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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準備婚禮了

那場“失而復得”的擁抱和點心帶來的短暫和平,並沒有持續太久。林晚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看似在批閱檔案,墨綠色的眼眸卻微微低垂,心思早已飄遠。

蕭然像只大型忠犬,抱著她帶來的可頌蜷在旁邊的沙發裡,一小口一小口珍惜地吃著,時不時用那雙溼漉漉的狗狗眼偷瞄她,彷彿在確認她還在,眼神裡充滿了劫後餘生的依戀和生怕她再消失的小心翼翼。

陳硯舟坐在稍遠一些的會客沙發上,手裡捧著一杯早已涼掉的茶,目光溫潤卻帶著一絲揮之不去的憂鬱,安靜地看著她。那眼神複雜極了,有安心,有後怕,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彷彿隨時會被拋棄的隱痛。

沈聿回到了他的資料分析臺前,指尖在螢幕上滑動,但林晚能感覺到,他的注意力至少有三分之一是放在她身上的。那冷靜的鏡片後,是尚未完全平息的餘悸和一種近乎偏執的監控欲。

至於顧寒淵……他直接拉了張椅子,大馬金刀地坐在林晚辦公桌的斜對面,雙臂抱胸,一雙鷹隼般的眸子毫不避諱地、極具壓迫感地鎖在她身上,彷彿要用目光在她身上烙下“顧寒淵專屬”的印記。那緊繃的下頜線和周身散發出的“我看你還能往哪兒跑”的霸道氣場,讓空氣都凝滯了幾分。

四個男人,四種無聲的“看守”。

林晚拿著鋼筆的手頓了頓,一滴墨水滴在了價值不菲的檔案上,暈開一小團墨跡。她看著那團墨跡,又抬眼掃過這四張風格迥異、卻都寫滿了“死也不走”的臉,心裡無聲地嘆了口氣,翻了個巨大的白眼。

**得,這架勢,是徹底賴上了。**

甩?看這架勢,除非她真能人間蒸發或者把這四個傢伙打包發射到外太空,否則是甩不掉了。合作?云溪的“核聚變”合作模式似乎證明,這四個“燃料棒”捆在一起,能量驚人,能解決很多她一個人搞不定的麻煩。但……總得有個章程吧?就這麼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地讓他們圍著?

林晚放下鋼筆,身體向後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放在小腹前,墨綠色的眼眸緩緩掃過眼前這四個男人,眼神帶著一種審視和……破罐子破摔的決絕。

“咳,”她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辦公室裡那令人窒息的沉默。

四個男人的目光瞬間如同探照燈般,齊刷刷地聚焦在她臉上。

林晚迎上他們的目光,表情平靜無波,甚至帶著點漫不經心,彷彿在討論今天天氣不錯:

“看你們這架勢,是鐵了心要跟著我了?”

“……” 四個男人都沒說話,但那眼神裡的堅定和“你說呢?”的無聲控訴,比任何言語都更有力。

“行。”林晚點了點頭,乾脆利落,彷彿下定了某種決心,“既然甩不掉,那就……湊合過吧。”

四個男人眼睛同時一亮!希望的火苗剛剛燃起——

林晚接下來的話,卻像一盆冰水,精準地潑在了四簇小火苗上:

“**婚禮嘛,**”她拖長了調子,指尖在桌面上輕輕敲了敲,墨綠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狡黠和不容置疑,“**可以辦。**”

“**排場、規格、賓客名單,你們自己商量著辦,別太寒磣丟我的臉就行。**”

“**但是——**” 她話鋒陡然一轉,如同出鞘的利刃,寒光凜冽,“**結婚證,沒門兒。**”

“???” 四個男人的表情瞬間凝固!

顧寒淵的眉頭擰成了死結,眼神銳利如刀:“林晚,你什麼意思?婚禮都辦了,為什麼不領證?名不正言不順!”

陳硯舟溫潤的臉上血色褪盡,眼中是巨大的失落和受傷:“晚晚……你……你還是不願意給我們一個名分嗎?哪怕只是法律上的……” 他的聲音帶著破碎的顫音。

沈聿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目光冷靜分析著林晚的意圖:“從法律關係和社會契約角度看,婚禮是儀式性宣告,而結婚證是法律保障的核心要件。缺少後者,意味著……”

蕭然直接懵了,手裡的可頌掉在地上都渾然不覺,狗狗眼裡滿是茫然和委屈:“晚晚姐……為什麼呀?領證……領證不是應該的嗎?有了證,我們才是一家人啊……”

林晚無視他們的震驚和控訴,身體微微前傾,墨綠色的眼眸如同深不見底的寒潭,帶著強大的壓迫感和一種“愛乾乾不幹滾”的冷酷:

“**意思就是,**”她一字一頓,清晰無比,“**我林晚,這輩子,不可能跟任何人扯那張證。**”

“**你們四個,**”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針,挨個掃過他們瞬間蒼白的臉,“**願意,就辦婚禮。**”

“**不願意——**” 她嘴角勾起一抹極其冷豔又帶著無限危險的弧度,聲音輕飄飄的,卻如同重錘砸在四人心上:

“**大門在那邊,慢走不送。**”

“**或者——**” 她微微歪頭,露出一個堪稱惡劣的笑容,“**我自己再‘吱’一聲,換個地方‘透透氣’。**”

最後那句“再‘吱’一聲,換個地方‘透透氣’”,簡直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這哪裡是商量?這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脅!是最後通牒!

