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的小燕子就在咫尺。”永琪搖了搖頭，語帶堅定不移的口吻。

奈何“欣榮”聞言後無動於衷，不耐煩的神色毫無保留地顯露在臉上。

“一個勁在嚷嚷，你煩不煩啊？”

“合著是你眼瞎，還是耳朵出問題啊？”

“都說了這裡是如意館，你要找的人並不在這呢！”

一得知真相，本就心慌意亂的永琪，現下聽見她一而再否認的話語和橫眉怒目的冷淡態度，更是心焦火燎。

他走近一小步，伸手想要抓住眼前人。

“小燕子，我...”

即將觸碰到“欣榮”的衣袖之際，下一秒就被急速甩開。

女子的手臂揮向男人的掌心，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響。

“啪——”

兩人同時怔住。

“欣榮”呆望著自己的小手，似曾相識的畫面閃現於她的腦海中。

揚眸，她似笑非笑地看向永琪，“你還記得嗎？那日在漱芳齋，當你護在她身前，就像剛才那樣，拍掉我的手。”

把她視作碰不得的髒東西。

“欣榮”緩緩地收攏五指，彷彿能依稀感受到殘留在手背上那份灼心的痛感。

隨即撲面而來的是一幕幕不堪的片段。

“以及那一夜，我反反覆覆呼喚了多少遍，卻始終得不到你回頭看一眼。”

話落，她斂起思緒移開視線，繞過永琪來到身後，背對他站著，小嘴吐出“逐客令”：

“快走不送！別再擋道，礙著我玩了。”

怎料，永琪一個大幅度轉身，再度移步至她的跟前。

“欣榮”舉起沙包的右手一頓，兇巴巴地瞪著處處與她作對的男人，問道：“你杵在這不讓開，是幾個意思？”

四下安靜無聲。

“行，你非要裝聾作啞，是吧？那就休怪我不客氣。”

“噠~”她手一鬆，沙包直直地砸在他的胸口。

一個接一個地，沒有遺漏地全數落在男人的身上。

片刻後，只見“欣榮”已經累得直喘氣，然而永琪不曾退縮半步，挺直腰桿，承受她的連番攻擊。

目光從頭到尾地凝視著她。

拳頭形狀的沙包雖不大，但依然具有一定的殺傷力；

可他一想到小燕子此前受過的苦難，那點兒痛楚根本不值一提。

眼看男人不痛不癢之狀，更是讓“欣榮”怒氣攻心，她索性掏出布袋裡剩餘的沙包，一股腦地扔了過去。

伴隨著交疊的落地聲，永琪的前額和半側臉很快泛起一小片的紅痕——被其中的兩顆不偏不倚地打中了。

瞅見她弓著腰吁吁的動作，一聲不吭的他終於開口了：“洩完火，感覺好些了嗎？你莫要氣壞身子。”

欣榮抬頭，對上那雙深情中飽含擔憂的黑眸，不由地逸出冷笑：“呵~”

他溫情脈脈的模樣，她很熟悉；

同樣地，他無情冷待的神態也烙印在她的記憶中，揮之不散。

“如今你假惺惺的姿態，真讓我倒盡胃口。”

在看見永琪出現的瞬間，她便猜到了——

沒有半點撥雲見日的喜悅，湧上心頭的是憤怒，頓覺諷刺和寒心。

“不是的，小燕子，你聽我解釋...”

“放屁！”“欣榮”像是用盡最後的力氣，放聲打斷了永琪的話。

她抹掉額際上的細汗，昂首挺胸地直視前方，咬牙切齒道：

“當初我低聲下氣地求你，屢次三番地重申‘我是小燕子’的時候...結果呢？你是怎麼對我的？”

“需要我親自替五阿哥回憶複述一遍？”

“對不起對不起...”

永琪懊悔不已地連聲道歉，卻又一次地被她搶白：

“既然知道錯了，你還有什麼資格要求我，給你解釋的機會？”