率又與妖物一事有關。
隨城主府的總管一路帶著他們前往正廳,一路上,樓皖姒一眾人同時也在好奇這跡城的城主會因何原因從而邀他們前來。
不過這城主府是真的美,從進入府中,一路上全是開滿了紅色玫瑰,又經一番精心佈置下鑄成了一幅美麗又浪漫的場景。
穿過重重花海,周圍滿是玫瑰的誘人香氣。
這時候林青魚突然湊過來一臉神秘的同樓皖姒和溫臨晚道:“你們知道跡城為何遍佈花海嗎?”
兩人也是好奇:“為何?”
林青魚說:“這是當初跡城的城主為追求心愛之人,讓人種下了整片花海這才造就了一座花城。”
溫臨晚問:“那成功了嗎?”
林青魚點頭:“當然,如今女孩也成了城主夫人,最重要的一點,據說這跡城的城主夫人姿容極美,是花澗境最美的女子,僅次於他們的花澗夫人茉仙裡。”
茉仙裡,那確實是個名副其實的大美人!
在至間美人榜的前十名。
這時候白作殊也是好奇的直接插了一句:“有恣雪師叔好看嗎?”
林青魚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作殊師兄,男和女是不一樣的,你這麼問,那怎麼比?”
白作殊尷尬的撓撓頭,弱弱道:“息漣仙子就沒有恣雪師叔好看,所以我這不是好奇嘛。”
幾人頓時一臉怪異甚至還有表情逐漸猥瑣的看向他。
作殊師兄,你不對勁哦!
大家也是聊了一路最終才到達的正廳,一進到裡面,座上一長相俊美的男子便抬手示意幾人坐下,順帶還命人端了茶水和點心上來。
溫柔大師兄殷落則作為表率,謝過了這位年輕的城主之後問道:“城主,此次找我們前來所為何事?”
跡城城主不由一臉苦惱的告知了原因:“各位仙長,實不相瞞,近日來我的夫人被一隻厲害的樹妖瞧上了,並且讓我在五天之內把夫人交到他的手上,我也是實在沒辦法,前兩天也請過一些在我們花澗境名望頗高的仙人前來,只是過來當天,進入樹妖所在地的仙人們便沒了訊息。”
殷落不由驚訝,道:“城主不必擔心,斬妖除魔乃是仙家義務,如今聽聞此事我們自然不會坐視不管。”
跡城城主頗為感激的看向殷落,微微頷首:“那便勞煩各位仙長了。”
過後便是被城主邀去一同用膳,在此期間也看到了那傳說中的大美人夫人。
在用餐途中,城主還同幾人說了這明日便是那隻樹妖給的最後一天期限,據說還要求城主夫人到時候得穿上嫁衣。
樓皖姒幾人不禁一陣汗顏:這是打算成親嗎?
一說到這裡大美人也是害怕的直接哭了,後被城主一臉心疼的把人拉入懷中一番安撫起來。
當晚,幾人被安置好房間後便一起聚在房外的一棵樹下討論此事,白作殊說:“我們中必須有一個人站出來充當一下城主夫人,只是該誰好呢?”
他們這行人裡也就兩個女孩子,殷落他們其實有想過男扮女裝,奈何身高不允許,他們中最矮的也有個一米七五,太高了又容易引起懷疑,最後再看看樓皖姒和溫臨晚的時候幾個男孩子又猶豫了。
溫臨晚有些無奈,於是主動站了出來:“師兄們,明晚就由我去做城主夫人的替身吧。”
樓皖姒一聽,趕忙勸道:“這怎麼能行!晚兒姐前日的傷還未好轉,要去也得我去才合適!”
“不可!身為師姐怎能讓師妹獨自去涉險呢!”
然後兩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試圖說服對方。
次日,溫臨晚在侍女的服侍下換上了一身紅妝,原本長相就很出挑的她經過一番精心打扮之後簡直美呆了,當時連一向正經斯文的大師兄也很明顯的被驚豔到。
大家的反應讓溫臨晚一時間還怪不好意思的,這不嬌羞的直接低下了頭。
棲山?春漣殿。
持妄生看著浮生境中的殷落眾人,忍不住嘖嘖道:“恣雪君,晚兒師侄真是出落的越發標緻了呢。”
這個時候,含以聆也嚷了一句:“那是,不然你以為恣雪君當初為何拒絕了前面向他拜師的幾人唯獨沒有拒絕……”
入枝澈一個冷眼掃來,嚇得含以聆立馬閉了嘴。
正在這個時候,性格悶騷的司遇皙突然說了一句:“我有種預感。”
剛剛被嚇到的含以聆因為愛聽八卦,最先出聲:“什麼預感?”
“我感覺吧,皖姒師侄也是個美人。”
持妄生不由摸了一下下巴,稍作思考,後打了個響指,說:“有這可能!”
沈儒:這群傢伙是有多無聊?
聽到有人提到自己的徒弟,含以聆直接翻了個白眼:“我警告你啊漸寒君,休要打我寶貝徒弟的主意!”
八卦的持妄生也是來了興趣:“唉!雲仙君,你倒是說說你那小徒弟到底相貌如何啊?可有見過?”
“滾!”
“哼!真是小氣,本來還想把我的愛徒青魚介紹給你徒弟呢!”
含以聆有些無語:“你是沒看到這些天以來你的愛徒都是圍著晚兒師侄轉嗎?”
主位上的沈儒忍不住又在心裡吐槽了一句:你們到底是有多無聊啊!
司遇皙此時給出了一個看法:“要說像皖姒師侄這般高冷的人應該不太適合青魚師侄,我倒覺得殷落師侄是個不錯的人選,儒雅斯文,確實般配。”
岐山│畫湫長老無語發言:“你們也太無聊了吧?”
沈儒:終於有人替他說出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