要麼,接受沒有法律名分的婚禮,大家“湊合過”。

要麼,她立刻、馬上、再次消失!讓他們再經歷一次甚至無數次心臟停擺的煉獄!

四個男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臉色變幻不定。

顧寒淵額角青筋暴跳,拳頭捏得咯咯作響。他習慣了掌控一切,習慣了林晚在法律上打上他的烙印。沒有結婚證?這簡直是對他掌控欲的終極挑戰!他死死盯著林晚那雙冰冷又決絕的眼睛,試圖從中找出一絲妥協的可能,卻只看到了不容置疑的堅硬壁壘。想到她可能再次消失……那種心臟被生生撕裂的恐慌感瞬間壓倒了所有的憤怒和不甘。他猛地閉上眼,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行!”

陳硯舟的心像是被狠狠剜了一刀。他渴望的,從來不僅僅是陪伴,更是那份被社會、被法律認可的名分,那份能光明正大站在她身邊的資格。沒有結婚證,意味著他永遠只能是“之一”,一個無法被世俗真正接納的“影子”。巨大的失落和痛苦幾乎將他淹沒。但……比起徹底失去她,比起再也看不到她鮮活的身影,聽不到她清冽的聲音……那份名分的渴望,在“失去她”的恐懼面前,脆弱得不堪一擊。他閉上眼,長長的睫毛顫抖著,再睜開時,眼底是深不見底的痛楚和……認命的妥協。他艱難地、極其緩慢地點了點頭,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見:“……好,晚晚……只要你……不離開……怎樣……都行……”

沈聿的思維高速運轉著。結婚證的本質是法律關係和社會契約的憑證,用以界定權利義務、財產分割、繼承順位等。林晚拒絕領證,意味著她從根本上否定了這種傳統契約的束縛,也規避了未來可能的法律糾紛(尤其是在這種複雜關係下)。這符合她一貫追求絕對自主和規避風險的風格。從理性角度看,這確實是維持目前這種“非傳統穩定關係”的最優解。雖然失去了法律保障,但只要能確保她留在“可控範圍”內,確保她的安全……那些形式上的東西,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他推了推眼鏡,冷靜地開口:“從邏輯和效率角度,規避法律層面的複雜繫結,在當前情境下是合理選擇。我接受。” 只是那冷靜的語氣下,鏡片後的眸光微微黯淡了一瞬。

蕭然是最快接受現實的。他腦子沒那麼複雜,什麼法律名分,什麼社會契約,他不懂,也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林晚這個人!只要能和晚晚姐在一起,能天天看到她,照顧她,對她好,管它有沒有那張紙呢!婚禮?有婚禮更好!可以光明正大地告訴大家晚晚姐是他的!雖然要和其他三個“分享”這個名分……但總比沒有強!總比晚晚姐跑掉強一萬倍!他立刻從地上撿起可頌(拍了拍灰),撲到林晚桌邊,狗狗眼亮晶晶的,充滿了單純的喜悅和急切:“我願意!晚晚姐!辦婚禮!我要辦婚禮!超級超級大的那種!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我們是你的人!沒證就沒證!只要你別跑!什麼都行!”

四個男人,帶著各自的不甘、失落、理性的妥協和單純的滿足,最終,都艱難地、或快或慢地,朝著林晚畫下的那條冷酷又現實的底線,低下了他們驕傲的頭顱。

林晚看著他們各異的表情,聽著他們或咬牙切齒、或痛苦妥協、或冷靜分析、或單純喜悅的“我願意”,心中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看,威脅永遠是最有效的溝通方式。

她早就知道結果會是這樣。

她重新拿起鋼筆,在檔案上籤下龍飛鳳舞的名字,頭也不抬地吩咐道:

“既然都沒意見,那就這麼定了。”

“婚禮的事,你們四個自己商量著弄,別來煩我。”

“艾米莉,”她按下內線,“把下週的行程空出來半天……嗯,給他們去挑戒指或者別的什麼玩意兒。”

“還有,”她終於抬起眼皮,墨綠色的眸子掃過四個剛剛經歷了“喪權辱國”條約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涼薄的、卻帶著致命誘惑力的弧度:

“**以後,安分點。**”

“**再讓我‘透氣’,透的可能就是太平洋了。**”

四個男人:“……”

辦公室內,再次陷入一片詭異的寂靜。

婚禮的“喜訊”,卻瀰漫著一股“核聚變”後特有的、硝煙與妥協交織的複雜氣息。

這日子,果然還是得靠“威脅”才能勉強維持下去。林晚滿意地繼續批她的檔案,至於那四個男人心裡怎麼翻江倒海……關她什麼事?能“湊合過”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